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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蓝猫今晚大部分老员工都到了,听说是老板携妻归来,散场后他们员工小型聚会一下。海魂周无视了翟浩发的五百条消息,跟经理申请换了个班,下了班之后直接去唱歌。

她今晚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上台什么都没穿,单裹了个丝绸质地的袍子斜躺沙发上唱艳曲,露肩、露腰、露背、露大腿,弄得台下一群男人被撩拨得不行,燥得直脱衣服,女生则专注拍照。几乎所有人都举着手机录视频或拍照发朋友圈,白晨阳坐在下面被这阵仗给吓住了,默默去跟经理走后门,示意自己是海魂周的朋友,她唱完后可不可以直接作陪。经理一口拒绝:“不行,今晚有客人送了五万的花。”白晨阳只得乖乖掏钱,在一干竞争者中献上缠头,一亲芳泽。

周实秋换完衣服看到后台的一堆劳什子花惊了一下:今天他们是吃了春药了?再一看今晚的霸王嫖客:白晨阳。他快服了,想找我聊天就非要来酒吧撒钱吗?真是不懂脑残律师的世界。

“实秋。”脑残律师看到他款款走来,情不自禁感慨,“一晚上赚十几万,你们上海厂留不住你了。”

周实秋倒了杯酒不以为然:“难得一次,平时我唱一晚也就赚个千把来块。”

“差那么多?”

“嗯。今天那些不算是我粉丝,只不过是想看肉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挺好。”白晨阳抿了口酒,“你不想红么?”

“不想,这是我的极限了。而且酒吧老板也不希望他手下歌手太红。”

白晨阳挑了挑眉没有搭腔。

“你最近怎么样?”周实秋看了看包厢外躁动的人群,有些呆不住。

“我很好。我老婆回来了。”

“诶?”他微微诧异。白晨阳难得露了笑容,那张常年冷清的脸顿时青春不少。周实秋好奇心顿起,“要不要换个地方细说?他们等会有员工派对会很吵。我也有事情要同你讲。”

“好啊。去你家?”

“可以。”

白晨阳和经理打了声招呼,随即载着周实秋回了家,中途买了些烧腊之类的作为宵夜。他初次去周实秋的家中做客,进门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不合时宜。基本家装配置奢侈豪华,但一些软装比如门垫、摆设之类,极尽敷衍之能事,丝毫不讲究,风格混搭随意摆放,可以说是完美诠释了“随便”的最高境界。

他换完拖鞋,寻思着是坐沙发还是坐椅子。眼前有一套全青皮意大利进口沙发,旁边放着两把红木太师椅……“实秋,你让我坐哪儿?”

“随便坐啊。”周实秋扔掉高跟鞋,直接走进盥洗室卸妆换睡衣。

白晨阳提着食盒放在茶几上,纠结了半天帮他把太师椅搬去了饭桌那边,将茶几与落地灯调整到最佳位置,顺便把散落的遥控器与游戏机归位,忙完一扭头就瞅见周实秋敷着个面膜走了出来。他看着好笑,忍不住揶揄:“我老婆都没你这样。”

“歌手,靠脸吃饭,身不由己。”周实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躺倒享受面膜,“你怎么突然又跟老婆和好了?”

白晨阳自顾自去厨房拿了个盘子,将烧腊悉心摆盘随即放在人面前,附上纸巾跟筷子:“总要和好的,时间早晚的问题。这次是我主动找她认了错,讲了讲自己内心的冲突跟真实想法,她当晚就回来了。”

“你老婆可真好骗。”

“瞎讲,她精明得很。”白晨阳夹起一片叉烧慢慢咀嚼,吃东西没有任何声音,咽下后继续同周实秋埋怨,“我已经不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感情了。都说爱情最后会升华为亲情,但我的心就好像石头做的,爱情没了就看她什么都不是了,根本找不到亲情。”他起身又去拿了两个玻璃杯,注满水坐回沙发:“我是不是有问题?”

“这个嘛……不知道。你们夫妻俩的事别人怎么晓得?”

