宫承行慌里慌张好半天终于翻出一捆绳子,正要丢给孟觉的时候,脑子突然接上,一把收回来,“我下去。”
孟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这么一说只能尴尬地收回,“随你。”
“哎,不对,下去干什么?”宫承行又问:“难不成死人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他感觉现在的宫承行像个木头人,没有思考能力,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观赏尸体。”孟觉面无表情地开玩笑。
“啊?哦。”宫承行把绳子递给他,“原来是观赏尸体啊。”
孟觉:“……”
他左右看他两眼,他寻思着这人是不是真的傻了,怎么一愣一愣的。
宫承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孟觉盯着他拿过绳子,绑好检查了一下,直接顺着绳子滑下井底。
孟觉不见了宫承行才彻底回神,趴在井口朝下喊:“啊!亲爱的,你观赏尸体干什么?我也要下去。”
他转身警告黄小成,并恐吓到:“你别乱跑,这里有脏东西,否则被吃了我们可救不了你。”
说完,转身抓稳绳子利索滑下井底。
本来喊到累瘫有气无力的黄小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精神起来,左看看右望望,发现把他抓来的两人已经不见了,拼命狂叫:“喂!!你们别走啊!别抛下我啊!”
黄小成的声音他们再井底听得一清二楚,孟觉就知道宫承行在下来之前成功把人唬住了。
“亲爱的,这有什么好看的?”宫承行指着地上发黄的骨头,东一块西一块的,几乎没几块完整的。
孟觉顺手把这些骨头拼成一个大概的骨架,于是盯准宫承行快速上前,双手搭在他肩上,头歪向他打量地上的骨架。
等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他自己也愣住了,赶紧推开疑惑地看两眼装作无事发生,这没过脑的行为已经发生第二次,每次都是手比脑快。
想到这他眉间又皱起来,抬头看到宫承行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顿时冷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也是这么对他的,这感觉确实让人不舒服,下次不这么对他了。
“男性,年龄不详,估计不止十年。确定是一个人吗?”宫承行突然说,远离他绕着墙转圈,似乎在找什么。
“不确定,说不定是那些活的死物也说不定。”孟觉点点头,“他跳进来的时候,这井底应该还有水,加速腐烂的速度,所以看起来不止十年。”
“对!”宫承行惊喜地拍拍手,“亲爱的,我怎么没想到,怎么把那三个……不,四个给忘了,他们应该不会消失吧,咋们是不是把他们抓一下?”
“也好。这白骨身上的衣服全都腐烂了,除了骨头也没剩下什么,继续呆在这也没有什么价值,先出去。”孟觉拽了拽绳子,保证能够承受重量,回头望一眼地上的骨头,让开一些对宫承行说:“上去。”
宫承行像没听见,继续转圈,时而思索一番。
孟觉蹙眉,想着这人终于暴露本来的面目了,已经不愿意理他了吗:“找什么?”
“没有,我就看看。”宫承行顿了一下,余光瞄到一个东西,他半蹲在骨头面前,拿起一块骨头左右翻看,“亲爱的,这骨头不对劲。”
闻言,孟觉松开手快步走到他身边,只见这块骨头已经发黑发硬,发现其他的同样也有这种情况,只不过面积都不大,发黑的地方比其他地方都硬一些。
孟觉转头看他问:“什么意思?”
