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处理完论文和学院分配的任务，疲惫骤然而至。心里泛起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只想和小常待在一起片刻。带着些许犹豫与不安，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是否已经回到寝室。如果他不方便，我也不会勉强。幸好，他答应了。
我们谈了许多许多。我说：“我很不容易，最近一直在为学院操心，自问无愧于心，一直秉持公正。”可事实上，我心里知道，我并非完全没有私念。我也是个普通人，而我所有的私心，都与小常有关。
听我这么说，常见强认真地看着我，轻声道：“宫老师，其实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很公正、很公正的人。你处理那么多学院的事，从没偏私。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领导。”
我苦笑：“或许表面看上去是这样，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条路其实走得很艰难。公正，有时候会妨碍自己的发展，也会得罪人。但我还是选择了它。或许，这和我成长的家庭有关。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变成像我父亲那样的人。”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父亲当过兵，是个很强势的男人。他总说，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成家立业才是正途。要是他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大概真会动手打我吧……但我母亲不同，她很温柔。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顾我。所以，我想我更像母亲，不喜欢强迫别人，只想默默地守护。”
我想让小常明白，我不会逼他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无论他想走哪条路，我都愿意做他背后的那个人，为他遮风挡雨。
他听后轻轻点头：“其实我能看出来，老师你真的很不一样。你对学生，比别人都要好得多。我的家庭情况也有些相似，不过我母亲没有你母亲那样温柔。”
望着他，我的心微微发热，一种久违的暖意在胸腔里悄然蔓延。我告诉他，学院里有些老师确实有私心，但也都做得很好。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坦然拥有一份私心——可我又怕，这样的私心会让我们之间的节奏失衡，怕他会承受不了。
“可以吗，小常？”我低声问他，“你知道的，我的私心是什么。”
他看着我，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坚定：“没关系的，宫老师。”
这一夜，连风都是温柔的，连云也低低地拢在天边，像是怕惊扰了我们的静好。
校门口卖糖炒栗子的摊前排起了长队，我转头问他：“要不要吃板栗？我去买。”
他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呀。我们宫老师买的栗子，肯定比别人买的香。”
排队的时候，有几个学生认出了我，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在意。我想，现在，还不是公之于众的时候，至少，现在还不行。这会对他有压力。
夜风带着些许寒意，我们并肩走在安静的校园小路上。
“挺晚了，都快十一点半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对他说。
站在寝室楼下，我在微信里给他发了条信息：“谢谢你，小常，陪了我这么久。早点休息吧，晚安。”
为了给小常创造一个安静、专注的学习环境，我把1号楼412房间的钥匙交给了他，告诉他：“白天你可以来这里学习，人少，安静。”
我提前把柚子剥好放在桌上，方便他随手拿起来就吃。上次买的水果里，他吃得最多的就是柚子，这次我又买了一些，还准备了他平时爱吃的其他水果。我觉得，照顾好他的生活、帮他腾出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白天的工作太多，我经常要参加会议，接待来访，处理学院的事务，实在抽不出整块的时间陪他，总觉得很遗憾。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明月下西楼：等我晚上回去再给你剥柚子。】
他回的很快：
【素月流天：好呀，谢谢宫老师。】
夜里，在房间陪着他，他轻轻倚靠在我身上，低声说：“我最近真的好累啊。白天睁眼就是学习，晚上闭眼就是睡觉，感觉每天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我心头微微一紧，伸手轻轻拍着他后背，柔声安慰：“没事的，你还有我呢。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挡去风雨，若是当不过去，我和你一起面对。”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小常那天依偎着我说话时的模样，那点点温柔，像是落在心口的细雨，一下子唤醒了我整晚的思念。
天色渐亮，我终于熬到了白昼。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便轻轻给他发了条信息：“你昨天说，睁开眼是学习，闭上眼是睡觉，我在想，睁开眼是你，闭上眼还是你。”
多希望有一天，这样的愿望能变成日常。我睁开眼时，他就在我眼前。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小常明显变得更忙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自习室里埋头学习，微信也常常隔很久才回复，有时甚至干脆不回。我知道他是真的累了，怕自己一分神，效率就跟不上计划。
但我还是担心他累垮了身体，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在微信里问他：
【明月下西楼：最近怎么都不怎么说话，是不是太累了？】
【素月流天：（隔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嗯，这几天任务有点重，我得加快进度。】
我看着他的回复，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失落的。但转念一想，只要他一切顺利、踏实向前，我也没有理由打扰他。
有一晚快十二点，他忽然发来一句：
【素月流天：宫老师，你还没睡吗？】
【明月下西楼：我在等你说话呢。】
【素月流天：那我说一句吧……我今天，有点想你了。】
那一瞬间，白天所有的小遗憾都被这句话轻轻化解了。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回了一句“我也是。”
其实，这样就够了。他还在我的生活里，还愿意偶尔对我说一句“想你”，我就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了。
这次加了一部分自己想象的情节[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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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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