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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旧途 · 拾

风辛金焦灼极了。

他在这几天尝试了不下百次,想用对讲机联络到珠玉或是姜玠。

泽布珍起先时还有耐心同他解释,说理应联系不上。他们两人已经深入山体内部,或许已经跨过那道“阴阳之隔”了,常规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风辛金听了,又好像没听,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手上一刻不停地捣鼓,还时不时出门溜达一圈再一无所获灰溜溜地回来。

众人也就不再管他了。

眼下快要到春耕的时候,寨子里的人依着往年,开始准备起种子来。赵诚年轻时也是个种田的好手,便和泽布珍交流些经验心得,又帮着把农具修整了一遍。

连思源都整天跟在两位长辈身后,忙得灰头土脸的。

风辛金终于实在忍不住了,瞅了个空悄悄将思源拉到一旁问她:“不是,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很焦虑吗,你不担心他们吗?”

思源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当然担心啊。可是担心也没什么用啊。还有,你想想,如果阿玉姐和姜哥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觉得咱们几个里头谁能行?”

风辛金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她刚才说的那个“咱们”上,吸着气又问她:“诶?说到底,你怎么还在这待着?不回家吗?”

思源嘿嘿一乐,狡黠地往厨房的方向挪:“我问过珍姨了,她说不碍事的,叫我安心住下。离开学还有段时间,我在这里等着接我阿玉姐。”

泽布珍在做饭,两个年轻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若说不担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思源说的没错,珠玉给了五天之期呢,这段时间就在家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呗。

珠玉说走的是“天桑当年走过的旧路”,那就更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虽然说天桑当年带着陈姓青年到底是如何进山的,泽布珍并不清楚,所以在珠玉被山吞的时候才会那么慌张,但出山确实是她去接应的。

“地点和时间都有了,不会出事的。”

泽布珍自我安慰般默念了几遍,又听见风辛金在外头抓耳挠腮的踱步声。

静不下心来,便就叫他这么浮躁着吧。

***

好不容易熬到约定好的日期,但珠玉只说了五天后,没有确切的时间。所以天还没亮,一行人就在风辛金的催促下和泽布珍的带领下,带了不少吃食和衣物,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出山口在一处毫不起眼的洼地,泽布珍拢了拢衣服,静静坐在块石头上面等着。

风辛金环视着这片差不多的山头,炮弹一样地接连发问:“确定是这里吗?可是一点特别的地标都没有啊,真的不会记错吗?而且怎么不见我们当时走出来的洞口?珠玉待会要从哪出来啊,这里看着也不像有出口的样子啊?总不能是从地底蹦出来、从天上掉下来吧?”

他自己入山时没有印象,只记得走时是顺着河道。山会吞人一事是从思源口中听说的,没经历过,于是始终持怀疑态度,此时见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唯独没有肉眼可见能走出来的通道,才想着假设山能吞人,是不是也能把人吐出来啊?

山谷中有微风,泽布珍闭着眼睛感受,那种静谧的氛围被旁边这个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绕来绕去的人打扰得彻底,实在忍不住了,便瞧向他:“不是说现在手机进化得很智能了吗?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玩会?”

思源怀里抱着洗干净的手纺羊毛白色大围巾,闻言没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用围巾去掩嘴。

风辛金挨了说,老老实实摸出来手机。

围巾上有温和的纤维气息,闻上去像被小羊羔依偎着在大草原晒太阳一样。

泽布珍说,这块围巾是珠玉小时候睡觉都要抱着的东西,离手就哭,非得整个人裹在里头才愿意好好睡觉。

等到要分别的时候,珠玉人还小小的一只,就已经和天桑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在某些事情上倔得像头驴——眼里分明噙着泪,偏偏死活不要这围巾了。

泽布珍在缓缓讲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思源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了悲伤。

她那时候已经从只言片语里猜出了些许关于珠玉母亲的事,便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为什么。

山里的信号不算太好,但也能刷新出来,风辛金翻了没一会,注意力就被一个科普的链接引过去了。

他点开看了没一会,像小学生课上交头接耳一样,鬼鬼祟祟拿着手机页面递给思源看:“你瞧,我看珠玉和姜哥,像是淡人呢。”

思源正踮着脚到处张望着,脑子里也在想别的,便没有听很清楚,眼睛还在看着四周又问了一遍:“什么单人双人?”

风辛金不断拿手机往她面前凑,边凑边道:“你看看,看一眼啊,说得是不是还挺准的?”

思源从在苍郁见风辛金那身算命的装备时就有了个不太好的初始印象,在山里时也算共患难了,好容易培养出来点革命友情,现在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等的时候就显得他更加聒噪了。

她不看,风辛金就一直说个不停,无奈下只好低头,糊弄地快速扫了一眼。

人的性格多样,只单纯将浓烈鲜明的划分为“浓人”,平和内敛的称作“淡人”,多少太过笼统了。

不过细想,姜玠和天珠玉,确实是一类人啊。

珠玉的性格比姜玠活泼许多,但好像也并没有很多情绪的外露,别人与她相处时觉得舒服,分别时也不会太过难受。

思源想着,有些奇怪地扫了一眼风辛金。

她现在很是紧张,手心都在往外冒汗了,这个人之前不是一直坐立不安的么,怎么现在反而有心思看这些了?

