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进展就是,你被泼了一脸酒,孟西岭带着温倩跑了?”江舟回来了以后,霍南威总算找回了主心骨。
“是这么个事儿,”霍南威又把两次碰见梁驰的事儿跟江舟说了一遍。
听得江舟连连点头,“梁驰啊,花蝴蝶一只,路过只公兔子他都得招一下。可以啊,霍南威,我还以为你真是正经人呢,这么快就有狂蜂浪蝶扑过来,这梁驰咱留着他还有用。”
霍南威有点嫌弃梁驰的大背头,但也必须得承认适当的情敌有利于钓霸总的发展。
“你都帮他挡酒了,人孟总就没点儿表示?”
“有啊。”霍南威就等着他问起,从挎包里掏出一套衣服来,“他赔了我一身衣服。”
江舟接过来翻了一翻,平平无奇的KENZO虎头T恤加上一条运动短裤,大得能把他和霍南威俩人套里头,什么腰线,什么背肌,什么精壮的身材统统都看不见了。
孟总把人往埋汰里整的心思昭然若揭,江舟还只能装糊涂评价道,“还挺贵的。”
“你还给人孟总送早餐?”江舟忍不住扶额,“你不知道他从来不吃早餐的嘛。”
霍南威心想我哪儿知道啊,你又没跟我说,这下马屁拍马腿儿上了。
孟西岭发现,原来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出现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早餐,消失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助理给吃了。他也没在意,结果路过前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句:“你说那个每天来送早餐的小哥怎么不来了,戴个鸭舌帽看不清脸,就那身材还是挺不错的。
”
当天霍南威就收到了孟总的微信,照旧只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怎么不送了?”
霍南威正想回,你又不吃,我还折腾个屁啊,大热天的。
结果被江舟给拦住了,“你这不是成功引起了霸总的注意了么?你得想清楚,既然要钓霸总,怎么回才能不让话掉在地上。”
霍南威想起以前安城每次出去跟狐朋狗友聚会回来,就装个什么头疼脑热来防止自己生大气,忽然获得了一丝灵感。
他把手摊开来,撕掉挡着伤口的胶带,血肉模糊的伤口看得江舟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攀岩的就这样,茧子要是不及时处理,指不定哪天就翻开来了。
霍南威拍了一张手部特写发给江舟,江舟不解道:“你发我干嘛?你发霸总啊。”
霍南威笑的像只狐狸,“你说的,钓霸总啊。江哥您发一朋友圈,说咱们馆里的教练受伤了暂时不接课了,仅孟西岭可见。”
江舟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也,照这速度下去,过两天你就用不上哥了。”
霍南威没有回孟西岭那条微信,翘着尾巴等着猎物上门来,只可惜他们俩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日理万机的霸总,从来不看朋友圈儿。
来的是梁驰。波光粼粼的条纹衬衫穿他身上,显得像只孔雀在开屏,配上这人独有的大背头,三百米开外就能识别出来。
江舟和他零零总总也算见是饭局上见过面的交情,隔着大老远就跟他打招呼:“哟,稀客啊。”
梁驰也不废话,直接问他:“霍南威人呢?”
江舟努了努嘴,“这不在里面上课么?”
