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上来说话?低头看你脑袋顶怪别扭的。”
韩子矜:“我怕摔,窜不上去,懒得搬凳子。”
萧泽烂泥扶不上墙的语气,“半人高而已,您那大长腿留着干嘛?我拽你。”
韩子矜往后躲了躲,“就我这个神奇的人不怕我给你拽下来?”
韩子矜真就搬了个凳子踩着才爬上了墙头。
“翻墙你都没大白那点儿水平。”
韩子矜:“它没多高的水平,你要站着它绝不自己费劲往上蹦,它会从你身上爬到肩头然后蹦上去。”
“这么神奇?”萧泽惊讶。
韩子矜点头,“只要它想往高了蹦,就拿我当树用。”他抱着昨天的瓜子磕起来,“喜欢这群小雏□□?这不是它们最可爱的时候,刚孵出来才可爱,把它们往箱子里一放,你挤我我撞你的,一个个都跟灌了二斤酒的醉汉似的。”
萧泽抿嘴笑,没见过,听韩子矜描述就觉得有意思。
“我享受这种温馨的画面,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吃饱了就放空自我,很惬意。”
韩子矜的心情也很不错,吃饱了嗑着瓜子聊天,扭头就能看见帅哥,是挺美,还养眼。
“你们家一直都这么温馨吗?”
韩子矜茫然,“不知道。谁家不都这个样子吗,孟超他们家也这样。”
“我们家就不这样。”
韩子矜不以为意,“你对生活的质量要求过高的嘛,在家有什么舒服跟不舒服的,只要吃的够饱,睡大街,躺猪圈没两样。”
萧泽叹了口气,“我想找一个自己的地方,在自己的地盘上为所欲为,那才能叫舒服。什么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搭间木屋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换房了就一把火烧了再重修。”
韩子矜把瓜子皮扔给鸡群,一群傻鸡过来抢。
“做世外高人隐居么?我家不能瞎折腾的,会引起公愤。”
萧泽笑了笑:“你爸你妈看着脾气都挺好的,愤不起来吧!”
“好脾气不等于没脾气。”
萧泽:“你到底是命好没生在我们家,不然得天天挨揍。”
“胡说。”韩子矜理直气壮:“我这么优秀的人在谁家都是香饽饽。”
呵呵。
不可能!
萧泽想象了一下韩子矜在自己家的状态,成绩毋庸置疑,老妈对成绩肯定是认可的。至于别的地方嘛,他这个优点绝对弥补不了他那些缺点。
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屋子,这要是把他自己放在家,真能眼看着茶米油盐活活把自己给饿死。
韩子矜用肩膀撞他:“你有病啊,笑什么呢。”
“笑你太自信。”
“我们现在是正值青春年少,自信是绝对的。即便是遇上挫折,摔倒了也有爬起来的资本,所以必须自信。”
碎成渣的自信怎么能拼的起来呢?
他,不论是在家,在学校,听到的话语都夹杂着他人的否定。
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人认可。每天都沉浸在阴暗与负能量之中,要积攒自信绝非易事。
萧泽一时间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韩子矜的自信在老妈的虎威面前究竟还能残存几分。
萧泽无奈,“论投胎,你是施展技术,我是重在参与。”
韩子矜歪着头听他抱怨,“你怎么跟我妈想的一样一样的,昨天她也唉声叹气呢。”他学着老妈的口吻:“我运气怎么这么差?没生个萧泽这样的孩子,又帅气又能干!哪像你啊手残一个,干啥啥遭,碰啥啥坏……你在我们家充分衬托出了我的缺点,你要住久了,我地位估计能低到粪坑了。我妈要知道你想在这久居,估计能给你修个庙,把你供里边一天三炷香。”
韩子矜的家庭氛围融洽,彼此之间都很和气。他能深刻的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尊重。
他对自己的认知都是老妈贯彻的认知,身上除了缺点就不剩别的了。
老妈对他做的事认可度为零。对他的长相也会评头论足。结论是:让她头疼。
可是在韩子矜的家里,他有了对自己全新的认识,帅气,能干,有礼貌。
简直十全十美好少年。
“我很帅吗?”萧泽突然间很认真的问。
他应该是很帅的,因为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但是帅到什么样的地步,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应该是比正常人帅那么一点儿。
韩子矜看了他两秒钟开始笑,“你几岁了,是要让我夸你一通吗?”
“我就是想知道我有多帅。”
韩子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惊艳,反正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被你惊呆了,一直懊恼没早认识你。”
萧泽也不见有多高兴,低着头幽幽地说:“别人在我妈面前夸我帅,我妈就很不屑,说我长的很像老爸这边的人,老爸这边的人又个个都没出息,所以对于我这个长相,她是相当的不满意。”
“难怪我一说帅你就要揍我,敢情病根在这呢!”
“我觉得我也不是特别帅,可能就比正常人好看那么一点儿吧。”
韩子矜喊:“不是一点点儿好吧帅哥,你这样的要算是长的有点儿帅,那我这样的呢?”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这样的在你那是不是属于歪瓜裂枣啊?”
