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岭把人找到的时候,霍南威两条鼻血都干涸了,就那么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孟西岭手抖得解绳子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霍南威眼前一片模糊,勉强认出了眼前的人影是谁,动了动嘴唇,“你抖什么?我没事儿,都是皮外伤。”
他带过来的人已经把整栋楼都团团围住了,这间办公室的出口也被守住了。他找人盯了安城和温衡之两天,他的人发现安城这俩天都反常地往温衡之这里送饭,才最终确认了藏人的地方。
本来他爹还想再跟他商量,说温家好歹是一路跟着安家走过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闹得太难看了不合适。但是现在孟西岭觉得,他之前还是太给温家脸了,这都认不清自己是谁,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霍南威被孟西岭钳着手臂扶起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这几天他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只要安城一来送饭,温衡之就暴走掀桌,他都觉得自己只是俩Play中的一环。
“人找到了。”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看到温衡之被推进来的那一瞬间,霍南威感觉到孟西岭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对了,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冷淡却有教养,霸道而不失分寸的孟西岭消失了。
孟西岭揪住温衡之的领子,像牵制一条狗一样把人拖到一边的办公室隔间里头,拳拳到肉的打击声还有温衡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牙酸。霍南威第一次意识到孟西岭那一身肌肉也不是白长的,那他之前压不住他,也不算是太冤枉。
第二个冲进来的人是安城,因为他是安家的小少爷,孟西岭带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他,也就都没有正经出力拦住他。安城冲进隔间里面,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别打了哥,再打要弄出人命了。”
孟西岭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狠厉,“那他动霍南威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住手?”说完当着安城的面又狠狠地揍了温衡之几拳。
霍南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行,“差不多行了,别真的打死了。”
但孟西岭还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
孟西岭走出来的时候霍南威才彻底把人看清楚,他发型凌乱,一脸胡茬,两只手一直捏着拳头,上面全是血,脸上杀神一样的戾气还没完全消失,看得霍南威都有点儿腿软。
“报警,报税务。”孟西岭冷冷地冲站在一边的陈秘书说。然后走过来拉着霍南威问:“还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
霍南威摇头,他想说比起身上的伤,其实更难受的是挨饿了,去医院之前能不能先去吃饭,他现在饿得能一顿吃下一整头牛。但是霸总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那我背着你走,你能上来吗?”
看着孟西岭一脸煞气地准备扎马步,霍南威有点无语,“不是,我能走,但是我们能先去吃饭吗?我真饿得不行了。”
洗手池里的水哗哗的流,孟西岭浑身上下冒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他把霍南威押过来冲干净手,又擦干净他惨不忍睹的脸,最后拿毛巾兜头给他擦了擦头发,然后才把人紧紧抱住。
霍南威被擦干净了才发现自己可真是脏透了,白毛巾都给染成黑的了。他身上的衣服有两天没换了,沾满了血迹和菜汤,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但是孟西岭就这么毫不嫌弃地把他死死抱住了,紧得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再失踪一样,霍南威都有点被勒得呼吸不过来。
“你轻点儿,我肋骨疼。”霍南威说。
孟西岭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紧张地在他胸前按压检查,“他打到你的旧伤了么?”
“不记得了。”真松开以后霍南威又有点舍不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不嫌我臭么?”
孟西岭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了看说:“洗洗还能要。”
交代了陈秘书善后,孟西岭就带着霍南威回家了。等霍南威彻底洗了个澡出来,孟西岭已经把饭给摆好了。
霍南威本来已经饿得麻木了,闻着饭菜香味瞬间又被激起了饿意,等看到桌上就一锅海鲜粥以后就又蔫了,饿了两天,就不能给他来顿正经实在的饭么?
