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极其有力,一听便是内功极其深厚之人。
诸葛累与公孙巍沛,紧张起来。
驻足,仔细的感受着深山幽谷密林的一切。
没有任何声音。
“是大夫。”妇人说道,“大夫她,她有些时候知道有人闯入她的‘领地’,便会装扮成鬼魂,出来吓唬那些闯入的人。”妇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可是有些时候,很难断定大夫她有没有出来。就像现在这般情形。”
“这大夫也太小气了吧。”诸葛累道,“除了那些迷路了的行人,误打误撞进来的,谁会来这种地方啊。”诸葛累翻了个白眼,说道。
“二位客官不是故意来寻大夫的么。”妇人笑道,“大夫的江湖名望,比二位客官想象的大的多。”
“大哥,我们……”诸葛累听妇人此言,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来。他隐隐感到,他与这位大哥的余生,将会与这位还未曾谋面的大夫千丝万绕。
“贤弟,你这位妹子,大夫一定能治好你这位妹子的!”公孙巍沛兴奋的说道,“等把妹子送回家,我们两个,便可云游四海。”公孙巍沛绘声绘色的向诸葛累描述着他们日后的生活。
“这位大哥高兴的未免太早了吧。”那妇人笑道,“大夫她,若想打动大夫,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妇人见诸葛累写满喜悦的笑脸在那一时间浸满悲伤,继而赔笑道,“不过,大夫并不是无情之人,二位先生若是真心救人,大夫不会坐视不理的。”
“有劳夫人了。”公孙巍沛恭敬感激道。
众人不知走了多久,只觉东方天色逐渐明亮。借着仍未明朗的清晨的阳光,诸葛累与公孙巍沛终于将所在之处弄明白了个大概。
“贤弟!是这里!是这里!没错!”公孙巍沛兴奋的大叫道,“贤弟,是这里!我们找到了!”
“大哥,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诸葛累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疯魔一般的、不似寻常人的公孙巍沛,他不在乎山清水秀,不在乎这如画风景,他只要他的大哥能够平安健康。
“大夫的住处,便在那山脚下。”妇人指着远处一座简单的小房子,“说道,”一会儿见到了大夫,只唤她做‘婶子’这类寻常家里的称呼便好。”妇人神情严肃的提醒诸葛累与公孙巍沛,“她不喜欢称呼她做‘大夫’,虽然她的医术早已在江湖上无人不晓。”
“这是为何?”诸葛累问道,“小弟我可不能在外‘胡乱’认亲’。我更不缺婶子。”
“先生若是想要大夫出手医治这位姑娘,最好按小妇人说的做。”妇人的神情,比刚刚更为严厉,“否则别说医治这小姑娘了,大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不可知的。”妇人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恐。
“多谢夫人提醒。”诸葛累心里依然有些不情愿,他当年回到诸葛老太爷身边时,都要仔细“调查”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自己的祖父。
“大夫姓沈。”妇人补充道。“以前认识她的人都唤她沈大小姐 。”妇人眼神中,带上一层悲伤。
“夫人贵姓?”公孙巍沛问道,“近来小生琐事繁多,还未请教妇人芳名,请夫人见谅。”
“小妇人娘家姓王,夫家姓史。”妇人答道,又是一声叹息。良久,妇人“癫狂”起来,“不!不!没有夫家……没有夫家……没有夫……”点点泪光,如星星一般,不多时,便连成一线,顺着妇人柔美的面部流了下来。
“什么?大夫她,她姓沈?”诸葛累忽然来了兴致,“夫人没有说错?”
“小妇人在这深山空谷与地阿福相依为命十几年,怎会记错大夫姓名?这位大哥,莫要取笑小妇人。”妇人擦拭好脸颊,笑着说道。
“贤弟,有何问题?”公孙巍沛在诸葛累的眼睛中,感到别样的深意,他好像很是在乎姓沈的女子。
“大哥,实不相瞒,小弟我,小弟我的祖父姓沈。”诸葛累对公孙巍巍沛似乎早已完全卸下防备,准备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诉大哥。
“如此,更好。”妇人说道,“家中若有与大夫同姓之人,更好请大夫出手医治。”妇人停顿了一下,继续向诸葛累问道,“不知客官,贵姓?”
