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
韩子矜翻身背对他，“怎么？要我履行男朋友义务么？”
“什么义务？”萧泽领悟过来，“你怎么就没个正形？”
“谁没正形了？你自己理解错位！你有多正经？”韩子矜自知没戏，“饭不让吃，话不让说，觉也不让睡了？”
“你睡吧，我话多，影响您了。”
萧泽辗转反侧，也怕自己睡着了再找韩子矜麻烦，一直睁眼到天亮。
魏老师说的对，父母远没有我们了解他们那么了解我们，清早上厕所的功夫就被老妈拦住了去路。
老妈估计是一夜没睡好，净想着儿子怎么气他了，跟他前后脚屋里出来，脸色阴沉，“有钱了家盛不开你了？你说说你有个正常孩子的样子吗？看看你身边的人，老师打着补课的名头让你为所欲为，再看这位，疯人院出来的神经病！我就纳了闷了，你身边就没个正常人？”
某些时候萧泽觉得老妈特么没素质，特么不尊重人，魏老师的好坏嚼嚼，他本人听不到不做数，韩子矜，人就隔着一道墙呢，骂人神经病的人才是真神经吧，所以您特么正常的人怎么都不能近我的身。
萧泽有意往厨房走，他怕万一哪句话被韩子矜听去了引发尴尬，杨一受过的屈辱可不能再次发生在韩子矜身上。
当然，韩子矜神经大条肯定不会发脾气，越是如此萧泽越是觉得不能让他受委屈。
“按您的标准说，他很完美了，有爸有妈有教养，成绩一流，老师眼里的好苗子，性格温顺，既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忤逆父母，是个人人都爱的楷模。”
老妈跟了进来，冷笑，“跟你在一块混，会有礼貌有教养？你见过谁来别人家里做客饭桌上等着上菜，饭后大爷似的等收拾桌子的？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吃个饭连丸子都夹不准的人你怎么指望他去有礼数。
“好吧，我不解释，您说的都对。”萧泽克制着脾气，心平气和，“他也不该自己掏钱让咱们一家吃火锅，更不该给妞买果汁。”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自己没钱吗让他掏钱，现在又说给我听是让我觉得薄待了他？你是不是回来跟我找事的，要是，你就不用回来了！”
所以，我回来的不对。
“您的礼貌也好教养也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我明知道他这么做不合适但我没实力没有底气说我请客！所以，他就该当大爷！”
老妈越听越觉得他话里话外不对味，“你什么意思哭穷来了？你鬼混了半天没钱？我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找上门了！酒吧什么玩意的不是能挣钱吗…”
“我挣钱的节奏赶不上花钱的速度，您一直是这么说的，不记得了？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花钱了。”萧泽打断她，又说，“放心吧，我不找您要钱的，您也说过，钱到了我手里你自己花着就不方便，我都懂。做饭吧，您看神经病不顺眼让他吃完饭滚蛋！”
老妈气呼呼的，手指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忌有客人，压制的情绪，“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觉得你长大了可以跟我抗衡了？可以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
是的，我是这么觉得，也不这么觉得，“我没时间跟您找事，抗衡是因为看得到希望，我不想抗衡了。老爸说的对，四十多年的性格改不了，何况错的都是我，你们要做了改变，整个家就都随了我，就都错了。我知道您有的是招数对付我，用钱控制我，找不找人就找我身边的人给我制造压力，无非就是想让我承认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我没出生时就是个错误，我乐意一错就错，我就是为错而生的。”
一反常态，老妈没有呕吼，没有动手，“你，跟他是怎么回事？作为同学，朋友，不觉得太亲密？我没见过哪两个亲密无间的男同学之间有抓腰搂屁股的举动！就算女孩之间也不会有这种行为吧？”
“姐夫在外面也有这种行为，您应该向他请教一下…”
老妈气的拍桌子，果然是火爆的脾气压不住，“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给我丢人不行！你不要脸我还要出门呢！听说过早恋的，没听说过男同学间搞暧昧的！天下奇闻！我看他就是有病！”
韩子矜醒过来时萧泽就没在身边了，他溜达到客厅，发现也没人。
把客人撂一边不闻不问是什么风俗？
