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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猎人猎物

“二少…”“二少爷!”数道呼声响起。

被屏障阻拦在外的下属们第一时间捕捉到「界域」崩塌的异状,纷纷赶到现出身形的宋舟梧近前,队长庚未面上透出松了一口气的喜悦,连络腮胡都显得蓬松了几分,由衷道:“二少,您没事就好。”

宋舟梧神色不动,和面露欣喜的下属不同,斩落那一刀的瞬间他便察觉到,无形间他还是受到了记忆碎片的影响,出刀的力道比预想中稍微轻了一些。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在以往的任务中他还从未出过此等纰漏。这只异魔明显是偏向心灵侧的能力类型,人格拟真程度很高,对出手时机的选择颇为耐心,亦提前做好了一击不成后逃逸的准备。

异魔大半部分身躯都在刀下泯灭,但那刀光比之毫厘更加细微的偏移下,终究还是被祂抓住了得以逃出生天的空隙,借着漫天「界域」破碎的招摇动静溜走了小块残余。

倘使置之不理,看似被重伤至脆弱不堪的异魔,只需得到人类及时的供养或吞噬其他异魔,便可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乃至实力更胜一分也未可知。

更为关键的是,这只异魔已经知道了鹿山别院的位置,看样子对朝夕的存在也异常清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宋舟梧都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隐患。

“守住别院,我回来之前不得擅离。”宋舟梧反手还刀入鞘,目光似不经意掠过宅院半开的窗扉。

晚风吹过阵阵暗香,半透明的帘幕轻微晃动,映出似有若无的淡影。

宋舟梧垂下眼睛,停了几秒,语气平平地续了一句:“动静小点,不要惊扰到院子里的人。”

“是……是!”庚未沉声应道,看着二少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抬手摸了摸脑袋。这整栋别院里,此时除了他们小队的人,貌似就只有那位……?

干这一行当,从来是知道的隐秘越少越安全。庚未挥散了多余的念头,转身打个呼哨将小队队员召集到院内,按照往常出任务的惯例,以两人为一组搭档,有条不紊地分散在四处进行警戒。

·

两侧的场景飞快向后掠去,连绵成一片斑驳暗淡的虚影,宋舟梧屈起食指,探入齿间用力咬下,将血液在指腹处涂抹开,隔着寸许距离虚虚划过双眼的位置,轻声念道:

“——见微。”

「祈语」落下,指腹处缓缓渗出的血液,瞬间如水流般迅疾涌出,不等蔓延滴落,便被无形的漩涡吸纳,吞噬得干干净净,转眼间只剩一道新鲜的咬痕。

似近似远之处,隐隐约约拂过一声空洞的吹气声,仿佛在不伦不类地模仿人类的叹息。

宋舟梧乌黑的眼珠微动,表面犹如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薄膜,闪现幽绿的光泽。视线迅速扫过异魔残躯逃遁去的方向,不消片刻,在空气里捕捉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灰影拖拽的痕迹。

那抹痕迹极为浅淡,可以想见,倘若宋舟梧追出来的时机再慢上几分,便会彻底消逝于无形。

宋舟梧垂眸瞥去,清冽的眼睛闪过冷淡的神色,自夜幕纵身而下。

异魔不仅逃逸的时机把握巧妙,还格外谨小慎微,宋舟梧循着灰影所经的途径一路追索,花费了比预想中更久的时间,转过数道街巷,越往前人烟愈发稀少,最终来到郊区一处废弃的工厂前。

这处工厂眼见得废弃了许久,占地颇广的厂房历经风吹雨淋,棚顶破开大半,暴露出内部错杂的钢筋结构,厂房内堆叠着木板、框架等废弃材料,并没有经过排布整理,乱七八糟地摆放在地面。

成片草地在以往或许受到过精心料理,如今长满一丛丛半人高的荒草,在风中高低起伏,发出“飒飒”的声响。

宋舟梧停下脚步,拔出刀,平平推过身前。

一道细微的波纹如扇,横过广袤的荒草地。刹那间,无数枯黄草叶凌空飞起,尚未飘落在地,便被看似波澜不惊的刀光的余波搅入,彻底化作粉尘似的碎末。

不等他挥出第二刀,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乍然响起:

“饶命!呜呜,呜呜呜呜,请不要杀我!”

