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爸爸是个细心的男人,第一眼就看见了萧泽脖子上的伤:“怎么了这是?”
萧泽没想好怎么说呢,韩子矜就打圆场来了一句:“梦游的时候差点抹了脖子。”
萧泽瞪他。
明知道是胡嗖,韩爸爸很聪明的没追问,这也算是他善解人意的一面吧?
星期的缘故孩子们大都放假了,家里爸妈都专门过来买鸡肉鸡蛋赶着给孩子们改善伙食。韩妈妈一直在西院忙着,韩爸爸回来就自觉做饭了,这是家风还是习惯萧泽不得而知,只知很享受。
“需要帮忙吗叔?”萧泽问。
韩爸爸洗了手:“菜都给我切好了就等下锅了,支桌子等着吃就行。”
韩子矜在一边给他爸递了块西瓜,尝尝,萧泽挑的瓜,脆甜。你要闲的没事干可以帮着把衣服洗了。”
想得美!不干!
“你也来一块吧?瓜不错。”韩爸爸招呼他。
萧泽笑笑,“刚吃撑了。”
环境氛围都很好,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友好,哪怕这份友好夹杂着客套的成分,萧泽依旧受用。
萧泽觉得自己铁石心肠的,在这,在韩子矜的家里他却时常因为一句无心的话感动的想流泪。这感动来自于认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成就感,一步步把他从自卑自责自我否认中脱离出来。
韩子矜说的对,人都是在向感觉靠近,哪里舒服就向往哪里。
要韩子矜一直愿意的话,给他做男朋友就是不错的选择,状况频出的韩子矜会给寡淡的生活增添不少的乐趣。
比方说一大早他就又冲着那盆翠菊‘大眼瞪小眼’,恨不得它就地夭折。
萧泽刚要过去,发现这货食指一伸,对着翠菊就是指指点点,训孙子似的,也听不清嘴里嘟囔什么,当然了,不用听猜就知道没好话!
这货的神奇之处就是跟什么物种都能搭上戏。
萧泽隔着窗户盯了他一会儿,韩子矜无知无觉愣是没发现他,入戏还挺深。
大白跑过来强行入境,蹭着花盆叫了两声。
“你也来凑热闹?是不是也讨厌这花?”韩子揉着大白脑袋说。
大白没理他,对着围绕花朵的蜜蜂倒是来兴趣,糊了一爪子,韩子矜吓得一个起身对上了萧泽的视线。
“你…偷看我?”
萧泽走出来:“看你是不是要作死。敢下黑手看我不弄死你!”
“我这地位……”
好巧不巧的,正说着呢,孟超骑车过来串门,进门就喊,“我猜想着你可能回来了,果然没猜错。”
韩子矜:“以后每星期都回。”
孟超车子放好,笑嘻嘻的,“那还不得把婶给烦死?她嘴上不说,你心里也得有点数啊!哎,养花啦?很有闲情逸致嘛,招蜂引蝶的,就一盆?单了点儿。”
“就让它单着!”韩子矜意有所指地说:“花好看,就是太招虫子!”
萧泽不明所以:“哪有虫子?”
“飞的这些小昆虫都是蛆变的。”
萧泽在他脑门戳了一下:“关闭抬杠模式,你躲什么?我又不揍你。”
“别闹啊,我对拦架有阴影。我过来就想问问学习进度。”孟超说,“问问学习的事儿。”
韩子矜摸着脑门,“期中刚考完,我把试卷的重点难点题抄了一份拿给你。”
试卷?考试时间抄的吗?
韩子矜从屋里真就拿了个册子出来,“有问题再找我。”
孟超是为学习而来,题拿到手骑车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你们过来玩呀,咱们一块写作业。”
萧泽喃喃地说:“边玩边学不是一心二用么?孟超也了不得啊,这毅力,这恒心…”
“你以为谁跟你一个样?”韩子矜叹口气,“这家伙相当自律了。学习啊,不怕对手聪明,就怕对手认真。”
“他实力怎么样?能跟杨一比不?”
韩子矜阴阳怪气地,“比不了,杨一是终极。他脑袋出生时就被虫子驻过了…特别较真,小时候遇上难题总是找我,关键他学不会不让我休息,我要逃跑,我妈就不让我吃饭。我一直就这么惨兮兮的,什么时候熬出头…”
“含沙射影说谁呢!”萧泽又要给他聪明的脑门来一下,韩子矜抱着脑袋躲开了。
“你又添新毛病了!脑门能让你弹秃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眨眼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天气不好,小雨哗啦了一夜也没停的迹象,两个人撑着一把伞站在路边等着周寒给送饭。
韩子矜虽然没少吃人家的,但不知感恩。
他在萧泽身边靠了靠,在他耳边说,“杨一眼光真真儿的不赖,男朋友做的相当辛苦了,风雨无阻。要我看,找个机会把事情说开了了事,省的咱们跟着遭罪。”
萧泽瞪他:“吃的时候你倍儿高兴,一句怨言也听不见,吃多少粮食才能让你长长良心…好像来了,那车是不是?”
“我车盲,分不清,颜色肯定对。”
因为天气原因周寒也没顾上多说话,递出两袋子吃的,道了声谢就急匆匆走了。
这下韩子矜又高兴了,抢过来把伞交给萧泽,“又是饺子,是他对饺子情有独钟还是跟杨一有仇,顿顿干!哇,换牛肉馅了,来,尝尝。”
萧泽边吃边嫌弃他:“手都没洗吧?”
韩子矜笑,又扫到了他的伤疤,吃都吃了,嫌弃晚了…哎,让魏老师说中了,脖子上留了条蚯蚓,怪丑的。”
萧泽撞了他一下:“昨晚还说性感呢!”
