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被只觉得自己要被各种花香浸透了。
还没等他一只只辨认花的品种,就听到谢桑的声音。
“好了,回去。”
“你看看这颜色多好看。”谢桑手指的方向,一大束粉嫩的芍药开的正盛。谢桑抽出一朵问,“这种喜欢吗?”
无疾垂了嘴角,不认同他的看法。
“哪有给病人送芍药的?”
“你看着难道不觉得心情很好吗?”
无疾不赞同也不出声。
谢桑妥协了:“老板,包一束探病花礼。”
“好嘞!”
等到他捧着一大束花出来,太阳都变得刺目。暖色系的花束,店家小姐姐非常用心搭配了暖色系的一束,香槟百合点缀其中。谢桑就这样随意捏着,看着人都柔和了不少。
“喏,给你。”
谢桑把一直在手上捻着的那枝花递给无疾。
“嗯?”
“送你的。回家种一片给你。”
无疾看着手里的花,愣愣的没搭理他。谢桑看见他的手动了动,鲜花在他手里经历了盛放和枯萎,最后居然结了种子。
然后那种子便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收着。”无疾这样说。
谢桑将这颗花种攥在手心,就这样攥了一路。
等到他们带着继续敲开病房。南召颂哀怨的表情瞬间变得神采飞扬。
要是他能动肯定会给无疾一个熊抱。
“无疾!”
“过来坐过来坐……”南召颂拍着自己身侧的位置招呼着,乐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他一眼就瞧见他手里捧着的鲜花,开心地伸手去接:“送我的吗?真好看!”
“嗯。最新鲜的。”
“谢谢无疾!”南召颂转头对着尚事君使唤到道:“你还不去给人倒水?”
无疾温和地注视着他。南召颂伤得厉害,但是难得精神状态很好,面色红润。一如既往的有生命力。
很好。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你这次的意外太惊险了。”
南召颂撅撅嘴:“我也没想到。我才刚来就发生了这种事。”
尚事君端着两杯水回来正巧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得发黑:“此次事故重大,死了好些人。南河集团作为矿权人,这次栽了跟头。”
“阿颂,你为什么要去矿上。”无疾低声道。他很愧疚。
他瞪了尚事君一眼:“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不要理他们。”
接着开始慢慢解释。
“我收到消息,霍家老太太大寿,霍家人动了夺回这矿的心思,我便过来坐镇。”
“所以你下了矿?”
“这个矿纵使这么多年人工采挖也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我接手过来之后都是暂停这里的工程。但是最新勘探结果显示,这里还埋藏着金矿和铜矿。可能是消息走漏,霍家才会闻着味就过来了!”
“原来如此。”
“我们抓到一个人。在事故现场鬼鬼祟祟的,他被扣押在警局,现在是矿难事故嫌疑人。”
南召颂:“谁?我们认识吗?”
尚事君牙都要咬碎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霍家人。这种东西就该把他套了麻袋丢进海里喂鱼!”
无疾道:“看样子像是个司机。”
“司机?”南召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无疾不希望他现在忧思过重,拍拍他安慰:“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怎么办,无疾,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无疾无奈的任由他抱着。手掌轻轻地拍着背安抚她。
气氛一片温馨大好。
“吃?”谢桑递过来几瓣橘子。
尚事君看着他俩亲亲热热的模样就咕噜噜冒酸水。瞥了一眼青绿色的橘皮,更觉得酸得倒牙。于是果断拒绝。
其实那橘子不算酸,之前对谢桑来说算不上酸。
他这样想着,就想给无疾塞一个。还没动手就被瞪了回去。本人只得把这送不出去的橘子丢进自己嘴里。
唇齿碾压出酸甜的汁水是属于秋天的味道。
他才不觉得酸。
南召颂抱了一会平复了心情。终于抱着枕头在床头道:
“你们不必留在这里。真的。你们应该去忙别的事,或者享受生活。这一切我会处理好。”
“谢桑,你把无疾带走,这次我不希望你们参与进来。”
“可是我不放心。”无疾凑近一点,似乎是要看穿他的灵魂。
“你知道的,我不是普通人。”所以不必把我视作娇花或者威胁。
南召颂垂着眼睛不再看他。声音软软的却是强硬。“不,不行。你绝对不能参与。”
他很坚定,无疾也不能强迫。
见状,谢桑对尚事君抬了抬眉,两个人前后脚出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无疾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模样。气势变得凌厉而强势,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冷静,连语速都是缓慢的:“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吗?”