梁驰眉头一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不是说他受伤了不上课么?我跟你说江舟,做老板可不兴这样啊。”
江舟这才发现,他那条朋友圈不是仅孟西岭可见,而是仅孟西岭所在的分组可见。得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反倒来了。
里头的霍南威专心上课,压根没发现外头的动静。直到他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刚在自助饮料机前面站定,边上就有人给他递过来一瓶水。
霍南威以为是馆里别的教练,头也不回的接过来,拧开就往嘴里灌,水滴顺着下颌沿着小麦色的脖颈一直流进洗变形的T恤大领口里面。
等他放下水瓶才发现来的是梁驰,对方的眼神突然比之前变得有一点变化,吊儿郎当没影了,只剩下审视,配上他那一身不正经的行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眼神一触之下,梁驰下一秒便收起了那份审视,又回到之前嬉皮笑脸的状态,“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江舟怎么还给你排课?”说着自然而然地拉起霍南威的手掌,仿佛真心想检查他伤口一般。
霍南威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来,晃了晃水瓶说了句谢谢,就绕开他往前走,正好看见江舟趴在柜台上给他打手势。
他顺着人手指的方向,从人群中认出双手插兜鹤立鸡群的孟西岭。
梁驰从他身后跟过来,抓住霍南威的手腕迫使他停了下来:“我还给你带了点药。”
霍南威被塞了个满怀,您管这叫一点儿?他就差把药店搬过来了。
“我手上的伤好差不多了,用不上,您拿回去吧。”霍南威就差没说您拿回去自个儿用吧。
推推搡搡之间,孟西岭步步逼近,霍南威忽然有一种被抓奸的错觉,还没说上一句话,他手上已经一轻,孟西岭两根手指提溜着那包伤药,像是拎着什么臭垃圾一样不带一点停顿地扔进垃圾桶里。“”
“孟总这是什么意思?”梁驰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脸一垮下来面相也就变了,原来那股花花公子气息消失了,显得整个凶神恶煞的。
霍南威已经不记得有几个人问过孟总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不至于自恋到觉得这俩人是为着自己争风吃醋,一个脚底抹油溜到江舟身边和他一起看热闹。
“孟西岭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和姓梁的拉拉扯扯开始,嚯,修罗场啊。”
屁的修罗场,都拿他当幌子呢。
不知道孟西岭跟梁驰说了句什么,梁驰就整了整领子退走了,感觉梁驰每次在孟西岭面前都讨不着好,霍南威本能的觉得他们俩之间有故事。
梁驰临走前还特特到霍南威跟前说一句:“下次见。”
江舟也非常识相地撤了,他压低声音跟霍南威说:“你可得把握好这次机会啊。”
孟西岭点了点他的手掌,“手怎么回事儿?”
霍南威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但是转念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他抬头看孟西岭:“你该不会从来不看朋友圈吧?”
孟西岭回他一个我看那玩意干啥的表情,霍南威瞬间明白过来了,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霸总不看朋友圈,那他是怎么把人给钓过来了?
孟西岭马上给出了答案:“你怎么不回我信息?手伤了就告诉我。”
霸总已经脑补了手伤无法做早餐的全过程,霍南威张了张嘴,发现没他这张嘴发挥的余地,又给闭上了。
两人之间一阵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孟西岭说:“走吧,请你吃饭。”
孟西岭不喜欢吃辣,霍南威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回回都吃粤菜,这谁受得了。霍南威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但为了培养和孟西岭的感情他只能忍着,百无聊赖地等着上菜。
清蒸东星斑一上来,霍南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块挑光了刺的鱼肚子已经到了孟西岭碗里。
霍南威夹完就有点后悔了,有点惴惴地瞥了孟西岭一眼,却发现孟西岭也在打量他。他有点恨自己养成的这种照顾人的肌肉记忆,但是也明白,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
孟西岭小时候吃饭一定没少挨揍,霍南威心想,他吃得可太安静了,不像他筷子勺子叮铃哐当响个不停。
这么个安静的时候,霍南威的微信消息来得有点突兀,不等他反应过来,刷脸功能已经先一步解锁,早已经被取消置顶的人突然出现在微信列表的第一个。
这可真是杀了霍南威一个措手不及,一个合格的前任不应该像死了一样吗?怎么还突然诈尸了。
“今天我生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吗?”那口气轻佻地像是他俩之间啥也没发生一样,一刀就扎在了霍南威的七寸上。
孟西岭几乎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霍南威颤抖的手指,他连手机也有点握不住,在屏幕上划拉两下,孟西岭只瞥见一个红色的按钮一闪而过,紧接着那个总是一张笑脸的霍南威突然不见了。
“我去你大爷的。”话刚落音,一个手机就四分五裂地躺在的地毯上。
孟西岭走过去,一只手放在抖得像枯叶似的霍南威背上,“霍南威,冷静点。”
霍南威一下就不抖了,“孟总,给我来点儿酒吧。”
孟西岭一直等着霍南威说点什么,可惜对方一直闷头喝,一杯接一杯干了半瓶马爹利,却一个字也没吐露。
孟西岭出了包厢,给江舟去了一个电话,“霍南威情绪不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这个嘛。”江舟顿了顿才说,“孟总,谁还没个前任啊,您和汪锴不也弄得像演电视剧一样?”
挂完电话回来,孟西岭发现霍南威显然已经喝大了,人把脸一整个埋在桌子上,孟西岭试图把他拉起来,没想到这人还挺沉,一拉之下也只把他往桌边挪动了一寸,露出桌布上的一大片水渍。
霍南威哭得无声无息,除了一滩的水渍和轻微耸动的肩膀,几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孟西岭点了支烟,等到人彻底的醉过去了,才把人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想到霍南威醉归醉过去了,眼泪却没有关上,从餐厅到停车场的路上,把他衬衣胸口濡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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