隐在荒草丛中的异魔咕涌着现出了痕迹,看上去是一团浅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灰影,仿佛真的能够感受到恐惧,影子人性化十足地抖动着。

宋舟梧执刀的手岿然不动,漠然道:“谁派你来的,蒋家的人在哪里?”

被刀锋指着,异魔的影子缩得更小了一圈,颤巍巍道:“蒋家?什么蒋家,不知道蒋家。闻到那里有好吃的东西!”

“……”宋舟梧缓缓皱起眉,隐约升起一丝不安的预感。

“不知道那是大人的地盘,下次绝对不吃!”异魔打了个激灵,求饶的声音充满了逼真的情绪,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意味:“大人!请您留给我的性命!请!和我签订契约!不需要您支付代价,不要吃东西!”

灰影小心窥探着宋舟梧的神色,察觉到男人握刀的手指微动,猛然加快了语速:

“那个叫’朝夕’的人类,大人很感兴趣的人类,我可以继续读!时间!多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读出更多更多!”

“想知道的所有,全部,我都为您读出来!”

·

“……这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

朝夕倚在窗边,身形半隐没在薄纱帘幕之中,指尖慢慢翻过一纸单薄的书页,轻声念道。

庭院里,庚字小队的队员两两分组,正沿着围绕宅院的路线巡逻警戒。

庚字小队年纪最轻的队员,代号庚尧,入队时间仅次于队长庚未,和从外界招募来的庚未不同,他是孤儿,和许多同伴一样,自小便由宋家抚养长大,达到可以被使用的年龄之后,也顺理成章为宋家效命,直到他在某次任务中死亡、或因逃离宋家而被处决的那一天。

裹挟着香气、扑面而来的晚风里,隐约浮起了细碎的声响。

正和同伴巡逻的庚尧耳朵幅度轻微地动了动,随即以一种不符合人体构造的方式朝两侧弯折,如同活物般骨碌碌转动了一圈,将周遭的声响悉数纳入其内。

过程中他的嘴唇没有翕动,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并非通常与异魔签订契约后的使用方式,因为他本就没有与异魔契约,而是在宋家的实验中接受了异魔寄生的术式。

那双看似与正常人类无异的耳朵,其实已被异魔所取代,为了生活的便利,捏造出正常的假象。一旦使用异魔的能力展开「谛听」,便会暴露无遗。

接受异魔寄生的好处是,使用能力时,他无需像签订契约的同伴召唤异魔那样,每次都必须支付符合条件的代价。血肉算是比较常见的受异魔喜爱的代价之一,但也存在着类似「同理心」「一定天数的好运」「至亲的眼球」等对人类不太友好、往往难以承受后遗症的代价。

庚尧微微转过脸,与身边的同伴碰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下一秒,漆黑的雾气翻涌,数不清的青黑色的怪异触肢从地底轰然升起,裹挟着阵阵毒雾腥风,向院内分散四处的庚字小队迅猛席卷而去!

潜伏在庚尧脚下地面的触肢钻出,却只绞缠到了原地的空气,庚尧与同伴顷刻分散开来,高高跃至半空,自上而下劈出一刀,将狰狞摔打的触肢末梢一刀斩断。

不远处,庚未的手臂鼓胀起道道可怖的青痕,数张类人的面孔自他的臂膀轮流浮现,展现出“喜怒哀乐”等各色神态,当空一拳挥下,人面定格在一张张狂笑癫笑痴笑的脸孔,拳风舞动,隐约伴随着一连串诡异的笑声,悍然将数道触肢撕咬成粉末。