韩子矜正纳闷呢，听厨房有声音，韩子矜悄悄溜了过去。
他猫着腰蹑手蹑脚…
奇怪了，被萧泽传染了？干嘛到了别人家要偷偷摸摸的？于是他光明正大往闯了进去…
“萧泽！”
“天下奇闻！我看他就是有病！”
韩子矜闯进来就后悔了，打扰娘俩解除误会，干的什么事啊！
“阿姨早！”奇怪，是在说我么？怎么都愣住了？“你起来怎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睡会儿。”萧泽说。
早？太阳都晒屁股了！萧泽妈说不出逢场做戏的违心话，也没再继续不愉快的话题，“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韩子矜张口就来:“去老师家写作业。”
萧泽妈脸色难看，话中有话:“老师都挺照顾你们的嘛，什么事都能替你们兜着。”
“他不是好人！”韩子矜看向萧泽:“他给兜过事？我怎么不知道。”
“天天说在补课，事实上呢？放出去不管！”老妈没多做计较，转了话题换了一副针对韩子矜的嘴脸:“你说你成绩好，平时都怎么学习的？”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按时完成作业。”韩子矜整出个官方说法，看了萧泽一眼，又说:“只要不攒难题大部分时间就是玩…你总用眼神瞟我干嘛，有话就说。”昨天就一直忍着了，我还不能张嘴了？
“你少说两句吧。”
老妈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你不回家，回来就甩脸色装哑巴，你不说话还管别人说不说了！”
“他说话不过脑子，怕您挑刺。”您要是个好说话的主也不至于对客人这么不客气。
“纠正错误叫挑刺？你自己说说你干了多少混账事。酒吧乱逛，星期天不回家，放了假也不见人影，跑别人家一去不回，我不挑刺会飞啊？你是没爹没妈的野人啊？看看人家郑康，听话又懂事学习还落你一大截…你这么大人了就不学点好！”
萧泽的反抗就是装聋作哑。
郑康？老妈的消息十之**是这小子吐露出来的！
谁也不说话了，韩子矜偷眼看看这个偷眼看看那个，然后清了清嗓子:“他成绩也是进步过了…阿姨，我觉得您是我的知音，您的要求就是给我量身定做的，我就恋家，成绩也不错。要么人要分三六九等呢，在我妈眼里我碍事，要生在您家里就好了，能充分体现出我的优点！”靠！你们这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又说错话了？！
老妈不由得质疑:“你学习好？”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脑袋是让车轱辘碾过的。
韩子矜“嗯”了一声:“昨天您的账算的不对，正确答案是我给的得数。”
老妈从心底里更瞧不上他了，用大言不惭的眼神看他，想在成绩上做文章:“你考第几名啊？”
“您打听那么多事干嘛。”萧泽打算结束老妈的盘问。
韩子矜是个不懂嫌虚为何物的人，这两人看形势能把天给聊死。
老妈不饶人:“问问怎么了，我得知道你成天跟什么人在一块鬼混吧，还指望你进了重点班能跟优秀的人学点好呢！你成绩有多好啊？”
问题再次抛回来，韩子矜看了看萧泽的脸色，话里谦虚了几成，“还行吧。一人之下，百人之上。”我要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
老妈的理解力特么小众化，怎么阴暗怎么想：“班上考第二啊？”
我没说明白吗？“年级第 二…吧！”
老妈不听韩子矜胡搜，转了话题:“他出入娱乐场所你知道么？你说的补课也包括这个？你跟他一块去的？”
没有，我是正经的好孩子，我建议他去的…
“那个是…保证学习质量的前提下找的一份工作，他一直都欠我钱来着。”
钱是敏感话题，萧泽在老妈面前不敢提钱，韩子矜替他说出来让他稍稍松了口气，或许老妈会理解他，会稍微明白点他的难处。
可是…没有。
老妈反而更来气了，视线转向他就是一通夹枪带棒:“合着我没给你花钱啊？你是吃空气长大的？别人会怎么看我？以为我虐待你呢！我没钱吗？我不给你花吗？你找别人借！找工作，有本事就自己养活自己，不想回家就别回来了！你在外面买车买房让我也跟着扬眉吐气了，以为你跟我置气就有骨气了…出入那种地方鬼知道你干什么勾当去了！”
嗯？韩子矜也是震惊了，到底哪句话戳到了萧泽妈的痛处，她怎么就这么无端爆发了？
萧泽的心是凉了一轮又一轮，看来，心不死就会受伤，在老妈眼里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做什么都是不得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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