“杨…”一说你长得耐看。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告诉他,不能提杨一。
“你眉眼重,睫毛长,垂眼时笼着一层阴影,眨眼睛的时候忽闪忽闪的跟能起风似的。”
韩子矜差点以为萧泽的审美眼光高不可攀,会借机损自己两句,没想到能得这么个评价,让他很是激动。
他握着萧泽的手说:“终于碰上个识货的了。”
这眼神瞎的也是没谁了。
萧泽甩开他,“又动手动脚!毛病!”
韩子矜继续嗑瓜子了:“其实我觉得吧,我长的算是一般般,还可以,你说的这个睫毛的问题啊,是我的骄傲。我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妈吃的特别的好,所以啊,我出生的时候长的特别的壮,睫毛跟施了肥似的。女生对我这个睫毛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嫁到我们家来,我妈肯定乐疯了。”
“你变女的,我可以入赘……你这话题扯的,阴曹地府去了!”萧泽说,“你父母关系真好,我爸妈…唉!”
“不好的早离了。”
萧泽苦笑,“关系不好也不一定离。必定都有一个共同的借口,‘为孩子’。”
神经大条如柱子的韩子矜也发觉了异常,看着萧泽,“你父母关系不好?”
自己的父母提起来就无趣,“就是搭伙过日子,没什么好不好的。反正不似你爸妈这般亲密。”
这一点儿韩子矜也比较认同:“我爸妈关系是好,他们不会挑战彼此的底线,我好像也没见他们吵过。”
“什么底线?夫妻之间有底线?”
“怎么没有,就是你在动手打我之前绷着的那根弦。”
回头我就把弦剪了…
“奥 ,”萧泽顿了顿看向他:“为什么我绷着你能看的见,别人就看不见?”
韩子矜问奇怪,“谁看不见?”
“我爸妈。”萧泽说,“长辈生来就是来管教晚辈的,在他们面前你什么都没有,形体样貌,思想灵魂都是需要改造的,改造备注的理由是‘为你好。’即使你不服气也没有跟他们叫板的资格,他们生了你,养了你,所以可以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的对待你。”
改造?你先天性发育不全?
你妈是生了张白纸?
这…都哪跟哪啊?
怎么这么乱套?
韩子矜漫不经心,“生孩子养孩子难道不是他们的义务么?生了孩子不养,扔了才算是正常?以我现在这个智商,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啥。智商在学渣的熏陶下被拽低了。”
萧泽自顾自的说,“反正我在我妈那里活得不对。”
“你是不是对我家饭菜吃出水土不服来了?牢骚特么泛滥。”韩子矜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儿,我小时候就爱小鸡…”
“纠正,你喜欢的是它们在锅里‘咕嘟咕嘟’冒香气的样子。”萧泽打断他。
“别打岔,小时候没吃的概念!我刚会走路那会儿,家里母鸡孵了一群小鸡,我就跟它们屁股后面追,踩死踩伤一多半,那会儿家里穷,把我爸心疼坏了。”
看,弄死了吧!还是想吃肉!
潜意识就这么个吃货!
“当时谁看着你?”萧泽问:“是不是你妈?然后你爸跟你妈大吵一架,质问她怎么没把你看管好,再然后他俩联手把你收拾一顿。”
韩子矜发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没挨过打,我爸妈也没吵过架。”
萧泽是按照自己的家庭环境展开的联想,结果判断失误。
“不过我妈难责其就,就安慰我爸,说你儿子还是可以的,鸡群里指挥“千军万马”跟个将军似的,老母鸡都没把他吓倒,要不他倒下还能再压倒一片…”
萧泽想象着韩子矜描述的画面,眼神突然暗淡下来:“时间要能停留就好了,就留在这。”
韩子矜把瓜子递给他,“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时间里有没有我。”
萧泽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韩子矜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将来提及不过是‘他是我同学’或‘他是我高中同桌’。
“我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样呢,哪顾得上你。”
韩子矜叹口气,“唉,我在你的时间里早晚变路人啊!咱能不能商量好,偶尔在‘你的时间’里想想我。好吃好喝的都分过你…哎?你说同塌而眠算不算我俩睡过了?”
萧泽冲他假笑,“我现在想起来都是揍你时的手感。”
“哎!”不等韩子矜反应过来,人就被萧泽推到了地面。
运气不错,脚先落地,往前扑了一步才摔趴。
没摔疼,瓜子没拿稳散落一地,鸡被吓的四飞八炸,韩子矜脸色变化万千,“幸好没砸死鸡!”
萧泽:“你就是个天天挨揍的体质,哪天我气不顺了一定给你打电话预约。”
韩子矜来气,“我也没说什么吧,这是我家,我的地盘,你也太嚣张了!”
萧泽稳稳坐在墙头,勾了勾腿挑衅,“不服你就来。”
韩子矜低头看着自己的狼狈,正面除脸身上黏了不少鸡粪!
“又闹笑话了,”韩子矜无奈,“聊天都能把自己聊的满身是屎,又能让人笑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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