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桑榆一直向前走着,直到出了镇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草地上,才停了下来。
他一停下,就开始火速地催动他体内的黑金利刃扇,然而,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将它催出来,而且不仅如此,他发现他的体内竟然连一点儿魔气都没有了,这让他愈发的疑惑和纳闷。
不久前,他发现他不能摧出黑金利刃扇时,那会儿他的体内还留有一点点的魔气,但此刻,竟然连那一点点魔气都没有了,这是怎么了?那里出错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苏桑榆顾自懊恼,不解时,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儿狂风,霎时就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苏桑榆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用双手捂着眼睛,猫着腰准备找一处隐蔽的地方避一避,然,这个时候,却从飓风中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
苏桑榆不禁就开始回忆起了初次听到这个声音的地点,好像是在。。。。。。
“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看谁来救你!”那声音说着就“哈哈哈”笑了起来。它一笑,苏桑榆就恍然觉悟,知道它是谁了!
它是白羽霄口中所说的他这个魔界之主身体的一部分,也是之前控制宋玲的那个邪祟。
苏桑榆就笑道:“你这么渴望见到我,真是让我颇感惊讶啊!”
“我不是渴望见到你,是渴望吃了你。”它的声音飘忽不定,一会儿像是在苏桑榆的耳侧,一会儿又像是在半空中。
苏桑榆却是不怕,许是知道他不会被它怎么样,就又笑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魔界出来的?不怕被魔界之主给收了?”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它说着就顷刻化成一股极其粗大,汹涌的风窝,直直向苏桑榆袭去。
苏桑榆见状,眼神只是微微眯了眯,就镇定自若地等待它的前来。
苏桑榆想,它若真是他体内的一部分,那么就断然不可能吃了他,搞不好,它或许会跟他融为一体也说不定。
再者,就算这两者都不是,它会伤了他,那他也不怕,反正他是不死不灭之身,根本就不怕这一点儿小灾难。
苏桑榆目视着它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飞来,嘴角挂上了若有似无的嘲讽。
它在逼近苏桑榆时,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股黑色的烟雾,细细一缕,向着苏桑榆的额间而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苏桑榆等待着它向他的体内钻去时,寒素一个飞剑而出,打退了它。
“谁?!”它不悦道。
“魔心,你可知你刚才在做什么?!”寒素一改往日在苏桑榆眼前的恭敬,厉声道。
“寒素?你怎么来了?”魔心一听是寒素,有些惊喜。
“魔心,还不快快现出人形,待魔尊降罪!”寒素说着单膝跪在了苏桑榆脚下。
魔心还以烟气的形态在半空中飘忽了好久才一个晃身变成了一个美男子,站在了苏桑榆眼前。
他的脸色白如雪,毫无半分血色。他的眉毛又黑又浓,像把宝剑直飞入鬓。眼睛犀利冷漠,是丹凤眼没错。鼻子高挺像是一座陡峭的山峰,嘴唇薄而狭长,一看就不是个多情的人。
苏桑榆瞅见它的样貌后,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头。
魔心道:“你。。。。。。是魔尊?”
苏桑榆沉默不语,只是颇感兴趣地打量着它。
寒素这时望向它,厉声催促:“还不赶快拜见魔尊!!”
“他。。。。。。魔尊不是这样吧?”魔心犹豫不敢确定。
“你在怀疑魔尊的威严吗?在怀疑我说的话吗?”寒素的声音比刚才又冷漠了七八分。
但魔心还是迟迟不肯跪下。
苏桑榆微微笑道:“你是魔心?我怎么没见过你?也不曾听说过你?”
寒素恭敬道:“尊上,此事说来话长,但魔心确实是魔,还是。。。。。。”
魔心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魔界大殿上描绘的魔尊的画像不是他这个样子!他根本不是魔尊!”
寒素盛怒:“休得胡言!魔尊乃天地所化,拥有百相,岂会拘泥于一种幻相?还不赶快跪下,向魔尊叩头谢罪!”
魔心犹豫着双膝跪在了地上,向苏桑榆磕起了头。
苏桑榆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睥睨着他,问:“寒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尊上,寒素接收到消息,说这里又有魔乱,又一想魔尊您要来这里,就想着来看看这魔乱究竟因何而起。”
“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回尊上,寒素无能,并未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寒素说着,就脑袋垂得更下了。
苏桑榆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低头不语的魔心身上:“听闻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难不成是我的心?”