“我特别功利,结婚就为了成立家庭,生个小孩,抚养孩子长大,陪她考试送她上学,看她工作、结婚、生子。我给她爱也从她身上获取爱,我们组成一个小的家庭,由血缘作为纽带连接彼此。想想就很温馨。”

“嗯。”周实秋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摸摸面膜。

“谁想到玲玲生不出来,那我对婚姻的期待就都没有了。”

“你还是个小孩控哦。”

“是。这可能跟我生长环境有关,我有两个弟弟。”白晨阳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父母是那种非常无私的温柔家长,我也希望能像他们那样。”

“你是家里老大?”

“嗯。爸妈喊我们白大,白二,白三。”他说到这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周实秋听了忍不住偷偷感慨,真好。他真幸运。“哎,那你老婆回来了你还晚上不回家?”他踢了白晨阳一脚。白晨阳满不在乎:“我在给她创造安全感。”

“怎么说?”

“让她觉得我一直在认真加班赚钱。我越忙越显得真诚。”

“那你到底赚不赚?”

“赚啊……”“你等会,我去把面膜撕了。”周实秋打断他,趿着拖鞋扔掉面膜,闪着一脸光回来继续听中年男子的婚姻困扰。别说这位中年男子挑的烧腊倒挺好吃的:“白大,你今年几岁?”

“三十六。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

白晨阳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慢慢地擦手:“我爸开胆结石住院了。”

“啊?住院你不去陪他?”

“老二回来了,我不自在。这是后话,我想跟你说,我这次借着我爸住院的由头往他跟阿三账户里汇了一笔钱。”

“你这是做什么?”

“婚前资产转移,以防万一。”

周实秋闻言微微蹙眉,有些不解:“是不是过分了点?”

“万一离婚我会把不动产留给她。”白晨阳也是一脸深思,许是自己也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做。他思考了片刻,直言无讳道:“养了她那么多年,我不想离婚了还把自己赚来的钱拱手相让一半。”

“就这样还说跟你老婆和好了。”周实秋没谈过恋爱,没办法产生同理心。

“这两者并不矛盾。可以抽烟么?”“嗯。”白晨阳摸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尖:“人的感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一边相爱一边防备着的恋人再正常不过。”

“我要是你老婆我得气死。”

“不一样,事情有因有果,你如果是我老婆,我可能净身出户也心甘情愿。”

“你少来。”周实秋被逗笑,跷起二郎腿夹烧鸭,“你离婚真就打算留一套房么?不给点青春损失费之类的?”

“青春损失?”白晨阳不解,“我同她相恋那么多年,我的青春也给她了,谁补偿我的?”

“男人的青春没有女人的值钱。男人可以用财力变现青春,女人的却是过了就过了,离异之后很难再遇上好男人了。”

“瞎讲八讲,这套说辞无非性别刻板印象而已,贬低了女人的个人价值,也将男人的魅力依附在财力之上,简单粗暴非常野蛮,更直接否定了爱情,两性之间结合仿佛只是性与金钱的博弈。太低级。要是玲玲也有这想法,我车都不留给她。”白晨阳不愧为大律师,辩驳都不用打腹稿。周实秋听了频频点头:“学习了。”

“说正经的,你快帮我想想看,有什么好方法能快速转移财产。”

“你是律师你不知道?”

“我想听听普通人的意见。”

“简单啊,你出钱包养我……”“周秃,夜饭吃了伐?”

周实秋话没说完,竟然听到翟浩的一声喊。他当即呆住,与白晨阳齐刷刷朝门口看去,翟浩好巧不巧正提了一袋夜宵站在门口。

翟浩也傻了,拿着钥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脑子里正回荡着周秃的那句“你出钱包养我”,一声声锥心刺骨痛彻心扉声声催人老!这人不是周秃之前说的暗恋的婚姻不幸的老流氓吗!周秃怎么回事,才勾搭几天就让这老流氓就登堂入室,还要求包养了!夜宵也不吃我带的了!卧槽这到底什么情况?!

翟老板站在门口,一个人演完了一场戏,气得脸铁青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实秋见状赶紧迎上去:“浩浩哥哥。”喊完立刻抱住人腰,脸青成这样不撒娇不行了!

