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置席,众客都来,宋稳虽是恍恍惚惚,可凡来提话者,却以笑颜相对,席罢客走,便坐在外面痴神愣色,恍若得有无魂之症,又过几月才渐渐缓过来,一日回去,宋雨说:“哥哥,过几月我就与方好到别处去了。”
宋稳一愣,“你们要走?”
宋雨笑道:“哥哥不要担忧,只出去些时日。”
宋稳细细想后,叹了一口气说:“他与我讲过这事,这些天你们都闷闷沉沉的,早该出去散心,一路小心。”
只又叙了些话,宋稳不忍再说,乃回宗门,不觉走到乌夜林前,瞧里面景色如旧,心头肉又软又麻,想欲进去,这心里还呕着当年气,看了半晌才离开。
一年过了,宋雨离开,寒冬一夜,诸事安定,那天上飘飘雪落,枝头红灯笼系上,偶闻炮竹声,众人都歇息去了,只大殿尚是灯火通明,林浮生自觉近来气闷不顺,时日渐无力,常常呕血,恐大限将至,不能放心,便悄悄来到殿外,只见宋稳撑着头打瞌睡,适才心足,忽觉喉咙痛痒,便匆匆离开。
慌慌张张回到乌夜林,林浮生摇摇晃晃去扶着树,捱不住咳上几声,方能好歇,不料喉咙里又涌了一口血上来,呕吐出来才得好,白雪里见着红血,彼时心灰意冷,心痛又起,外人以目见他身轻如羽,依他自感却负千斤之重,他慢慢回了屋,歇在床上,气喘时急时缓,眼前亦明亦暗,不久耳畔嗡鸣振动,林浮生迷糊过了一夜。
直至天明前一刻,忽然有力,竟在床上翻腾上许久,眼前虽不见,还得感知,挣扎半天,寒夜既过,渐是昏昏清亮,他强强喘了几息,眼里掉过一场泪,嘴里流出一股血后就不动了。
这日难得起的晴,微光淡灿,踏雪成冰,云烟轻绕,那众仙子纷纷披素服,无言无笑的候在屋外。
宋稳忽的惊醒,呆愣一会,眼皮酸疼,拿手揉一揉,又欲喝茶,可见杯中半茶成冰,叹息一声,正要再整理信件,便听有人唤他,宋稳一惊,环顾四周,竟瞧见倾城女子悠悠现来,宋稳起身问道:“您是?”
温惜道:“我是漫儿,也正是你口中林仙儿的师父,姓温名惜。”
宋稳忙出来朝她深深一拜,“失敬失敬,见过温仙辈,敢问仙辈前来是为何事?”
温惜说:“你随我来。”
宋稳同她去了,路途熟悉,行到乌夜林前,宋稳怯步,可遥遥的见云雾里好一众仙子站候在那,面容举止清肃,宋稳心感不妙,可仍不敢进,温惜拍了拍他说:“快进去吧,去瞧瞧他。”
宋稳急问:“他是怎么了?”
温惜垂头轻叹,“进去看看罢。”
说完,她就走了。
宋稳听后,更是忧心,因踏了进去,这地方竟无灵界来护,宋稳先问一位仙子,“姐姐,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是林仙儿叫你们出来的?”
那仙子摇头回道:“不,他要走了,我们是来送他的。”
宋稳心内焦急,“他要走?要去哪?”
她仍是摇头,“不知。”
宋稳问:“我进去瞧瞧成吗?”