“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累字。”诸葛累答道,“未曾起表字。”大概是想到爹娘,诸葛累心中一阵酸楚。
“客官姓诸葛?”不知为何,妇人的语气,开始颤抖起来。“客官,您,您真的姓诸葛?”公孙巍沛与诸葛累看见,妇人眼中,泪光点点,好像很是开心。
“夫人,您怎么了?”公孙巍沛关切的问道,“我这贤弟,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见谅。”公孙巍沛弯腰鞠躬,低着头,不敢直视妇人,好像要将自己挖个坑儿埋进去一般。像妇人道歉道。虽然他并不知道诸葛累哪里“得罪”了妇人,让妇人这般神色。
“唉,”妇人叹了口气,说道,“大夫她,当初来到这深山空谷之中,全凭一位复姓诸葛的男人啊。”
“夫人,那位大夫,多大年岁啊?”诸葛累听闻此言,有些失色,“小可才刚刚过了弱冠之年。”诸葛累慌张说道,“再,小可以前从不知道此地。”
“诸葛先生想到哪里去了。”妇人噗嗤笑出了声儿,“小妇人与大夫在此十余年,与大夫无话不谈,可从未听大夫说起过诸葛先生。”
“贤弟,你呀,总是这般,”公孙巍沛也笑起来,“凡是总是往自己身上想。”
“小弟我,又闹出笑话了。”诸葛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家里时习惯了。”诸葛累摆出一副憨憨的模样,“家里男丁少,故在下回到家里时,凡事都得抢先一步,不然便会得到祖父与叔叔婶子的数落。说什么‘总是让姊妹们去做,不知道谦让照顾姊妹们’,严重的时候还会得到大板子的奖赏。”
“至少在这里,诸葛先生不需要事事抢先。”妇人同情的说道,“大夫最是同情像诸葛先生这般寄人篱下之人呢。”
“是啊,离开家里这些时日,与大哥在一起这些时日,真的很轻松……哎,夫人怎知我是寄人篱下?”诸葛累大惊,看着公孙巍沛,“大哥,小弟,有说过自己身世吗?”
“诸葛先生,一直在说哦。“妇人抿嘴笑道,“诸葛先生已经说了很多了。”
“哎呀,小弟我,身世家里说出来了,”诸葛累懊悔道,“这下可坏了。”说着,扇了自己一巴掌。
“贤弟,你这是怎么了。”公孙巍沛赶忙按住诸葛累的双手,“身世有什么不能说的,为兄的,现在便可以将自己的身世统统告诉贤弟。”公孙巍沛一只手按着诸葛累,一只手抚摸着诸葛累刚刚打过的自己的脸。公孙巍沛看得出来,诸葛累一定很努力的练武,脸上已经被他自己打了个“鼻青脸肿”了。公孙巍沛好不心疼。
“是诸葛累吗?”又一个声音传来。
“是大夫!”妇人先是激动、兴奋,随后便是惊慌失措。
“大夫她,她怕是已经跟了我们有一阵子了。”妇人说道,“大夫她,她怕是一直在我们身边。”
“婶子!是我!公孙巍沛!我回来了!”公孙巍沛忽然高声喊道,“婶子,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沛啊!”公孙巍沛喊着,“我是您一手带大的阿沛啊!”