别院内响起急促的枪声,夹杂着鞭子抽打空气发出的脆响,异魔来势汹汹,队员们仓促间遭遇敌袭,行动配合默契,并未落入下风,战斗伊始便隐隐控制住了局面。

隐在暗处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收于眼底。

庭院小径旁的路灯下,花木浅淡的阴影犹如渗入了一滴墨水,瞬间色泽稍稍加深了些许,不等被旁人目睹,便恢复了原本的色调,再看不出分毫异状。

透过半开的门缝,房间里传出那个年轻人念白的声音,话音的间隙,灯光稍微暗淡了一瞬。

“……丢下一块肥美的肉,把恼人的猎犬引走。”

“再洒下一地面包屑,令小鸡崽们叨叨叨啄个不休。”

“为国王的宝藏而来的老鼠,悄悄溜进了无人看守的宫殿。”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妨碍它的了。”

朝夕靠在窗边,指尖寸寸滑过纸页上的片段,似乎并未察觉到光线微弱的变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感到疲倦了,朝夕随手将敞开的窗扉合拢,足尖点上雪白的长毛地毯,经过床边时弯腰捡起宽大的衬衣,徐徐伸展手臂,修长的手指探出袖口。

他在梳妆台前坐下,一条腿翘起搭在大腿上,沿着小腿的曲线往下,足腕扣着一条白银小蛇,首尾相衔,蛇头处两枚翠绿的宝石幽幽闪烁。

“看哪,国王的宝藏就在那里。”

“老鼠的心里充盈着隐秘的喜悦。”

“谁都没有发现我,谁也不会发现我。”

空气显得异样的凝滞,仿佛隐约酝酿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朝夕轻缓的、犹如在讲述一个故事的声音,在室内轻柔地回响着。

“他怎么会发现我,他居然会发现我?”

“这是陷阱吗?难道他在骗我?”

“老鼠一阵惊慌失措……”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整栋宅子显得格外安静,听不到窗外的风声、雨声,连院内激烈的战斗声都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分外空旷的房间里,唯有朝夕平静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嘲意说道:

“还不出现吗?不请自来的客人,偷宝藏的老鼠先生。”

“滋滋……滋、呵……呵呵……”融化的蜡液从地面的阴影里涌动升起,于数息间凝聚出一道陌生男人的身影,僵硬地抚了抚手掌:“有趣的故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是今晚的计划中,出现的唯一一个变数。

他原本没怎么在意朝夕的举动,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本来就不足以构成任何阻碍,这次计划最艰难的部分在于解决外部看守的……用朝夕的比喻来说,猎犬和小鸡崽们。

潜入别院的行动进行得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简直像是幸运女神也站在他这边。直到他听清了朝夕讲述的内容,字字句句仿佛在映射着他的念头一般,为他的举动配着恰到好处的旁白。

剥离开那股被稍稍惊吓到的情绪,他几乎被朝夕的幽默感微妙地逗乐了。

朝夕小小地叹了口气,指尖有些无聊地拨弄着梳妆台的装饰。

男人宽容地谅解了这份冒犯,出于那点微末的好感,他愿意对朝夕提出几句友善的建议:“你可以省些力气,求救是没用的,从我走进这间屋子开始,外面的人就再也听不见这儿传出的声音了。”

他打了个响指,肉眼可见一只色泽青碧的号角状物体漂浮在他身侧,空气里隐约浮现过淡青色的壳,笼罩住入目所及的整片空间。

朝夕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语气莫名道:“哦……看起来你的异魔主人对你很大方呢。”

“……什么?”这是今晚男人第二次感到意外了,面上挂着的温和笑容都出现了些微裂缝,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和异魔做交易而已,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把一切都献给异魔……还说自己是在公平地交易吗?”朝夕唇边流露出一抹轻浅的笑意,仿佛对他的说法感到有趣似的。

“……我已经确认过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陷阱等着我对吧?”男人沉下嘴角,说来奇怪,一旦男人不再费心维持面皮上的笑容,原本宽厚的面相登时显出一股阴鸷的气质:“或许你不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性命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最好表现得客气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唔……”朝夕装模作样地思索了几秒,神态颇为诚恳道:“您很熟练呢,或许能为我展示一下?”

