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杭其实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将会遭受怎样的折辱。被男人扛在肩上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幼熟读的那些史书传记。
里面记载的烈女们为了守贞,轻则割耳割鼻、落发出家,重则上吊服毒、沉湖投井……总之各类死法都有。
于是她恍恍惚惚地想,等过了今夜,她是不是也该选一种死法了结自己?
这么一想,师杭简直恨死这男人了。
既然终归要死,还不如现下就死,但留清白在人间!可孟开平又怎会不了解她的想法。
进帐后,孟开平将她重新撂回那张小榻上,取了条干净帕子替她净面,边擦边阴恻恻道:“我猜,你定想着如何寻死呢。且告诉你罢,军中能选的死法最多了,什么腰斩、凌迟、抽肠、车裂、五马分尸,都是现成的刑具,选哪样?”
师杭缩在榻里,听他一字一字吐出那些可怖至极的死法,连眼泪都快被吓得收回去了。
这人简直不是人,是恶鬼才对!行,那她不求他赏个痛快了,她咬舌自尽还不成吗?
“哦,对了,还有——”
岂料男人擦完了,甩开帕子,轻拍她的面颊笑道:“你想咬舌自尽的话,怕也是行不通的。毕竟以你的力气很难咬断,这里大夫又多,万一把你救回来了,下半辈子你可就成残废了。”
最后的路被他堵死,师杭直接骂道:“混蛋!王八蛋!登徒子!你、你比野狗还不如!”
孟开平在军中混久了,难免沾染上许多粗俗不堪的习气。他们同僚之间互骂,至少也得问候一下对方爹娘并十八代祖宗,似她这般连骂人都斯斯文文词穷的倒很新鲜。
不过也奇了怪了,这些词又不是什么好词,怎么从她嘴里吐出来还挺顺耳的呢?
孟开平想不明白,只能归咎于自己犯贱,当下便愈加不耐烦,干脆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师杭霎时睁大了眼睛。
男人的面容与她紧贴在一起,呼吸相闻间,无数思绪涌进了她的脑海。
其中最鲜明的感受就是,好脏,她仿佛真被路边的一条野狗亲了。
更过分的是,他根本不满足于轻触她的唇瓣,还要将唇舌伸进她口中。师杭快被恶心死了,伸手就要挠他,可惜他早有防备,单手便制住了少女纤细的双腕。
孟开平整个人压在她上头,虽半撑着卸去了大半重量,但也足以让她喘不过气,更无从反抗。
师杭浑身都在发抖,结果,这居然才刚刚开始,因为男人的另一只手还逐渐往她胸前摸寻。
她含着泪,呜咽控诉:“你□□女子,非君子所为……”
孟开平却觉得垂泪的她更美:“我是乱臣贼子,不是君子。”
师杭彻底绝望了。她这身衣衫没几层,穿法不甚繁琐,男人的手灵活得很,不一会儿就将她扒得只剩下最里层的肚兜和亵裤了。
外罩衣衫都不是她的,唯有这两件是她平日贴身所穿。尤其是那件如意圆领天蓝缎绣凤穿牡丹纹样的肚兜,针法考究,图案精美,孟开平一下便看出了神。
他抬手轻抚其上,少女的肌肤如白瓷般,与天蓝色的绸缎交相辉映,简直令人移不开眼。
孟开平突然发觉,名贵的物件确实有名贵的道理,女人亦是如此。
她可太娇了。
原不想这么难堪的,可思及她的出身、思及她那油盐不进的父亲,一大团火窝在他心里越烧越烈,一时快将他的理智烧光了。
战后清点至今还没结束,那些在这场战役中死去的、朝夕相处的弟兄全都累积成了一堆无言数字。
双方伤亡惨重,谁的命不是命?
难道她是全然无辜的吗?难道她不该为她的罪过付出些许代价吗?
孟开平咬牙想,这只不过是略施小惩罢了。
她要做忠臣义士,身殁名存,他偏不准。他就要她好好活着。
不知是因为他太久没碰女人,还是因为这张小脸擦干净后实在娇美动人,孟开平很快就忍不住了。他难耐地喘着气,犹豫片刻,迅速抽离了出来。
她不是看不起他吗?反正她的每一寸眉眼、每一寸娇容,都已经被他玷污了。
心满意足后,男人的怒火稍稍偃旗息鼓。眼见长夜漫漫,他并不着急来第二回,便翻身下榻另取了条干净帕子。
“起来,把脸洗了。”
师杭被孟开平强拉着起身。他将帕子递到她手上,却见她跟丢了魂似的毫无动作,不禁皱眉道:“怎么?我还没把你煮成熟饭呢,这就傻了?”
少女微微抬起头,她没用帕子,只是用素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而后怔怔盯着地上散乱的衣物,突然笑了。
孟开平被她笑得瘆得慌,立刻揽住她的肩,压低声音唤道:“师杭?你是叫这名字罢?没打没骂的,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要死别死在这儿。”
直到快被他晃散了架,师杭才终于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开口前,她咳了好几下,嗓音嘶哑道:“竖尔狗彘鼠虫之辈……”
孟开平见她一开口就骂人,多半是无事了,遂放下心道:“行行行,我猪狗不如。你许是伤了喉咙了,先别说话。”
这厢一安心,方才稍压下去的欲念又蠢蠢欲动起来。掌中一片滑腻,如璎琅似美玉,他捏着她柔嫩的肩头,爱不释手。
孟开平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贪得无厌地揉了好几把,凑近师杭哄诱道:“娇娇,你且放心,这回我不用你侍候了,你躺着不动便好。”
师杭大怒,没想到他还没完没了了,涨红了脸赌咒道:“你再敢碰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儿!”
“随你。”孟开平毫不在乎她的威胁,因为他手中的筹码更有用。
“你还有个弟弟逃出城了罢?你若碰死了,我这就命人快马加鞭去追,他们三日脚程绝抵不上骑兵半日。”
师杭大惊失色,只听他幽幽继续道:“等抓到那小崽子,我不会折磨他的,教他陪你去了便是。姐弟俩死在一块儿,阴曹地府里作伴,倒也不算孤单。”
被掳到此处后,师杭仅默声落泪或严词相抗,并未嚎啕大哭过。可这会儿,她连最后一分体面也顾不得了,直接捶着他的胸膛哭闹起来,委屈得要命。
“你……什么廷徽……不要脸!”
她哭得撕心裂肺,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孟开平隐约听见她唤自己的字,不免有些动容,但还是硬着心肠冷哼道:“你这般不情愿,是想给你的未婚夫婿守身?可他都死了,你还为他守什么?不如早些从了我,少吃点苦头。”
“……你说什么?”
闻言,师杭哭声骤停,一双盈盈水眸望向他,其中蕴满了惊愕之色。
孟开平见她这般反应,一下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你还不知道呢!那行,我来同你说,你的未婚夫婿……啊,就那个福信的三儿子,早被我一剑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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