韩子矜被淋了一身水,打了个激灵,赶紧挤回来,“那是**作祟,约等于逗你玩。”
萧泽没跟他计较,想了想说:“等有钱了去做个纹身。”
韩子矜:“嗯?”
“你字写的好,名字写的像朵花,到时候给我写个‘矜’字刻上。”
韩子矜差点被噎到,赶紧侧头平息心绪。
这家伙是要在自己身上留个记号?刻个戳写我名字?怎么觉得瘆得慌呢?
没等韩子矜反驳呢,警卫室走出个女人把萧泽喊住了。
韩子矜没看出这女的是谁,推理推出来这是萧泽他姐姐。
姐姐在警卫室离老远就看见萧泽了,跟韩子矜你撞我挤的喂东西吃,画风不太对,感觉怪怪的。
姐姐撑着伞走到了他们跟前,韩子矜自觉退场:“好好说,我一边等你。”
换作姐姐给他撑伞,萧泽不吭声,等姐姐说话。
“怎么不回家?”
萧泽横竖都想不到姐姐会冒着雨来找他,心疼,愧疚涌了上来。尽量语气平缓地说:“为了家好啊,我不回去家里消停。为什么不回家理由太多了,就是挑不出一个能让你们满意的。”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姐姐兜里掏出钱塞到他手里:“三百块钱先用着吧!”
萧泽又给她塞了回去:“不用,我有钱,妈会以为你跟我一伙的拿钱助着我。”
“就都闹吧,我也是服气了!”姐姐又想起刚才的一幕,问:“在外面是不是很开心?”真没发觉从什么时候开始很难在萧泽的脸上看见笑容了。
“是,没人挑刺,自然好。”比在家舒服,在家哪怕心情再好也不敢表现出来,自己太没心没肺了老妈会认为是她为他扛下了所有的压力,高兴开心就被解读成了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是种罪过。
家是最压抑的地方,均匀喘息都是奢望。
“你同学?老师说你去同学家写学习,就是他?”姐姐朝韩子矜这边看了两眼又问。
“是,”萧泽说:“雨好像又大了,没事你就回去吧,别来学校,安心照顾妞。”
“这会子倒是懂事了,就怕有人来管你是吧?”
是。
萧泽没说话冲进了雨中,韩子矜紧走两步接他,冲姐姐挥了挥手。
“回吧!我好着呢!”萧泽头也不回的说。
韩子矜看他脸色,与刚才有些明显落差,眉头都挤到了一块,“你姐貌似给你钱了,干嘛不要?”
萧泽没精打采,“你眼太贼了,那是教育我的切入口,接了就等于要接受了她所有的批评。”
韩子矜听不懂他说什么,他就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韩子矜跟他掰扯,“咱跟钱没仇的好吧?”
“能一样么?”萧泽说:“要你爸那样的多少钱我都敢接。我就应了那句古语了,人长砸了不能让命长砸了,你我就是鲜明的对比,投胎我没你技术好。”
这脑壳被门夹了吧!
昨天晚上韩子矜他爸半夜三更闯进门把迷迷瞪瞪的韩子矜给喊醒了,说了会儿悄悄话,临走塞了他五百块钱。
自己父母给钱像施舍,心肝都疼,他爸给钱像上供就怕菩萨不收。
“行行行,当我放…没说。”韩子矜猛的刹住车,萧泽可不惯他说脏话,“走,去看看成绩出来没有,我急着挣钱呢。”
成绩排名单贴在了教室,韩子矜凑过去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第一名。
他洋洋得意,下巴冲天,“看见没,优秀就是一种习惯。咦?班长怎么跑到第五名去了?”
萧泽没顾上班长怎么样,找到了杨一的名字,用同样的语气说:“杨一怎么考了第四?”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分开,各怀各的心思,一点儿默契没有。
韩子矜心说:他水放多了呗。
而后又感慨:“小心心不错啊,第二。还是魏老师眼光毒,罚谁谁往上出溜。”他一点不纠结杨一为啥退步的厉害,更不在意夸的是不是宿敌。
趁着魏老师没来韩子矜开始四处敛财:“认赌服输啊,发红包。”他敲了敲王端瑞的桌子。
王端瑞想耍无赖:“就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韩子矜可不省着他:“我喜欢假戏真做,弄假成真,赶紧的,少废话。”
韩子矜手机通知了还没到校的陆海川跟吴钊两名同学,最后,冲萧泽说:“你的五十,发红包。再者,以后看见我吃东西要陪笑脸,我是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了。”
萧泽抠门,“我的你也要收?我怎么还输钱了?”
韩子矜压低声音:“做戏要全套。钱到位了我一并转给你。”
韩子矜不是个爱财的人,说到做到,转了二百块钱过来,还送了他句话:给男朋友的第一桶金。
萧泽心里好笑,手指一点大洋到账。
跟父母给他的钱不同,韩子矜给钱跟义务似的,不用斟酌怎么节省,就这么理直气壮,光明磊落。
“书接上文,等有钱了,你也得在脖子上纹上我的名字。”萧泽这样说。
“怎么纹身还有我的事啊?”韩子矜摸了摸自己脖子,跳脚:“最好让你这辈子都没钱!打个针我都能嚎上三天,纹身我能嚎上三年。”
“这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萧泽瞪他:“出息。”
“你别打我身上瞎胡闹,纹身纹的胳膊脖子一大片,大夏天看着都不散热…”
“跑题了,没钱搞大面积的,就一个字而已。”
韩子矜想想都后怕,“省着钱给你糊口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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