南召颂从来都受不了他这般温柔刀。面颊微微充血,两只脚在被窝里忍不住摩挲。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你现在的模样是我以前期望能看到的。前尘往事,总有人喜欢揪着不放,我不能…我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一遍。”
又懂事又乖的软乎乎美人,没有人会不心疼。
无疾也绷不住周身的气势,俯下身揉揉他的头发夸赞:“做得很好。直觉告诉我,你会成功。但是,我需要知道原因。不要让我困惑。好吗?”
感受到头顶的轻柔,多年后,南召颂再一次仰望他。
从第一次见面,自己身缚镣铐,蝼蚁命微,而他银面玄甲,残忍矜贵。
命理纠缠,步步沦陷。
【反抗者,杀。】
【不要出去,在这里等我,好吗?】
【殿下,末将职责所在,虽死无悔。】
【殿下,霍家孤儿…稚子无辜,唯愿成人。】
……
一字一句,是时间冲刷后愈加鲜明的印记。
南召颂颤抖地抓紧他的手腕。
终于妥协。
“无疾,原本我来这里是想着这里的异极矿。这原本是你的,这些年来我暂代管理,现在你回来了,我想着可以还给你。可是这底下的资源矿石几乎被挖穿了。你的剑,我想修复那块破碎的宝头。抱歉,恐怕我没办法再找一块一样的给你重新铸剑。”
“他啊…”无疾坐到他身边,唤出剑放在膝上细细抚摸。
“我很久没用了。现在也用不到。上面的裂痕…是他的荣光。不用修复。”
“你啊,好好养伤。这片矿产你管理的很好,现在我不需要了,你继续代我我管理它。我很放心。”
南召颂摇摇头:“我可以替你管理,但这永远是你的。还有,你要记得,除了我,南家其他谁联系你都不要理。”
“我不认识南家人,他们找我做什么?”
“我只能说,他们和尚、霍两家一样都是疯子。他们就像是有任务一样。祖辈都守在巴南。在等一个人的归来。”
南召颂盯着他,无疾也回望,两人相顾无言。
“我父亲原是南家长子,却天性叛逆不服管教,不愿遵守祖辈的规矩留在巴南。逃出国遇上了我母亲。然后他们一起在外漂泊赚了点钱,就回国来到H市扎根。也就是那时我父母遇上了同样搬迁而来的尚家。”
无疾凝眉看着他:“你接着说。”
“你知道的。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当我看到那些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后,我很怕前世的事再次发生。我果然等来了霍家。几家就像说好了似的从巴南搬来了H市。我关注着霍家的一切。我甚至在期待着你的出生。可惜…”
“很庆幸,你并没有重生。”
“这么多年了,霍家的每一个小辈我都清楚。那些都不是你。可能是庆幸吧,尚家和南家终于放下戒心。他们不再要命一样关注霍家的每一个孩子降生。可惜,新台太像你。越来越像。他们就算知道他不是你,也想尽办法搞垮新台一家。”
“那时我才十五岁。新台比我小一岁。我记得那天,阳光和今天一样,很好。我收到一条消息,霍新台被赶出霍家。”
“很可笑吧。这一世他早早的没了父母的庇护,更没有你为他冲在前方,他很快就被人赶出自家家门。未成年的一个小孩能干什么呢?打工挣的那点钱连学费都交不起,他根本活不下来。”
“所以我做主,签了他,让他可以养活自己。”
“不过,这些他都不知道,甚至他都不认识我。因为他,我算是和霍家尚家结下梁子。但是他们没想到,尚家的未来继承人被南家的妖精迷的神魂颠倒,从小就追在屁股后面。他们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想搞死我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
南召颂颂像是个伤痕累累的小动物,无意识的蹭着好心人的手心,祈求活命。他抱着无疾的手,蹭了满手水迹。
“无疾…阿虞,当年你身死之后,我求着他让你下葬。他却告诉我你死在战场上无法收殓尸骨。我不信。我和你弟弟去了战场,尸横遍野,怎么都找不到你。可能就像他们说的,你命不好,活着辛苦,死了不得安息。所以这一世我等不到你的转世。”
“可是,我看到你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没想让你转世!”
南召颂气极了一般,手攥的死紧,眼瞳发红。浑身都在轻轻发抖。
无疾原以为自己知道身世后会有所波动。但是他就像被抽取了七情六欲一样,内心波澜不惊。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早就知道这一切。
他给他顺顺背安抚道:“恐怕我知晓这一切。阿颂,我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亡。”
南召颂瞪大了眼睛。掐住无疾的小臂。突然爆发的力气几乎让他挂在对方身上。
“为什么!家族背刺,帝王不仁,敌国离间!这些怎么能…怎么能让你甘心去送命!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你!我恨了他几十年!你知道吗?我甚至求到了当时的邻国女帝。”
可是所有人都瞒着我。整个人间再无你的消息。只有女帝姐姐可怜我给我透露了一点信息。
“她只是告诉我守好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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