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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场结束铃响起时,窗外的梧桐树正被夏风吹得沙沙作响。顾昀渡放下笔,看着阳光透过树叶在答题卡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教室里弥漫着解放的欢快气氛,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暑假计划,有人已经开始传阅着毕业纪念册。

“顾昀渡,来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李梅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安静了一瞬。几个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周叙白原本正要往这边走的脚步也顿住了。

走廊上,顾昀渡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教学楼里格外清晰。

他想起昨天周叙白塞给他的纸条,那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条现在还躺在他书包的夹层里:“考完试等我,有话跟你说。”字迹潦草得像被追赶着写下的,最后那个句号被描得很重,几乎要戳破纸张。

李老师的办公室空调开得很足,冷风吹得顾昀渡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办公桌上摆着那盆他熟悉的绿萝,叶片上有一道新鲜的折痕,像是被人用力捏过。

李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听说周叙白给你表白了?”李梅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

顾昀渡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堵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盯着办公桌上那盆绿植看——叶片上那道折痕渗出一点点汁液,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李梅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周叙白的家人昨天来学校办手续,他要转学了。”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顾昀渡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他想起前天在校门口看到的那辆黑色奔驰,车窗半开,里面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目光冰冷地扫过校园,最后定格在正和他说笑的周叙白身上。

“老师只是提醒你,”李梅的声音变得柔和,把文件推到他面前,“有些路,不是现在该走的。”文件上赫然印着“转学申请”几个大字,申请人签名处是周叙白熟悉的字迹,但比平时工整许多,像是被强迫着写下的。

从办公室出来时,夕阳已经西斜。顾昀渡站在走廊上,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教室里空无一人,桌椅整齐地排列着,黑板上还留着最后一科的考试提醒,值日生已经擦掉了一半。

推开门的一瞬间,顾昀渡愣住了——周叙白坐在他的座位上,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听到动静,周叙白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哭过,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对不起。”周叙白抢先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顾昀渡站在原地没动,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看见周叙白左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巴掌印,已经不太明显,但在阳光下依然能看清轮廓,像是被人用尽全力扇过。

周叙白的校服领口下隐约可见几道红痕,像是被什么细长物体抽打过。

“我以后应该不会来了,”周叙白继续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指节发白,“我要去美国了。”

“因为你给我表白了。”顾昀渡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的。

他的目光落在周叙白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淤青,像是被什么束缚过。

周叙白苦笑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红痕:“嗯,我家里人知道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爸昨天打的。他们...问我怎么会喜欢男人。”

一阵风吹进教室,掀起窗帘的一角。顾昀渡突然注意到周叙白的书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桌肚里没有任何遗留物——他早就准备好了要走。

窗台上那盆多肉植物也不见了,那是周叙白从家里带来,每天都会细心照料的。

“对不起。”周叙白又说了一遍,声音开始发抖,“我本来想...”他的目光落在顾昀渡的嘴唇上,又很快移开,“我本来想等到毕业的。”

下课铃突然响起,虽然已经没人需要它了。周叙白像是被铃声惊醒,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顾昀渡的桌上,然后快步走向门口。

顾昀渡站在原地,看着周叙白从他身边跑过,带起一阵风。他想伸手抓住什么,但最终只是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桌上的小盒子是一枚银杏叶形状的书签,叶脉处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G&D”。

“我好像…也喜欢你。”顾昀渡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声音很快消散在夏日的风里。他拿起书签,发现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等风来。”

夕阳西下时,顾昀渡来到那个熟悉的巷子。大黄远远看见他就摇着尾巴跑过来,却在靠近时突然停下,歪着头看向他身后,耳朵竖得高高的,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以后不会来了。”顾昀渡蹲下身,揉了揉大黄的脑袋。狗狗的毛发间还带着周叙白常用的那种薄荷洗发水的味道。

大黄似乎听懂了,耳朵立刻耷拉下来,轻轻呜咽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纸箱窝。

顾昀渡从书包里拿出狗粮——还是周叙白之前买的那种进口牌子——倒进小碗里。大黄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扑过来,而是趴在窝里,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面。

“他会过得很好。”顾昀渡像是在对大黄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美国...是个好地方。”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哽住了,想起周叙白曾经说过最讨厌吃汉堡,也不知道去了那边会不会饿瘦。

喂完狗,顾昀渡坐在巷子口的长椅上发呆。暮色渐渐笼罩城市,路灯一盏盏亮起来。他想起周叙白第一次带他来这个巷子的情景,那天也是这样温暖的夏夜,周叙白笑得像个傻子,说这只丑狗跟他真配。

现在巷子墙上还留着周叙白画的涂鸦,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和一只更歪歪扭扭的狗。

医院走廊的灯光总是惨白的。顾昀渡站在506病房门口,手里攥着那枚银杏书签,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小渡来啦。”姥姥笑眯眯地招呼他,目光却习惯性地看向他身后,“小周呢?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顾昀渡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水果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以后应该不会来了。”刀锋划过苹果皮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苹果皮断了好几次,怎么也削不出周叙白那种完整的长条。姥姥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老人手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粗糙却温暖。

“年轻人啊,”姥姥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梧桐树,“总是要经历些风雨才能长大。”她的目光落在顾昀渡手中的书签上,了然地笑了笑。

顾昀渡低头削苹果,感觉眼眶发热。他想起周叙白在医院陪姥姥说话的样子,总是能把老人家逗得开怀大笑。那些时光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再也抓不住了。床头柜上还放着周叙白上次带来的相框,里面是他们三个人的合影。

“他会回来的。”姥姥突然说,声音很轻却坚定,“只要是真心,多远都会回来。”她指了指窗外,“就像这梧桐树,叶子秋天走了,春天不又回来了?”

顾昀渡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不知道哪一颗下面,周叙白正飞向大洋彼岸。他摸了摸书签上的刻字,突然明白了什么。

三万英尺的高空,周叙白靠在飞机舷窗上,看着云层下的城市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片闪烁的灯火。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顾昀渡昨天给他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字迹工整得像是练习了很多遍。

窗外,夏日的风推着飞机一路向东。周叙白闭上眼睛,想起顾昀渡站在阳光下说“我不喜欢你”时微微发抖的嘴角。他知道那是谎言,正如同他知道,总有一天,风会把他带回到那个人身边。

空姐开始发放入境表格,周叙白在“紧急联系人”一栏停顿了一下,然后郑重地写下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那是他唯一背得滚瓜烂熟的一串数字,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那个等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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