宫承行挪开一米的距离,请咳两声:“你看啊,这骨头在这一堆里十分特别。以前有这么一种情况啊,我见过的啊,就是人死后被鬼魂上身后,根据时间的长短发黑的程度会不同,现在看起来时间不算长。应该就是把药和钱给黄小成的这段时间,并故意让黄小成亲眼看到自己跳下井。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嗯,有可能。”孟觉的目光锁定他,隐隐约约有一种幽怨的意味。
“你先上去吧。”宫承行拍拍手朝绳子扬起下巴,示意他先上。
孟觉也不犹豫,转身就上去,顺势把人拉上来。
等他们记起黄小成时,他已经晕了过去,像是累晕的。
“哎,醒醒。”宫承行上手拍拍他的脸。
人不醒他就一直拍,孟觉眼看着黄小成的脸渐渐肿留下一个红印,然后宫承行换了一边,最终黄小成脸红透了才慢悠悠的转醒,他合理怀疑某人在泄愤。
“别,别打了!”黄小成嘟着嘴巴说话十分困难,声音很糊,他勉强挣开一只眼睛:“疼。”
“知道疼你还不早点醒。”宫承行甩甩手,没好气的说:“害我手疼。”
孟觉:“……”
他抬脚上前,宫承行就顺势与他保持距离,相当于是他拯救了黄小成。
他现在对宫承行来说就是一个瘟神,他靠近一点就得跑开。
他把黄小成从树桩上卸下来,压着他往前走,时不时回头回头望一眼。
他把黄小成绑在椅子上,关在先前他们抓住他的地方,“别乱跑,这安全。”
黄小成点头又摇头:“不是,你们把我绑在这不是更不安全吗?要是有东西靠近,岂不是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别废话。”孟觉立刻关上门并把门上的锁扣上,转身越过宫承行径直下了楼。
这一家人,乃至那个穿白大褂的应该都不是人,但他们还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他们留在这里一定有某种目的,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还知道自己是谁,更像是被控制住了。
他们走的时候留下的脚印早已被白雪覆盖,离开的时候雪才到他的小腿,现在已经到大腿了,雪堆积的速度就好像要把整个村子淹了一般。
在这之前的这么多年里,也只是一点一点的缓慢增长,甚至比一般雪的速度还要慢,在他们进来后这短短的时间里,雪覆盖的速度竟然比这么多年累计下来的都要多一倍。
孟觉猜不准这是什么情况,或许是人为,或许是自然因素,也可能这两者都不是。
他这一路费了不少力气,才到这一家人面前,从窗外望进去,这一家人全部穿上红色的棉袄,贴上了春联,门上贴着倒着的福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在准备着今晚的年夜饭。
要是忽视他们的脸,眼前的景象就像真的是一家人在过年。
他们身体的溃烂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先前的溃烂藏在衣服里面,他当时也只是偶然瞥见,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衣服就藏不住显露出来了。
他在大门前站了许久,他只是需要一个切入点,安全的把他们抓起来,否则他们暴走起来他,那更麻烦。
孟觉在门外徘徊半晌,决定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进去。
在此之前,他抓了一把雪捂在鼻子上,试图冰冻鼻子。他进去肯定避免不了那些青绿青绿的东西,要是鼻子堵上就好了,他就没那么难受。
这雪也不冰,没什么效果,但没有别的东西代替,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没有好。
捂了好一会儿,他整理好衣服,正正经经上前敲门,没一会儿们就开了。
“哎!”开门的是女主人,她惊喜道:“恩人,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一边招呼他进门,正要关上门时又惊喜道:“恩人都来啦,进来,快进来。”
孟觉回头便看到宫承行站在门外,刚才明明还不见人影,看样子是赶过来的,身上留着一些风雪的痕迹,呼吸有些不稳。
“亲爱的,还好赶上了。”宫承行走进来,凑在他身边,挥手低声说着。
宫承行刚说完一句话,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皱着眉嘀喃:“真是折磨。”
孟觉看他两眼,望向餐桌,果不其然都是青绿一片,数量可比他们上回来的时候多了一倍不止,毕竟现在是年夜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还好,勉强还能撑下去,没有宫承行那么严重,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窒息过去了。
“今天正好年三十,两位恩人就留下来吃顿年夜饭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男主从餐桌上过来,招手让他们的女儿过来。
孟觉看宫承行着实难受,犹豫半晌,抬手把他的头压到自己肩膀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缓一缓。”
宫承行点点头,头发碰到他的脖子有还有点痒。
孟觉看着女孩:“我们顺路过来看看,孩子看样子已经完全好了。”
男人担忧地看着宫承行:“这是?”
孟觉反应过来,他们的动作确实不妥,但也不好放开:“没事,他生病了,有点不舒服,缓一会儿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男主人松了口气,紧接着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是啊,孩子没几天就全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好得很。真是多亏了两位,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二位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好让我们报答报答,上次都没来得及。”
孟觉拍轻拍两下宫承行的背,征求他的意见。
宫承行点点头。
即便宫承行不同意,他也还是会留下来,这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一下。
“好。麻烦了。”孟觉看了一圈这房子,沙发到是足够大,距离餐桌也够近,顺势把宫承行平躺放在沙发上。
宫承行眼睛瞪圆,全程盯着孟觉手臂曲起放在鼻子处。
孟觉放开他,手掌盖在他眼睛上,往下滑让他把眼睛合上。
整个过程很快速,孟觉放开手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迎着餐桌走去,走出来一股赴死的架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