仙子不答。
宋稳兀自去打开门,扑面冷寒,刺的他浑身发软,脚下欲进而不敢,还未见人,喉头已哽,舌头也打结似的说不出话,半天才挪到里屋前,定眼一看,床上躺着个人,宋稳大惊,忙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触的冰凉,他将口张开,仍是说不得话,好一会儿才如婴儿学舌般道:“林,林仙儿。”
不见答应,宋稳把住他的手,惊慌腿软,跌坐在地,眼里甚茫茫,心内不信,在他手上一阵摸索,手软失劲,伤痛至极,没得及时反应,泪也不流,情也不露,呆若木鸡,就这样低头痴也是的坐着,良久才转头看向林浮生,拿手试他气息,在他鼻间停留半日,忽然被火灼痛似的收手。
宋稳静静的坐在床边,从怀里取了帕子和他擦脸,目见帕上红一片,竟不再看,紧抓帕子,双眼无神,身里魂里空空如也,好半天不知做什么,脑袋轰然炸开,疼痛难忍,因是那往事一溜烟的杀过脑,穿过眼,恰这会儿外面炮竹噼啪作响,他亦心乱如麻。
宋稳呆坐着,外面冷风拂进屋中,轻纱幔帐盈盈动,一时翻出林浮生衣裳里的一朵花,宋稳目光随之,起身抓它,那风携着花落到个姑娘手里,宋稳抬眼去看,抓住花的是玉离浑,但见梨花融其身,登时她双眼清亮,腮上微笑。
宋稳不由问道:“你是从何来的?”
玉离浑道:“当日我辞命,现来看看他,早知他要走,一位仙子乞我还他回来。”
宋稳脸上惊喜,忙请她过来,玉离浑道:“首先,我需两件东西。”
宋稳:“你说。”
“一是画中仙,二是云中玉。”
宋稳一听神色仓皇,想是天地之大,怎么轻易寻到,因问:“从何寻起?”
“就在此处。”
宋稳急忙去翻,找出林浮生从前的画卷,玉离浑摇头,“不是它们,你再仔细想一想。”
宋稳猛地记起屋里还挂着一副,取下来给她,她点头道:“这是一件。”
可第二件物苦了宋稳,他左寻右找,整个屋都寻遍了,就是找不到什么云中玉,因予玉离浑说:“第二件这里没有。”
玉离浑说:“有的,你只找外面,不顾里面。”
宋稳煞是迷茫,玉离浑一叹,“第二件,与你们二人都有关,你怎么就想不起呢?”
宋稳怔怔的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便在林浮生那里翻找,取出块玉给她,她点头,物一收齐,乃得两词,一块临江仙,一块乌夜啼,乌夜啼词写:雨会孤烟细,云天渐次灰轻,翠摇红曳将无力,滴入梦湿频,试请长风管束,戏狎揉点眉心,但知两两何情意,风迹向云息。
玉离浑仔细收好,又说:“这两件物齐备,其次,我有一句问你,予你两次机会来答,如不能答对,亦是作废。”
宋稳心惊胆战,“你问。”
“也不难,他姓甚名谁字为何?”
宋稳立即答说:“他姓林,名浮生,无字。”
玉离浑轻轻摇头。
宋稳怔住,失神良久,似有答案,口舌几欲启动,因恐出错,浑身发颤,不敢轻易回答,玉离浑说:“还未想好?我留不得多久,马上就走了。”
宋稳紧咬舌头,玉离浑叹息一声。
正要离开之际,宋稳愣愣的说:“他姓林,”顿了几息垂头接着道:“名漫,字浮生。”
宋稳方才口舌不得控,总要咬舌,莫名的就说了来,现在浑浑噩噩的,不知如何自处。
玉离浑笑道:“对。”
床上之人,烟消云散。
宋稳强忍悲痛,“那他何时才得回来?”
玉离浑摇头,“这事且予我时间准备,倘若他不肯,我亦我能为力。”
宋稳悲痛不禁,胸口疼痛厉害,站也不好喘,坐也不好喘。
玉离浑道:“还有一件,有个神观和你关系要紧,你去看一看,只要找到那人,倘若劝动他帮你寻,这事便有七八分能成了。”
玉离浑退去。
宋稳暂且定住心,第一时知晓是哪处的神观,忙不迭的过去,现在人不多,宋稳冲到神观内,寻到那尊神像,可又不知寻谁,便去触神像,登时一道炫光飞出,待宋稳再睁眼,望见一人立站身前,和他七八分似的容貌,气势十分威严,宋稳也管不得他是谁,将前因后果说予他听,央他助自己寻回林浮生。
他听后叹说:“原是这般。”
宋稳急的满头是汗,“我只有这一件,请您应允。”
他笑了笑道:“我答应。”
宋稳:“你有何要求?”
