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苗在空气中颤了颤，彻底熄灭的瞬间，房间被浓墨般的黑暗吞没，周强摸黑去开灯，暖黄的灯光瞬间涌满房间，也照亮秦霁承眼里晃荡的水光，泪珠顺着他酒后泛红的脸往下滚。
秦霁承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带着酒后特有的黏糊语气：“干嘛凶我？自从分手之后你就变了，你不叫我老公，对我说话也没有耐心了。”
周强看着他的醉样，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你自己都说是分手后了。”
“可我不想分啊！”秦霁承猛地提高声音，手背胡乱往脸上抹，反倒把泪痕拓得更开，眼泪像断了闸的洪水流得更多，他一口气道，“你凭什么单方面宣告结束？我们的关系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为什么要给我们的感情私自判死刑。”
这些是秦霁承的心里话，也是他日思夜想的问题。
周强望着秦霁承那张被泪水糊花的脸：“秦霁承，我们折腾了半年，该结束了。”
旁边的唐林和陈苼僵成了两座雕像，大眼瞪小眼，交换着无措的眼神，不知该劝架还是老实待着不打扰他们。
“结束？”秦霁承低笑，笑声里裹着浓重的苦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什么都不肯跟我重修于好，我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力气，我也是会累的啊……”
周强无声地深吸一口气，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累了就放手啊。”
“不放！我死都不会放，”事情一旦脱离预期的轨道，秦霁承骨子里的偏执一下子涌出来，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膝盖撞到茶几发出“咚”的闷响也全然不觉，眼神发狠，字字都带着决绝，活像头犟驴，“周强，我会一辈子缠着你，死后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强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你喝醉了，回去睡吧。”
话音刚落，秦霁承突然像头失控的野兽扑过来，一只手死死扣住周强后颈，另一只手勒着他的腰，用蛮力将人往自己怀里按，周强还没来得及挣扎，唇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秦霁承咬了上来，牙齿磕在周强唇肉上的力道又狠又急。
唐林眼睛都瞪直了，“呀”地低呼一声，陈苼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周强被那股狠劲咬得闷哼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他，气急败坏：“你他妈的又来这套！”
“我还能玩点新鲜的！”秦霁承红着眼嘶吼，突然弯腰抄起周强的膝弯，不顾他踢腾挣扎，扛在肩上就往门口走。
门锁被关上时“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陈苼和唐林被留在原地，愣在那儿没回过神。
“秦霁承，你别发疯了，放我下来！”周强一拳拳打他的后背。
秦霁承像是毫无痛觉，手捏了把周强的屁股，醉意不知觉的消了不少。
刷卡把门打开，秦霁承将人顶在门板，带着未散的酒气，舌尖蛮横地撬开周强的齿关，搅得人呼吸都乱了章法。
周强起初还在挣扎，手肘抵着他的胸口较劲，不多时，像是放弃抵抗，抵着的力道渐渐松了，任秦霁承带着他往更深的窒息里坠。
秦霁承亲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松嘴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他的，垂眼盯着周强：“你得给我一个机会啊，我可以抛下一切跟你远走高飞，什么狗屁前途、家业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周强没说话，眼泪却突然淌了下来。
“宝宝，你说过除了你奶奶，这个世上没人爱你了，”秦霁承哑道，抬手用指腹去擦周强的泪，“现在你面前就有一个爱惨你的人，你还要吗？”
空气凝滞了片刻，周强压抑不住的抽咽声传来，少时，秦霁承看见他的头微微摇了摇。
“别对我这么狠，”秦霁承心痛到呼吸困难，他收紧手臂，把周强死死按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这人揉进自己骨头缝里，这样的话，人就离不开他了，“没了你我真的会死的，这半年来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想你想到睡不着，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到心脏发疼，我中的情毒太深了，只有你能解，要是不在乎我了，真的要离开我，我会死的，真的会死……我死了，世界上就没有会永远爱你的秦霁承了。”
忽地，周强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渗进来，带着湿意。
“周强啊周强，我知道你还爱我，”秦霁承哀求道，“别想那么多，别顾及我家人，我们带上奶奶一起私奔吧。”
周强像是被戳破了最后一层伪装，那些憋了半年的情绪轰然决堤，彻底冲垮了防线，周强哭得浑身发颤，一抽一抽的，把积攒了半年的委屈、挣扎和不舍，全都释放出来。
“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你朝我走一步吧，”秦霁承抚摸周强的后背，把人又抱紧几分，“我承认，我们爱情的生死权是掌握在你手上，就看看你愿意给出什么样的结局。”
似是要给他犹豫的时间，等了许久，秦霁承才开口问：“宝宝，跟我走好吗？”
好一会，周强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一点微动落在秦霁承眼里，心头瞬间漫上狂喜，他控制住自己亢奋的情绪，再问一遍：“愿不愿意跟我走？”
“……愿意。”周强声音沉闷，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秦霁承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轻颤。
周强将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回搂他，答：“我愿意。”
“能不能说多点。”
周强吸了吸鼻子：“我能朝你迈一步，以前总想着躲，现在不想逃了，有你在，我就有了主心骨，有了航线。”这次声音虽轻，却有了实感。
秦霁承痴痴的笑了笑：“周强愿意跟秦霁承私奔，一生一世一双人，跟我念。”
“周强愿意跟秦霁承私奔，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定了，那就不许反悔了。”
“嗯。”
秦霁承将人打横抱上床，他俯身，带着淡淡酒气的吻细密落下，浅啄变成深吻，仿佛要将这半年来压抑的思念都揉进这吻里。
酒意催化着本能，三年的耳鬓厮磨，他们的身体早就变得很合拍，即便隔了半年空窗，肌肤相触那刻，那股疯狂的悸动还是瞬间席卷了两人。
呼吸交缠间，大有擦枪走火的趋势，两人都喝了酒，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两人融化，没一会儿，周强的毛衣就被褪去，秦霁承埋首在他颈间，轻嘬他的皮肤，后移至那两点加重力道啃咬下去，似是要对他这半年的逃跑做出惩罚。
周强浑身发软，手臂下意识地环住秦霁承的肩背，手轻易探进黑衬衫，细长白皙的手指落在他脖子上。
秦霁承被他这份热情点燃，连扣子都懒得解，一把将黑衬衫扯了下来。
……
……
秦霁承问：“宝宝，你说跟别人上床的话，是骗我的，对不对？”
“……对。”
秦霁承用力撞上去：“我就知道。”
“你说我骚……跟我道歉。”
“对不起，宝宝，我当时气糊涂了，说的全是口无遮拦的气话，对不起。”
窗外霓虹灯光熄了大半，周强被抵在单面玻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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