“这两天我都没吃上过一顿饱饭,你就拿这个应付我?”霍南威一边嫌弃一边接过孟西岭给他盛的那碗粥。
“你饿过头了,别吃太饱,等晚上再说。”孟西岭说,他见霍南威被烫得直抽抽还坚持往嘴里塞,就把碗和勺子都给抢过来,“你想烫死你自己么?”然后耐心地吹凉了,再送到霍南威嘴里。
霍南威是真饿了,压根等不了一点,偏偏又拗不过霸总,只能一脸憋屈又期待地盯着孟西岭手里的勺子。
孟西岭看他那个样子,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柔软,“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霍南威把粥咽下去,心想这词儿怎么说得像演电视剧一样,“你别跟一个搞户外搞攀岩的说这话,容易食言。”看着孟西岭眉头轻皱,又赶紧补上一句:“但是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的。”
孟西岭听了后面那句话以后脸色稍微好点儿了,等霍南威喝完三碗粥以后,孟西岭把碗放下了。
“不能再吃了。”孟西岭说,“跟你说一件事。”
霍南威还恋恋不舍地盯着碗,“就听见孟西岭说,你当舅舅了。”
霍南威:“???”他脑子怎么有点儿转不过来了,安南生了,但是她预产期不是在四月份么?
“她出了车祸,早产,母子平安。”孟西岭说。
“什么时候的事儿?”霍南威嚯地站起来。
“前天的事儿。”孟西岭说,“你先坐下,已经没事了。”
在霍南威的坚持下,孟西岭又开车把人带到了安南所在的医院里。他们俩到的时候,安南还在昏睡,霍南威不敢让孟西岭妈妈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就只在病房门口偷偷看了一眼。
“走吧,去看你外甥。”孟西岭说得很自然。
霍南威隔着保温箱看着那么个小东西,丑得像一只刚出生的老鼠,皱皱巴巴的,两只眼睛还被眼罩挡住了,尿不湿大得能把整个娃都给包住。
他大失所望,“怎么这么。。。。。。”他没把丑字给说出来,孟西岭给补上了,“是挺丑的。”霍南威说:“不是六国混血么?怎么感觉混了个寂寞。”
旁边的护士看他们俩这么嫌弃,就解释道:“这才多大,等长开了就漂亮了,这孩子眼睛大。你们是孩子的。。。。。。?”
“舅舅。”霍南威也答得挺自然的。
小护士嘿嘿一笑,“都说外甥肖舅,这大眼睛可不就像你么?”
霍南威看了孟西岭一眼,觉得这大眼睛跟他这个便宜舅舅没半毛钱关系,至于亲舅舅么,眼睛细长细长的,大眼睛肯定跟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两人看完娃,正往安南的病房走,刚好迎面碰上了也来探病的安建国,老头字拄着拐走得虎虎生风,一旁的秘书几乎都要跟不上。
“爸。”
“叔叔。”
安建国这回见到霍南威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上回过年还给他塞红包来着,这回一见他就吹胡子瞪眼睛,话是冲着孟西岭说的,视线可是一直留在霍南威身上,“你就为着他,把自己公司给举报了?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说的,你看不上衡之,把人开除不就完了。”
孟西岭冷哼了一声,霍南威拉拉他的袖子,被孟西岭反手握住,这人还有心情捏捏他的手指安抚。
“您跟是姓温的穿一条裤子,那我姐怎么办?温倩找人把她撞进医院里差点一尸两命的事儿怎么算?”说完又指着霍南威说,“温衡之绑了他整整两天,人给打成这样了又怎么算?你跟姓温的称兄道弟,我们跟他可不是。”
霍南威头还是头一回见孟西岭发这么大的火,攥着他的手指头都渗出热汗来,胸膛起伏不停,看样子是动了真怒。
安建国听到这话,差点拄着拐都没站稳,还好身边的秘书适时扶了一把。
“你查清楚了?有证据吗?”安建国的声音低了八度,“温倩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要不是你查那么深,温衡之也不至于狗急跳墙。”
“您保不住他们。”孟西岭说:“不管您怎么想,温家我非收拾不可。”
孟西岭陪着他爸进病房了,霍南威留在走廊上等着,因为安南还没醒的关系,老头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他还想去看孙子,让孟西岭给拦住了,推说太小了不让探视。
霍南威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他老子,差点笑出声来,“怎么不让他去看?”
“连站哪儿边都没想好,还想看孙子?”孟西岭说。
“我觉得这个事儿,大概率就是温倩干的。”霍南威说,“你等着看,温倩一准儿要给你们安家添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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