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跟我回去吧。”顷刻,白清泽就道。
白清泽彼时说话的语气已不再是普通的温柔,而是夹杂了浓烈的祈求和卑微,听得苏桑榆不觉就心里沉了一下。
白清泽这是怎么了?什么病犯了?怎么跟白羽霄一个鬼样子,总是情绪起伏不定,莫名其妙的?
他之前不还跟他说话的时候很冰冷吗?不还很客套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这么。。。。。。这么的。。。。。。让他迷惑?
对,是让他迷惑。
倘若白羽霄让他每时迷惑是因为他把他当成了他的故人,那他白清泽呢?他为何要如此待他?总不该也跟白羽霄一样,把他也看成了“故人”?
要真是那样,还真就奇了怪了!
他还真就想不通他怎么就像他白清泽的故人了?他白清泽和白羽霄的故人难道是一个人?还是说是什么双生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搞笑透了!!
苏桑榆是超级地郁闷,他轻咳了一声,好言道:“清泽仙师,你可看清我的长相了?”
白清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问,疑惑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那您知道我叫什么吗?”
这次,白清泽的双眼发光了,像是黑夜中的漫天星辰,耀眼到让苏桑榆措手不及。
苏桑榆觉得他是来自地狱的幽暗,不该跟他明亮的双眸对视,就错开了视线,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是这次,白清泽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一直沉默着,沉默着,沉默到苏桑榆开始心里发毛,开始不禁回想起他是否告诉过他大名时,他道:“苏桑榆。”
苏桑榆那沉重的心就慢慢放松了下来:“清泽仙师,您已知我叫苏桑榆不是其他人,就不要再像白羽霄一样,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人。。。。。。我知道你是谁。”白清泽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到苏桑榆不禁又开始在心里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想,他为何要用如此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为何要用如此坚定的语气肯定着他所说的,所关心的?
他所肯定的,关心的该是跟他没有半点干系才对啊,可他的心为何又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忐忑不安?
苏桑榆觉得他不能再跟白清泽交谈了,白清泽的心就像大海一样深,他跟他每交谈一次,他的心就受到一次强烈的冲击,他的心就会很不舒服,很难受。
他也搞不明白摸不清,明明千年前,他跟他相处时还没有这般的压力,怎的这千年后这种压力就如影随从了呢?明明这千年来大家都活着,为何大家的差距会这般的大呢?
苏桑榆深吸了一口气:“清泽仙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要离开,我还有事。。。。。。我还要回家见父母,对,见父母,我离家。。。。。。”
“撒谎!”白清泽却很是失态道。
苏桑榆不禁就被他的高声和生气惊了一跳。
白清泽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柔和地重复了一句,“你在撒谎!”就沉着脸,向惊讶,不解的苏桑榆徐徐走了过去。
苏桑榆也不明白他怎么了,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却禁不住心里开始发虚,开始不受控制地向身后退去。
“我要带你回去。”白清泽疾走两步站到了尚还吃惊,不解的苏桑榆眼前,霸气宣告后,就扛起苏桑榆,向山门飞了回去。
苏桑榆的脑子早已在他说的那句“我要带你回去”时短路了,所以直当他被白清泽带回去,躺到了白羽霄的床上,才从那种稀里糊涂的迷茫中醒悟了过来。
苏桑榆真的是很费解,很纳闷,真的是想不通他为何会对白清泽的厌恶多了份释怀,明明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一直让自己不要将他想的太好,一直对自己说,就是他,就是他当初狠了心要让你灰飞烟灭,就是他让你开始了怀疑以前坚定的一切。
而且,他如今对你的好与他曾经对你的坏相比,根本是不值一提,根本是不能相提并论!
毕竟,倘若你千年前就死在了他的剑下,那么千年后的今天他就不可能会有机会对你好!更何况,他还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被他捅了一剑的“昙花”,魔界至尊。
倘若他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再跟他好好说句话吗?他还能听你的解释吗?他还会担心你的安危吗?
不会,他不会,他必定还会像千年前那般,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再刺上你一剑,指不定还会纳闷,不解,遗憾,想着他千年前为何还没能将你一剑刺死!