她突然一愣。

想起来了。在山洞里,风辛金知道了自己被什么东西附身,整晚像蜘蛛一样满地乱爬的时候,和知道了被烟女从肚子里掏出来了个东西吃掉的时候,都接受得异常之快。

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惯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是有,但接受能力也跟着高人一等。

风辛金不知道她在这里不做声地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往下看,没人理他也要坚持说出声来:“‘情绪稳定’?你是没见珠玉开车的时候,到处加塞到处骂人的嚣张样子啊。哦……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还是‘淡’的,她只是素质低,两码事。”

要么说做贼者心虚呢,风辛金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几天没听见了的声音,“谁素质低啊?”

人吓得一抖,手机便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被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了。

姜玠站起身来,把他那个贴着招财进宝贴纸的手机递过来,也跟着问道:“说谁?”

风辛金被吓得不轻,在骤然出现的两人身后也没瞅着什么通道,只是普通的山地罢了。

难道还真是山把人吐出来的?

他哂笑着挠头,好在珠玉和姜玠也就是开玩笑地一说,见大家都是好端端的,两头同时松了口气。

思源兴高采烈地要给珠玉披围巾,泽布珍也开始张罗着让两人吃些还热乎着的饭菜。

珠玉塞了两口,这可比能量棒类的充饥食物好吃多了,又冲着思源摆手,含糊不清地道:“现在不冷,拿着给珍姨披肩膀吧,她肩头受风会痛。”

再说,她已经有新的披肩了。

她将视线移到姜玠身上,他没怎么吃东西,安安静静地站着听大家说话。

见珠玉看过来,便温和地笑笑,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珠玉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是要聊,但不是现在。

风辛金却在想别的。

烟女吞掉那只不知名的东西后,曾向他问起过珠玉,还说明明给她分配了任务,怎么中途又被召出来了。

他将两人去了山更深处的事简单一说,烟女就明白了,那个地方她去不了。

于是干脆陪同出山,又再三叮嘱等珠玉出来后要叫醒她。

随后不等风辛金追根问底,像吹散了一样消散在空中了。

他此时想起来,就要同珠玉讲,话还没出口就被她大手一挥打断。

珠玉囫囵咽了些饭,有更想知道的事要问:“珍姨,我死了之后能不能也到祖山啊?”

泽布珍被问得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才道:“受到白石神庇佑的人,最终都会回到一切初始的地方。不过你这孩子才多大,怎么就想死不死的事了?”

珠玉朝她粲然一笑:“见到我妈了。”

如果知道死后要去到的地方有妈妈的存在,死亡本身就变得不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再说,那里确实也不错。

泽布珍的表情变有些哀戚,但想到天桑的魂魄好端端的存在也确实是件好事,于是又对珠玉道:“你信,就会发生。”

珠玉笑眯眯的,心里闪过天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永别。

生时的永别么?

可死后总会相见,她又做不到永生不死。

神木好找,地道也好钻,走走停停,到没路时又像进山那样,只一个晃神就出来了。但到底还是消磨了好几天,珠玉没觉得冷,姜玠被风吹得久了就有些支撑不住,微靠在石堆上,身子越来越沉,摇晃着便要倒。

珠玉没想到人已经到了极限了,“哎呀”一声,忙去搀扶,又向着赵诚道:“得快点回去,他这个情况,高低要去挂个急诊科。”

姜玠话原本就少,这时没说几句也并不违和,大家经由珠玉提醒才发现他脸色开始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她将情况大概描述一遍,几人便不顾姜玠的明确反对,一窝蜂簇拥上来,充当着拐杖的作用把姜玠架着先走了。

风辛金才跟上来,拉着珠玉的衣服道:“烟女说,有事情要同你谈一谈。”

珠玉眉毛不受控制地一跳。

她这个伴生鬼从不拖泥带水,又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直接下指令,烟女会自己审时度势选择更为恰当的方式行事。

一人一鬼颇有些举案齐眉的劲头,遵行互惠互利互不干扰的原则,从来没有到过要“谈一谈”的程度。

珠玉摸了摸口袋和包裹,先前带的那枚打火机好像丢在了地道里,便皱着眉问:“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风辛金还在提防着珠玉因为刚才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事暴起打人,见她翻包,知道在找火,猛地想起来自己也忘记带了,更是退远了一步:“具体的不知道,只是隐约说了句,她好像玩脱了。”

珠玉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玩!还玩脱了!

没有火也不打紧。

她的食指凑到唇边,咬出了血来,在地上画了个风辛金看不懂的符,随后整张手贴了上去,揪着什么就开始往外拽。

边拽边骂。

风辛金退得更远了。

他刚才说得没错,天珠玉这个人确实很“淡”,但戳到点上时脾气爆,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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