魔心诧异,抬起了惊恐的眼神。
寒素道:“魔尊您说的没有错,魔心确实是您挖出来的心。”
“我挖出来的心?!”苏桑榆震惊不小,侧目望向了还跪在他右脚边的寒素,“我为什么要将我的心挖出来?”
魔心也是一脸好奇。
寒素支吾了起来:“这。。。。。。尊上。。。。。。此事说来话长,容寒素他日向您细细说来。”
苏桑榆那有那等耐心,但一瞅到满脸期盼的魔心,就道:“还好我尚未忘记自己的样子,否则还真是看不出你像谁来。”
“魔尊,属下的命是您的,属下誓死忠于您。”魔心说着,将头低垂的更下了。
“那你不在魔界待着,跑来人间做什么?”
“回尊上,属下想来人间看看繁华,就偷偷离开了魔界,但尊上,属下对魔界忠心不二,属下对尊上忠心不二。”
苏桑榆到是无所谓,将双手背在身后,长叹了口气:“你忠不忠心我倒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邕州的魔乱到底因何而起?你可有参与?”
“回尊上,属下敢以性命担保,属下绝对没有参与到邕州的魔乱,属下并未做对魔界不利的事,望尊上明察。”
“既然如此,你的命我就先留给你,但是,我要知道邕州的魔乱到底因何而起。”
“是,尊上。”
“好啦,你可以离开了!”苏桑榆说罢,魔心就恭顺一拜,而后成一缕黑烟,随风消失在了远处。
苏桑榆一直目送着魔心离开,才扭头向寒素低语:“我到底为什么要将我的心挖出来?我几时将我的心挖出来的?”
寒素跪在地上不敢同苏桑榆对视。
苏桑榆伸出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老实说,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寒素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尊上,您几时回魔界?魔界一众都期待您的早日回归!”
“寒素!!!”
“哎。”
“你说还是不说?!”
寒素不觉为难地咬了咬嘴唇,又舔了舔嘴唇,才终是豁出去一般,望向了苏桑榆:“尊上,您不要难过啊!”
“我难过什么?你赶紧说!”
寒素就轻咳了一声,道:“尊上,您是因为心疼,所以就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了。您将自己的心丢在魔泉中,但因为魔泉那里魔气充沛,所以您的心最终就修炼成了魔心。又因它是您的心,又酷似您的样貌,所以魔界一众对它都非常的恭敬,也给了它极大的自由,所以它才能离开魔界,来了人间。”
苏桑榆一听寒素岔开了话题,有些生气:“寒素,你嘴上说你忠于我,做的事可不是忠于我,知道这叫什么吗?”
寒素一听,“噗通”一声就紧忙双膝跪在了地上:“尊上息怒。”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将我的心挖出来?我不认为我这一个魔界的尊上会有心痛的毛病!”
寒素自知再隐藏无意,就道:“尊上,您确实是因为心疼,但不是您有心痛的隐疾,而是。。。。。。而是。。。。。。”
“而是因为什么?我不想听你吞吞吐吐!”
“而是。。。。。。而是因为一个人。”
苏桑榆诧异不小:“一个人?!谁?”
寒素这下不敢明说了,因为他深深地记得他的魔尊当日挖心时说的豪言壮语,也明白他若是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说的话,一定会怪罪他。
再者,弄殇也说过,关于“他”的事,一概不准再向魔尊提起,所以,他就算是此刻被魔尊杀了,也不能言而无信。
“尊上,那个人是谁寒素真的不知道,您从未告诉过寒素,就是弄殇也不知道。您每次总是愉快地去人间,生气地回魔界。寒素跟弄殇想,那个人一定是人间的谁,所以魔心才会一而再地来人间。”
苏桑榆半信半疑:“真的?你没有骗我?”
“尊上,寒素惶恐,怎敢欺瞒尊上您呢?”寒素毕恭毕敬地向苏桑榆磕了一个头,又试探着问,“尊上,您果真记不得您在人间发生的那些事?”
“什么事?什么人间不人间的?我千年前常来人间吗?我怎么不记得?”
寒素一听,心下明白,道:“尊上您误会了,寒素的意思是您可还记得您在人间这千年来发生的事?”
苏桑榆一听他是说这个,就道:“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是会永永远远记得!在人间的这一千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事让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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