苏桑榆想到这里,心早已憋闷到喘不上气来。他的心很疼很疼,是揪疼,是抽搐的疼,更是为了千年前他单纯地相信他而刺疼。
不过,如此以来,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跟白清泽之间,无论是出于朋友,还是仅仅当个陌生人,都是不可能的。
他与白清泽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是消失不了,也跨越不过去的,纵然已过了千年,但从他对白清泽的了解来看,那条看不见的鸿沟是不会愈合的,不仅不会愈合,而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会渐渐地增宽。
苏桑榆禁不住长叹了声气,闭上了双眸。
谢楚峰离开牡丹府的当天傍晚,柳婉儿就借谢桑替他挡了“剧雷阵”为由,带人去找他的麻烦了。
彼时,谢玉才稍微清醒,刚被抬回他的屋子。
“谢玉,你给我滚出来!出来!!”戾气之声仅仅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白芷惊恐地立在床头,不安地来回在屋外和谢玉之间望着。
谢玉憔悴着脸,有气无力地睁开了双眸,问:“怎么了?”
白芷不敢隐瞒,实话道:“夫人。。。。。。来了。”
谢玉一时就紧皱眉头,阴寒眸起。
“扶我起来。”
白芷又心疼,又无措地扫了谢玉一眼,就听话地扶着他,坐了起来。
“少主,我。。。。。。我去把夫人。。。。。。”白芷自然是惧怕柳婉儿的,所以一句话支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
但谢玉却并未责怪他,而是道:“她是冲着我来的,我去应付。”就咬牙,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所以,那怕是缓缓站起来的,还是受不住地左右摇晃了起来。
白芷心疼地不行,下了决心:“我去!”就撒腿向门外跑去,然后,霎时就听到了他惨烈的呻吟声。
谢玉的怒气已不发自出,他紧握双手,咬紧牙关,绷着身体向屋外缓缓走了出去。
柳婉儿毫不掩饰对白芷的嫌弃,嘲讽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动手?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要我教你什么是‘死’吗?”
白芷趴在院中一动不动,不知是晕死了,还是已经死了。
柳婉儿望着他没出息的模样,怒气一下子就点燃了他的理智,说是迟那时快,她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向白芷飞了去。
柳婉儿本来并未修习术法,是近几年闲得无聊,就让谢楚峰给她教了一点。她学的这一点,跟修习多年的修士相比自然是无可比性,但是若是跟毫无半点修为的普通人来比,那她就是天上的神仙,所以,她的这一剑飞去,倘若无人营救白芷,那么留给白芷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柳婉儿脸上得意的笑容已在长剑飞向白芷的过程中更加灿烂了。
被她叫来的二十名门派弟子对此都很是气愤,抱不平,但是众人碍于她的身份,碍于她平日里的为人处世,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谢玉自当是看见了柳婉儿向白芷甩出长剑的那一幕,所以,他即便是已经无力再驱使凝香剑了,还是咬牙,用尽自己的力气唤出凝香剑去营救白芷了。
柳婉儿甩向白芷的长剑已经紧挨白芷了,毫无疑问,白芷是死定了。
柳婉儿是如此认为的,其他弟子也是如此认为的。他们不像柳婉儿那般变态直视,而是选择侧过了脸。
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接下来听到的声音不再是柳婉儿兴高采烈的,而是愤怒不已的。
“你想造反不成!!”
二十名弟子就齐刷刷看向了柳婉儿,就见她狰狞着表情,伸出染着桃红指甲的右手食指,指向了站在她身后,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谢玉。
谢玉的身体是虚弱的,表情是憔悴的,但是他的眼神是犀利的,声音是严厉的:“把白芷带下去医治!!!”
“谁敢?!”
蠢蠢欲动的几名弟子就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谢玉无情冷笑:“你们是来牡丹府修行的修士,还是她的傀儡?倘若不想修行,就立马给我滚!”
修士们惭愧不已,纷纷低下了头颅,有七八个修士已经丢下手中的长剑,捂脸跑了出去。
柳婉儿见又有四名弟子弃剑而走,大喝一声:“你们谁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们可知得罪了我老爷会怎么惩罚你们?”
修士们欲走无路。
谢玉道:“你们要是甘愿当她的傀儡,一会儿交战中,我必杀了你们!”
“哈哈,就凭你这个衰样?谁信?他们谁信?”柳婉儿讥笑着用右手指着院中七零八落的几名修士。
“没有男儿的血性,没有为人的善良,我不杀了他们,岂要让他们辱没了我牡丹府的清誉?”
剩下的零星几名弟子听谢玉这般一说,更是觉得无脸见人,一个个慌不择路而逃了。
柳婉儿眼见眨眼就剩了她一个人,气焰就有些衰弱,但还是嘴硬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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