翟浩动了动喉结,愣是抗住了没响。

“浩浩哥哥……”周实秋有点慌,此时已顾不上白晨阳直接踮脚搂脖子,极其不要脸,“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打游戏。”翟老板字字吐血。

“今晚有客人。”

“我看见了。”继续吐血。

“明天吧。”

“行!”他把夜宵往玄关一扔,硬生生把香喷喷的周秃从身上扒拉下来,“白先生,你好啊。祝你们共度良宵。再见。”随后转身潇洒离去,徒留一个决绝的背影。

周实秋眨眨眼,看他走远了直接把门给一关。他抱都抱了,还生气他也管不着了。白晨阳在一边憋笑憋得乐不可支:“翟老板喜欢来你家打游戏啊?”

“他就是个弱智。”周实秋扒拉开他留的夜宵看到一个全家桶,突然有些甜蜜。翟浩总是记得自己喜欢吃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他摸出工作手机迅速给人发消息,发着发着就倒在了沙发上,周身散发出一股恋爱气息。

“你们谈恋爱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白律师。”周实秋回完一条放下手机,“我也有事跟你商量。”

“怎么了?”

“我用海魂周的女性身份跟他谈了。”

白律师闻言一口烟忘了抽。

变装皇后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的起因经过,将自己同意与翟浩约会归结于嗑药嗑嗨了没有自我意识,实力甩锅。“我原本以为他会慢慢来,谁晓得,昨晚刚见完面,今天他就说要介绍我们俩认识。”

“什么你们俩。”白晨阳调笑着抖抖烟灰,看热闹不嫌事大。

“西洋镜要被拆穿了……哎你看翟浩给我发了什么。”周实秋凑去白晨阳那儿展示短信:小海,我是一只被朋友抛弃的迷途小海燕,孤苦伶仃独自搏击!白晨阳脑补了翟浩的表情哑然失笑:“别安慰得太温暖啊,小心他心一酸又要约你见面。”

“这倒是。”周实秋应付着回了两句风雨彩虹铿锵玫瑰,继续向白律师取经,“你说我该怎么圆这个谎?”

“不好说,各人各种反应。”

“他约我后天晚上去蓝猫看我演出,我赶紧跟经理换了个班。以后班表得保密了。”

“今晚尺度放那么大跟他有关系么?”

周实秋换了个姿势不声响。是的,跟他有直接关系:翟浩想看他,他偏不给看,谁让他背着自己跟别的女人乱搞一夜情还生孩子。这是一种成年人的幼稚赌气行为,基本除了气气自己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白晨阳,避孕套一般分几个号?”

“哈?”白晨阳拿着烟灰缸手一抖。

“避孕套都有几个号?”

“不知道。你别问我。”他耸耸肩,“我从来不戴套。”

周实秋惊了:这群野蛮男人。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聊完双双陷入惆怅。两人没有想通,明明生活平顺衣食无忧,怎么依然有无尽的烦忧等着,似乎人只要活在这个不完满的世界就会有烦恼,又抑或是世界很完满,但人不完满。总之,生活这道题,目前无解。

白晨阳吃完夜宵,收拾完毕,向友人告辞,一路披星戴月开回了自己家。他有很多话没有实说,为什么父亲住院自己不去看望?他一脚油门闯了个黄灯。白二回来了,他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害怕,更别说同她共处一室。白二对自己操蛋生活的果敢令他相形见绌,如果换做白晨阳自己,他是决计不敢变性,不敢坚持自己,不敢读一个不赚钱的专业,不敢在毕业后依然坚持理想,不敢找一个小十岁的老公,不敢……前方红灯,他刹住车在孤零零的街道等候着,与昏暗无言的路灯为伍。他活了一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为了成为别人口中的“成功人士”而活,工于算计步步为营,连对待自己的老婆都是那么的斤斤计较。他反思过也尝试过,但已经晚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市侩的功利主义者,这就是最纯粹的、真实的自己。红灯转绿,他毫不犹豫地提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周实秋捧着手机读翟浩的一条条短信。他同白晨阳说“太麻烦了活不下去了”,白晨阳问他“真假”,周实秋忍不住就想回他是,是真的。

如果不是翟浩,他可能早就死了。如果不是翟浩每天用力地、想方设法地拽住他,他根本没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与对明天的期待。明天又是普通而庸碌的一天,周实秋得拖着不再年轻的身体得过且过,在满是无聊与局限的世界里重复,重复,重复。

如果没有翟浩……

他廉价的生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同翟浩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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