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道深处依旧有零星的工兵虫被惊动,向他们涌来。
“妈的,烦死了!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
杨沐白看着探测器上零星的红点,烦躁地抱怨。
就在这时,前方通道拐角处,一只体型臃肿、动作格外迟缓的白色抚育虫,正慢悠悠地挪动着。
似乎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想出来看看情况。
它正好挡在了通道中央。
杨沐白眼神一厉,杀心顿起。
刚才就是这些“保姆”坏的事!
现在它落单了!
“宝贝!这落单的保姆虫!干掉它出口气!”
他低吼着,狂狼机甲臂刃再次弹出,引擎轰鸣,朝着那只毫无防备的抚育虫猛扑过去。
速度之快,显然是想在对方发出警报前一击毙命!
锋利的合金臂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刺向抚育虫相对柔软的头部。
噗嗤!
沉闷的破裂声响起。不同于雄虫甲壳的清脆,抚育虫的甲壳似乎更软。
粘稠的、近乎纯白色的粘稠□□,混合着破碎的组织猛地喷溅而出!
那只抚育虫连一声嘶鸣都未能发出,臃肿的身躯便轰然倒地,细长的节肢无力地抽搐了几下。
这一次,没有超高频的死亡警报信号爆发。
只有尸体倒地的沉闷响声,和粘液流淌的“汩汩”声。
通道内一片死寂。
远处被甩开的虫群喧嚣依旧,但近处,再无新的警报和援兵涌来。
“成了!”
杨沐白看着探测器上毫无变化的生物信号,兴奋地低吼,“杀这种保姆虫没警报!它们就是纯后勤!”
程凌的雪兔号悬浮在尸体上方,探测器快速扫描着。
他的声音在频道响起:“确认。抚育虫不具备释放警报信号的能力。威胁等级:极低。记录其生理结构和生物信号特征。”
他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流淌白色粘液的尸体,补充道:“粘液成分与虫卵粘液不同,不具备伪装价值。清理机甲沾染部分,避免干扰原有伪装效果。”
杨沐白闻言,立刻操纵狂狼机甲,在通道内壁相对干净的肉膜上用力蹭了蹭,刮掉沾染的白色粘液,露出下面那层干涸的淡黄色伪装层。
“舒服多了!宝贝,这玩意儿看着更恶心!”
他嫌弃地说着,随即又兴奋起来,“现在障碍扫清了!前面好像没虫子了?我们赶紧走,趁那帮傻大个还没追上来!”
他指着探测器上,通道前方逐渐稀疏的生物信号,以及似乎通往更深处或另一片区域的岔路口。
程凌的目光扫过地上抚育虫的尸体,又看向通道深处未知的黑暗,微微点头。
雪兔号无声启动,舰首的探测器功率微微提升。
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前方布满粘液和肉膜褶皱的通道。
狂狼机甲紧随其后,胸口那被粘液模糊的狼头在幽光下若隐若现。
仿佛一头挣脱了无形束缚、正准备继续深入黑暗巢穴的凶兽。
两人将工兵虫们因失去目标而愈发狂躁的喧嚣嘶鸣,彻底甩在身后。
凭借着那身效果奇佳的虫卵粘液伪装,程凌和杨沐白如同披上了“隐形衣”,在危机四伏的虫巢深处谨慎穿行。
他们避开主要通道里汹涌的虫群洪流。
利用侦察到的情报,在错综复杂的次级通道和生物管道中,寻找着通往核心区域的路径。
空气中弥漫的甜腥铁锈味,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气息取代。
那是一种混合了极高浓度生物信息素、强大生命能量辐射,以及某种冰冷意志的奇异味道。
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古老而充满压迫感的生物内部。
通道内壁的肉膜脉动更加有力,如同巨兽的心脏在搏动。
发出低沉、规律、让人心悸的“咚……咚……”声。
光线也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外部那种惨白的恒星反射光,也不是卵室里的微弱荧光。
一种幽邃的、仿佛来自地核深处的暗红色光芒,从前方通道的尽头透出。
将蠕动的肉膜和滴落的粘液,映照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能量读数飙升……生物信号密度极高……”
程凌清冷的声音在加密频道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标区域就在前方。”
杨沐白操纵着狂狼机甲。
胸口那被粘液糊住的狼头,在暗红光影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咽了口口水,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却依旧泄露出了一丝紧张:“宝贝,这地方……感觉不太对劲,像进了什么大BOSS的老巢。”
“就是老巢。”
程凌言简意赅,“脑虫,或者更准确地说,虫母。小心,降低探测器功率,保持最高伪装效果。”
两人将机甲和星舰的引擎功率压到最低,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片暗红光晕笼罩的核心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两人也感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是一个,比之前任何巢室都要庞大数倍的穹顶空间。
高耸的肉膜穹顶如同倒扣的巨碗,上面密布着粗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流淌着暗紫色能量流光的管道。
这些管道,最终汇聚向穹顶中心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不断收缩舒张的暗红色肉瘤——
那无疑就是虫巢的意志核心,脑虫的所在!