“原我就是寻他而来,并无要求。”
宋稳心惊,“你是何人!”
“我曾是一国之君,死前因寻他心切,故宿于此像之中,待他来到,逢你父母,借你和他了结这一生之缘。”
宋稳问:“你为何要借我?又因何要寻林仙儿!”
他叹息道:“我前身已死,为今不过执念一抹,又常宿在神像之中,我已与神像不可分割,亦不能转世,便将魂投到宋夫人所怀胎中。”
他歇了一口气又道:“至于寻他,也是因心有仰慕,我偶然得他书画众多,细细看后,颇有感概,反复念读,竟生情来,可寻他多年未果,便想在后世相遇。”
宋稳竟无言语。
他说:“你先回去罢,此事最快也要几年才能。”
闻言,宋稳离去。
宋稳到乌夜林同林浮生整理房间,父母予他传的书信,林浮生都一一收好,宋稳不由睹物生悲,更是定心等他,心道:如他能回来,自此我再不和他怄气,也不恼他了,只要他肯回来。
宋稳方开始见事物人非,心痛不已,日日难安,凭是见了景,喜的悲的,怔的痴的都作痛心了去,悲极至呕血,痛积竟昏厥,那段时间若非吃些药,断是不能睡下歇下,时常夜里惊动,也不做什么,就这样想着他们,世事如箭穿心肉,可不浑怔?如此以往,愈发添病。
仙长们见此,便差他到各处走动,宋稳再见人间各等生离死别,忽然如悟,这才好了一些,旋即再还宗门,自此**不悲不喜,行事却稳妥起来。
在这四年间,宋稳也总到神观这处探消息,怎奈就那一面后,他如石沉大海一般,更无回应,常日得空,宋稳总到这坐,外人都知晓他的身份,心生奇怪,好一个宗主名仙儿,竟常到神观这儿来,故隐隐猜测这有什么好,招了众人前来信奉。
四年再是秋,那日仙长呈递一封帖子来,宋稳将它搁在一旁,仙长说:“宗主且看一看。”
宋稳听后打开来看,原信是众宗所办比赛,各宗的青年才俊都去,因宋稳上回名次第三,特来请他,宋稳支头看信。
仙长道:“宗主去,我现在回信,如若不去,我就把帖子退了。”
宋稳原怕这事耽误时间,本要推去,可紧着它看,想这些年除要紧事务,就是到那神观或家里转转,平日就不出去了,又想着当年付私他们亦在赛场,心内怀旧,便说:“去吧。”
仙长笑了笑,“这些年也出了不少青年才俊,宗主和他们差不得多少岁,只因旧事繁重,只把你压的比那些老仙长还沉闷几分。”
宋稳无情无感,快快将事务处理好,旋即启程去往比试之地,经年再来,这处变化不多,只恨当年前三者,一二不在,唯他得来,宋稳见物免不得又生悲情,强颜欢笑见了众仙长,置办比试的宗主忙来接待,且要他到台上说两句。
宋稳推拒,那宗主不曾强求,宋稳坐在一旁沉思旧事,忽觉有道光远远的就照在身上,与别个目光都不一样,急忙抬头去寻,左右环顾并无人影,心里一空,长长叹息,揉着头暗忖:这几日精神又不好了,该问医仙取些药吃去才是。
待那宗主说罢,请宋稳上台,宋稳心惊,脸上不显,亦不好拂人面子,且往台走时,那宗主笑着悄悄和他道:“原我无心叫你上去,有个不一般的人实在想见你,你随意说两句就好。”
宋稳点头,果真说了两句就要下去,下面人道:“这才几句,不多说些别的,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
宋稳顿如雷劈在身,寻声望去,正见林浮生在人群里笑。
宋稳激动难忍,脚下生风的跑下去,可真去寻时,人海涌动,难以寻他,待众人散了,四处去也没寻见林浮生,宋稳渐渐停了脚步,心想:莫不成方才是我瞧错了?他素来不爱出去,真是回来,应在乌夜林歇着,哪里会到这地方来?