“大哥,您认识大夫?”诸葛累与妇人,见公孙巍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甚诧异。
“兄弟啊,为兄的,还未来得及告知,那位大夫,便是将为兄抚养成人,教授为兄一身本事的大恩人。”公孙巍沛道,“婶子她,同小姑娘一样,是对为兄的最重要之人。”公孙巍沛悲伤的说道,“只是……只是……”再也无法说下去。
忽逢桃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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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豁然开朗。
“那里便是大夫的住所。”妇人指着前方。隐隐约约,诸葛累与公孙巍沛,看见一个简单的小木屋。
“公孙巍沛?”那声音再度传来。
“婶子,是我……是我……是公孙巍沛啊!”公孙巍沛喊道,“婶子,对不起,我……我必须回来……”公孙巍沛的声音,愈发的没了底气,他似乎很是害怕这位抚养他的大夫。
“大姊,这二位先生,是有病人来求您医治的。”妇人快步向前,将诸葛累与公孙巍沛“护”在身后。
“妹子,你答应过的,再不向这空谷幽林中领人,今日为何违背誓言?”那声音不满的问道。
“大姊,这几位,并不是小妹领进来的。而是在半路遇见的。”妇人解释道。“小妹我看那位小姑娘的状况不是很好,便将几位客官带了进来,求大姊医治。”
“但凡见到个人便来医治,你我恐怕早早便类似了。”那说话之人,好像更加的生气。
“大哥,这说话之人,不像常人呐。”诸葛累悄声对公孙巍沛说道,“这声音中,有癫疯的味道。”诸葛累道,“依小弟之见,还是回去吧,以免救不得妹子,还要把大哥与小弟搭上。”
“贤弟倒是好本事。”公孙巍沛小声应道,“我这婶子,确是有些精神不好。但医术很好,人更是善良,不会有事的。贤弟尽管放心。”公孙巍沛安慰道。
公孙巍沛此番话,似乎并没有让诸葛累那颗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不对啊,大哥。”诸葛累问道,“大哥,按照妇人的说法,你这位婶子大夫追随了我们一路,现在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诸葛累竭力的用着最平静的语气问道。
“贤弟不知,我这位婶子,武功并不在她的医术之下。可世人呢,只知晓她的医术,却从不知,她也是个武林高手。”公孙叹着气,“倘若婶子她能向寻常之人,也早已成为江湖上一代传奇。”
“哦?”诸葛累来了兴致,“如此之人,为何会在深山幽谷之中了却残生呢?”
“二位客官,大姊让你们进去呢。”公孙巍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妇人便走了过来。“二位客官,大姊她同意医治那位小姑娘了。”妇人言语里,满是关心,甚是欢喜。
一行人终于得以歇息。
“贤弟,怎么样?”公孙巍沛得意道,“我这婶子,心地善良,绝不会袖手旁观。”
房间虽小,倒也是井井有条。更有一种掩盖不住的温馨。
妇人与那位大夫,便是住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十余年吗?
诸葛累心中,油然而生,对妇人的羡慕。
他诸葛累感受到,他从未感受郭的温馨。
自他回到祖父诸葛老太爷身边,虽有阿依阿昭、以及宛若亲生姊妹的诸葛尛在身边,却从未感受到家的温馨。
他的公孙大哥,虽然沈氏大夫毫无血缘关系,却得到胜似母亲的百般疼爱。而他,虽然婶子看上去很是疼爱自己,但那终究是逢场作戏。他诸葛累始终清楚,他在诸葛宅邸是什么身份。
“贤弟,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大夫便来医治小妹。”公孙巍沛已不再紧张。
“为何要等到明日?”诸葛累捉急的问道,“若小妹真的是什么大病,明日再看,岂不是耽误了病情?”诸葛累话音未落,便要去闯大夫的房间。
“贤弟莫急,”公孙巍沛赶忙拦住诸葛累,“你我兄弟延误了这么久,而小妹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正是说明了小妹并无大碍么?”公孙巍沛说着,低下头,他也与诸葛累一见如故,眼中先有他,再有旁人。这样一来,那郭钰儿的问题,是真真被抛在了脑后,给忘了个彻底。如果不是遇见那妇人,将他们带了回来,而是完全依靠他公孙巍沛的记忆,他们怕是要天明才能赶回来。在这件事情上,他公孙巍沛,对不起他的好兄弟。
“大哥,我们,住在这儿?”诸葛累看着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贤弟?”公孙巍沛见诸葛累有些迷惑,他也迷惑了。
“只有一张床吗?”诸葛累惊呆,“大哥,我们虽然结拜……”
“贤弟在想什么。”公孙巍沛大笑,“贤弟睡里屋。这张闯是为兄的。”
“里面还有房间?”诸葛累更加迷惑,四处打量,怎么都不像还有一个房间。
公孙巍沛跺了跺脚,“贤弟你看。”
只见诸葛累面前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暗门。
“贤弟你睡在下面的房间。”公孙巍沛坏坏的笑道。
“大哥,这里怎么会有密室?”诸葛累惊掉下巴,他隐隐感到,这深山幽谷,似乎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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