“……好啊。”不知天高地厚的笼中鸟。男人愠怒地勾起唇角,步伐隐含威胁地朝他走过来。随着男人与朝夕的距离接近,视线四下扫过朝夕的身体,原本充满不善的眼神,倒是逐渐显现出另一种更加幽微的神色。

“真是缺乏羞耻心啊,这就是身为玩物的自觉吗?”男人目光刻意地打量过朝夕裸露在外的肌肤,意有所指地说。

朝夕懒洋洋地倚在梳妆台前,或许换作任何人来看,都会产生这种感想吧。眼前这人**着身体,犹带着**后的痕迹,只简单披了一件尺寸过大的衬衣,甚至连一粒衣纽都不曾扣实。偏偏泰然自若得像是穿着世上最为华美的衣袍,禁得起观看者百般挑剔的审视。

最初接到情报的时候,男人还不确定,朝夕是否能算作一枚有力的筹码,仅凭美貌依附男人生存的玩物,在宋家那种家族面前,恐怕起不到分毫动摇的力道。

直到他亲眼见到朝夕本人为止。

为爱欲而生的尤物。连那唇珠微微嘟起的嘴唇,都天然充满了惹人蹂躏的**。

“看来传闻说得没错。”男人扯动嘴角,意味不明地感叹道:“把宋家老三迷得神魂颠倒,一藏就是这么多年……”

“……”朝夕的睫毛轻微颤了颤,低声说了句。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低头时露出的后颈,扫过大片细腻的皮肤,心不在焉道:“你说什么?”

朝夕温柔地勾起唇角,抬起眼:“我说……太近了,蠢货。”

他的手里捧着一朵宝石花。

那双优美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的枪支。枪柄上镶嵌着栩栩如生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由宝石雕琢而成,比起杀人的凶器,更像是精美的、仅供欣赏作用的艺术品。尤其被朝夕握在手里的时候,就更像是某种华美的装饰了。

男人几乎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来,朝夕握枪的手势并不算专业,只能说是不影响开枪的程度,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准头也很难说,倘若离得稍远一些,或许都不能够击中他的身体。

但是,正如朝夕所说的那样……在男人的眼球捕捉到这一幕画面之前,就已经距离朝夕太近了。而在他能够反应之前,甚至在他真正看到枪支之前,朝夕已经决然扣下了扳机。

近在咫尺,“砰砰砰砰砰砰”出乎意料的爆鸣声轰然响彻!

绝对弱小的猎物,与胜券在握的猎人,在这一刻身份逆转。

男人的身体在瞬间被超乎寻常的重力撞击,升起寒冷的错觉,他踉跄地跪倒在地上,脸上犹挂着半是茫然的神色,勉力抬手摸了一下,手指感受到湿润的触感。

鼓膜接收到的声波迟缓地得到了解读,男人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空气里响起的六声枪响,紧接着是“咔哒”“咔哒”几下,扳机空空扣下的声音。

然而已经太迟了。

男人的手掌无力地垂落,缓缓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身下浸润的血液流淌而出,裹挟着微烫的热气。片刻前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转瞬便化作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只有六发子弹啊,怎么才六发……”朝夕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指尖拨动了一下枪支上装点的宝石花瓣,嘟囔道:“小气鬼。”

他鼓了鼓腮帮,将枪支随手丢到一边,露出百无聊赖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注意到倒地的男人,朝夕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蹲下,将手臂搭在膝盖上,歪头看着男人无神的瞳孔。清澈的眼瞳,泛起笑意的涟漪。

朝夕笑起来,声音放得很轻,在他耳边说:“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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