一面想着,他若有所感,抬头一看,林浮生就站在那,宋稳一愣,原是心惊肉跳,第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快步而去,半路之间稍稍停顿,一是惊不得信,二是恐风惊云,才到他面前又站不住脚,自去擦了擦眼,见不是假的,勉强立在他身前,得以真人,心底的情一下涌出,喜至极情,竟如悲发,顿时泣不成声。
林浮生同他抚面拭泪,“我才走不过几年,如今不笑脸相迎,还哭成这样?是不肯迎我了?”
宋稳抱住他,哭的更是厉害,林浮生拍着他说:“别哭了。”
宋稳止不住情,林浮生又说:“一会儿就来人,要叫他们看见,好歹是当宗主的竟然哭成这样,你说丢不丢人?我们到别处坐坐。”
宋稳同他而去,一面擦了泪,一面问:“你回来不到乌夜林休息,跑到这做什么?”
林浮生说:“我才到乌夜林,不想你已经走了,我就过来瞧瞧你怎么威风,没成想你没点长进,在台上那副窝囊样。”
宋稳说:“我没窝囊,他们热热闹闹的,我是冷冷清清的,这样一比,如何能有精神?”他顿了顿问:“你这些年,还好吗?”
林浮生摸着他的脸,不胜怜惜,“好的很,只是,你怎么憔悴了许多?”
宋稳抓住他的手,脸上亦悲亦喜,“前儿都怨我,说了那样伤人该烂舌头的话,你心里铁定不好受,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正说话间,忽而一侧有人唤道:“林仙长。”
林浮生忙抽回手,寻声定睛看去,来人是白灯娴,她匆匆跑来,将身一拜,“林仙长,宋宗主。”
林浮生见她左右空空,便问:“你师父呢?”
白灯娴回道:“师父在屋里制药,没空闲来,是别个仙长带我来的。”
原有好些话,偏她同伴仙长在那面寻唤,白灯娴不能多说,乃笑着同他们挥手辞去。
见他们已聚,林浮生回神,低头垂眸,“原是为那样的事就柔肠寸断,我要真心计较,也不会回来,你不要为此发愁,日后也不要再提起这事,我们就好好的待在一处,也足够了。”
宋稳一听,耐不住情流,“我知道了,”遂携住林浮生的手说:“那我们这就回去,好好的待在一处。”
林浮生乜他一眼,“这比试还没怎么样你就回去,人家请你来是教人家难堪去的?”
宋稳却又急了,“回去,就回去罢,明日再来也不要紧,我会和他们说明白的。”
林浮生见他急迫,便带他一转烟的回到乌夜林,宋稳就痴痴的看着他,也没说回来做甚。
林浮生道:“宋呆子,看什么的,做你的事去。”
宋稳正高兴着,冷不丁听他叫自己,浑身酥热,佯作不悦道:“我是当宗主的,虽你比我大,如今按理你还是要唤我一声宗主的。”
林浮生啐他一口,“有脸提?那先前也没见你正经的唤我仙长,现在知道拿身份压我了,没良心的东西,谁听你的?”
宋稳腮上羞笑,“从今以后我都林仙长的喊你,咱们各论各的。”
林浮生嘴里嗤的一声,并推他一下,“谁与你各论各的,口头理说的好,凭人细听细究,全都是歪理,但凡你能正经些,我还高看你一眼,一边去,别来烦我。”
宋稳忙追上道:“我哪里不正经了?”他顿了下,又笑着说:“怨是哪个芳来情逗,杀的人心猿意马,最忍不去窃玉偷香也算正人君子,你还说我不正经?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恼的你了?竟还要赶我走?”