穹顶下方不再是凝胶地面,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实、坚韧、如同暗红色金属板般的生物基质。
基质表面并非平坦,而是形成了如同王座般的层层阶梯和平台。
最核心处,脑虫正下方,则是一个相对凹陷的、直径近百米的圆形“育场”。
而此刻,这片象征着虫族最高权柄的“育场”内,正上演着一场原始、血腥、令人毛骨悚然的厮杀!
参与者,是几只体型庞大得令人咋舌的幼虫。
它们的形态与之前卵室里的幼体截然不同,更像是刺脊武士的未完成体。
却更加狰狞、更具力量感。
每一只的体型,都几乎与杨沐白的“狂狼”机甲相当。
它们覆盖着厚重、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甲壳。
背部尚未完全成型的骨刺凸起如同嶙峋的山峰,粗壮的节肢每一次移动,都在坚韧的生物基质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它们头部巨大的复眼闪烁着猩红光芒,口器开合间,露出如同绞肉机般的锋利内颚。
它们彼此嘶吼、冲撞、撕咬。
巨大的力量碰撞,发出沉闷如雷的“嘭嘭”巨响!
甲壳碎裂的“咔嚓”声、利刃切入血肉的“噗嗤”声、以及幼虫们痛苦或暴怒的尖锐嘶鸣,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幼虫特有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信息素,几乎能灼伤鼻腔!
“卧槽……”
杨沐白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幼虫?!这他妈是坦克吧?!这玩意儿我们能打得过吗?”
程凌的目光锐利,紧紧锁定着下方的厮杀,冷静地分析:“这就是‘储位’之争。脑虫亲自抚育的预备虫母。它们在决出唯一的继承者,或者分巢的资格。战斗力……远超普通刺脊武士。硬碰硬,我们胜算极低。”
就在两人观察的短短几十秒内,战况已经发生了剧变。
一只体型相对较小、甲壳呈深蓝色的幼虫,被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甲壳呈现出暗金色泽、头部口器如同两柄巨大铡刀的幼虫狠狠撞飞!
深蓝幼虫撞在育场边缘的肉膜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坚韧的肉膜都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它挣扎着想爬起,但背部的甲壳已经碎裂,流出汩汩的蓝紫色粘稠血液。
“巨颚”幼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胜利嘶鸣。
它迈着沉重的步伐,巨大的铡刀口器张开,朝着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深蓝幼虫碾压而去。
胜负已分,它要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巨颚”的铡刀即将落下,彻底终结深蓝幼虫生命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一只原本在战场边缘逡巡、体型中等、甲壳呈墨绿色的幼虫,突然以惊人的速度从侧面冲撞而来。
它没有直接攻击“巨颚”,而是用它相对纤细但异常尖锐的尾部骨刺,精准、狠辣地刺入了深蓝幼虫碎裂甲壳下的要害!
噗嗤!
深蓝幼虫的挣扎瞬间停止,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墨绿幼虫一击得手,迅速抽回骨刺,灵活地后撤,复眼闪烁着狡诈而冰冷的光芒。
它利用了“巨颚”制造的机会,抢走了猎物,也意味着它获得了深蓝幼虫的“养分”和“战功”!
“巨颚”的致命一击落空,铡刀狠狠砸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它猛地转头,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墨绿幼虫,发出暴怒到极致的咆哮。
它居然被截胡了!
而高踞于穹顶中心肉瘤上的脑虫,那巨大的、如同无数复眼集合体的意识器官,只是冷漠地“注视”着下方子嗣的厮杀。
它庞大臃肿的身躯微微起伏,散发出冰冷而威严的信息素波动。
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这场养蛊般的残酷竞赛继续进行。
“机会!”
程凌眼中精光一闪。
那只深蓝幼虫的尸体,就躺在距离他们藏身的通道口不远处的育场边缘!
“杨沐白,把那具深蓝幼虫尸体拖回来,立刻!”程凌的命令斩钉截铁。
“明白!”杨沐白瞬间领会了程凌的意图。
狂狼机甲如同鬼魅般,滑出通道阴影。
得益于身上那层效果绝佳的虫卵粘液伪装,以及育场内激烈的战斗,吸引了所有幼虫和脑虫的注意力。
机甲的行动,并未引起丝毫察觉。
沉重的金属足甲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被幼虫们的轰鸣完全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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