林浮生冲他哼一声气,并无回答,自去收拾屋子,忽然见床底下置两个盒子,取出来问宋稳:“这是你的。”
宋稳:“对。”
林浮生把盒子递给他,“放我这?送到你房里去,我都没空搁了。”
宋稳接了又置放在柜中,“什么你房我房,就放在这,柜子里不还有空,等个好天咱就取出来。”
林浮生没理这话,兀自的去打理,可见房间干净整洁,便到床上睡了。
宋稳见了,过去问道:“你才来,吃饭了没?要不要到外面吃些,或是我去做。”
林浮生睁开眼,支着头朝他微微一笑,“你还会做?”
宋稳轻笑道:“这些年学的,什么味都会。”
林浮生想了想硕:“我没心情吃,就是怪累的,我看你有精神的很,我是陪不了你了,你自己外面走走罢。”
宋稳怎么肯?立即解了衣裳缩进被子里去,紧着往他身边凑,林浮生推了推他道:“你就好好在那躺着,我真是困了,实在无趣,哪里容不得你?偏到我这来作怪。”
宋稳说:“你睡,我不打扰你。”
林浮生合眼睡了,宋稳又是心痒难耐,便轻轻唤一声,“漫儿?”
林浮生睁眼,两眼瞪瞪的瞧着他,宋稳急道:“你师父这样唤你的,我师父也这样唤你,难道我就不能了?”
林浮生翻身去睡,“随你罢。”
宋稳心里窃喜,眼里直直望着人,本是久别重逢,应是喜不自禁,如今看着他,乐的不能合眼,亦是觉眨也费时,不想在何时到头昏睡过去。
梦中入一仙境,见的晴天丽好,树环屋舍,偏僻雅静之地,那一处空地里摇摇的站着人,其身白如云,举步如雾,宋稳心觉眼熟,可迟迟看不清那人面容,忽而想的什么,急忙奔去,不料身不由己,欲是要追,反而渐行渐远。
宋稳满头是汗,又一睁眼,可见远远的天下掉了数条白绫绸缎之类,风吹拂动,那外面还站着个仙儿,手里捧着绸,正要往里面走,宋稳惊跑而去,嘴里叫道:“别去!”
他行到中间,侧过头来,微微抬眼和他相看,宋稳忙不迭的过去,岂料白绸上纷纷着墨,有字现来,正有临江仙及定风波遮挡,白绸飘动,一时盖住宋稳的眼,那仙儿就不见了。
宋稳惊的四脚并用,两眼一睁,见身畔无人,一面唤着林浮生,衣裳也顾不得穿就四处去找,四处不见人,因以为林浮生又是梦一般的,还要哭时,林浮生忽的一现,宋稳赶忙抓着他,林浮生说:“这是怎么了?脸上要哭似的。”
宋稳问:“你到哪去了?”
林浮生:“那比试你也忘了,只顾着睡昏头去,人家还等着你呢,我就去说一声。”
宋稳不胜委屈,“那你走前和我说一声。”
林浮生扒开他的手,“这有什么好说的?别抓了。”
宋稳摇头,“不行。”
“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宋稳仍不能依,可见林浮生脸色有些怒色,这才撒开手,指头还抓着他的衣裳,林浮生一翻手,得了一本书,宋稳心觉眼熟,“这是哪来的?”
“早上起来它就在桌上,却不能打开。”
正待两人思索之际,便见书面指示二人去神观。
他们便去了,外面一众人围着,宋稳寻一人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叹道:“这里一尊神像,不知因何,好端端的就碎了。”
宋稳一惊,携林浮生进去看,正是他那前尘的神像,宋稳不由紧紧抓住他的手,林浮生道:“不要担心。”
且命众人散去,将这处打扫罢他们方才回去。
这回再看那书,已然现字,书面见:三十六调词,翻看第一页,录有无数,暂录至六十五回。
宋稳合上书,同林漫笑道:“这书我们日后再细细的看罢,我倒是有些饿,咱先去吃些东西罢。”
林漫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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