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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犬狂吠

头一遭求见平章被挡了回来,吃了顿结结实实的闭门羹,其实都在孟开平意料之中。

既不出所料,他便也不觉得难堪,打马悠哉悠哉地往住处去。

在他看来,就算有天大的事,只要还没落在脑袋上,总不妨碍自个儿多休憩片刻。

当然,他也有料不准的事——例如黄珏的帖子并没有在住所等他,而是在大街上便将他截住了。

“……孟元帅,就在秦淮河边的烟雨楼。”

面熟的赵家小厮给他指了路:“诸位少将军都在呢。”

烟雨楼,那可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孟开平挑了挑眉,并未回绝,嘱托小厮传话:“我另有事要办,过后再去。让他们且玩罢,不必等我。”

风尘仆仆多日,都没来得及好生拾掇一番。于是,他先回住所卸了甲,换洗了衣物后方才出门。

出门前,孟开平暗想,当真是近朱者赤,与师杭亲近久了,连他都学成几分讲究的文人作派了。

自大都督府至秦淮河沿岸一带,恰是应天城最繁华热闹之处。和着满街满巷的爆竹声并孩童的嬉戏打闹声,孟开平独自逛了起来。

后几日说不准还有无空闲,他想趁此机会搜寻些好物件,只可惜瞧了一路,并没什么称心合意的。

走着走着,过了桥,便瞧见了满目红袖招的烟雨楼。

这处除却红粉佳人,还兼着酒楼、茶楼、客栈等诸多营生,因此,无论节时与否,都碍不着它自红火。

据传,这烟雨楼的掌柜背景深厚,两处通吃——原先只将店开在大都与徽州,如今各处乱成一锅粥,酒楼竟遍地开花。莫论元人汉人,官军叛军,他家主打的就是吃空所有人的钱袋子。

只一个下马的功夫,三五位姑娘就团团围了上来,极热情地拉他进楼。孟开平许久没近过除师杭之外的女色,甜腻腻的香风拂面,一时熏得他头脑发胀。

“散开些。”他抬手挡了,掩住口鼻不耐道,“叫黄珏滚出来。”

姑娘们愣住了,其中一人得他示意,满脸堆笑引路道:“将军面生,是妾有眼不识泰山了。诸位贵客都在呢,您随妾来便是。”

孟开平今日并未着甲,身着一件青緺交领窄袖长袍并貂鼠风领,腰饰涤金束带并和田玉佩,脚踩赤皮靴。从前他捞哪件便穿哪件,这般有条理的穿着还是师杭教给他的。

心思各异的旧识既摆好了宴候着他,他自然要拿出几分重视,否则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甫一登上顶层,尚未绕过木阶,孟开平便闻见一阵咿咿呀呀的评弹声。

小弦切切如私语,那琵琶被拨拢得十分柔情缱绻,与他曾听过的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之曲迥然不同……

是了,他忽而忆起,师杭已许久不弹琵琶了。

怀着这样的怅然心绪,孟开平推开门,最先看到的则是房中眯着醉眼打量琵琶女的黄珏。

半年不见,这小子面上的伤不仅好透了,身量样貌更似拔笋似的,褪去不少青涩稚气。

他的周遭坐着齐文正、齐文忠、冯胜与郭英等人,都是平章手下的义子与少将军,还另有几位陌生郎君作陪,想来亦是军中声名鹊起的新秀。

“哟,孟元帅。”

乐声突兀停了,琵琶女起身行礼,众人皆向门外看去。黄珏原本斜倚着,见了孟开平,神态依旧慵懒。

他从软枕上稍稍坐直,举杯相邀:“徽州一别,终得再会。元帅未赴应天年宴实在可惜,卑职还未向您告贺封帅之喜呢。”

今日大多人都褪去了武将装扮,黄珏穿着暗红连珠宝相花团窠织锦长袍,头戴束巾,行止举动间正如富贵闲散的公子哥。

无须劝引,孟开平自顾自落了座,回敬道:“岂敢岂敢,毕竟黄都尉升任管军镇抚,我亦未曾贺过。”

一旁的琵琶女十分机灵地替孟开平斟满了酒,娇柔妩媚地跪在男人脚边,怯生生将酒杯递出。

然而,孟开平只垂睫盯着她怀中所揽的琵琶,并不接那酒。

“主客来了,怎么反倒冷清下来?”黄珏见他不给面子,冷笑一声,斥那女子道,“定因你弹得不好,元帅才不肯赏脸。”

琵琶女听得此言,霎时面色苍白起来。她赶忙丢开琵琶,连连向孟开平叩头请罪道:“元帅恕罪!奴家才疏学浅,竟斗胆在元帅面前献丑,实在该罚……”

“你弹得很好。”孟开平皱着眉,打断她,“无须伺候,我自会斟酒。”

男人不愿为难,挥手欲要命她退下,齐文正却冷不丁出言道:“廷徽又不通音律,应当还不至于不堪入耳罢?”

他似乎对那地上跪着的琵琶女生出了些兴味,吩咐她留下,坐在自己身侧。孟开平睨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齐文正挑起琵琶女的下巴,偷香窃玉一口。

“听闻这烟雨楼有三绝,一是酒酿,二是杂戏,这其三,便是楼内善操琵琶的江南女子。”

他轻薄罢,不以为意道:“方才那曲子我觉着还好,既然元帅来了,你且挑几曲风雅的细细奏来,若奏得不好,便罚你……”

“风雅?”

闻言,黄珏却大笑起来。

众人不解,黄珏笑毕,促狭道:“思危兄,快些莫说了!所谓‘善操琵琶’不过是半路出师,又怎比得上自幼‘师承大家’呢?提起这第三绝,怕是满楼里的姑娘加起来,也不如孟兄后院那一位!”

他这番话说得巧妙。乍一听似是在说烟雨楼中的歌姬乐师皆是采买而来,细品则不然。“师”之一字,一语双关。

提起这桩风流公案,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不寻常的意味来。冯胜巴不得多掺和一脚,好教孟开平吃个瘪。

于是他阴阳怪气接道:“孟兄,你怕是被艳色迷昏了头罢?虽说你也该娶妻生子了,可那女人权作消遣也罢,万不可当真啊。不如,将她送来应天?”

郭英横了他一眼,劝他止语,冯胜却熟视无睹。

“上回思危俘了个女人,其父官位颇高,生的亦有几分姿色。原想破了身子后杀之了事,谁知他睡了几晚,竟睡出了点情意,我便教他速速将那女人送至我府上。”

冯胜微微一笑,不怀好意道:“你晓得的,与敌生情,是犯了大忌。后来那女人又经手几处,恐怕思危早记不起她的模样了。”

“咱们若各自娶了正妻,见面后总要拱手唤一句‘嫂夫人’,可府里的姬妾就不同了。常换常新,易而睡之,别有一番意趣嘛。”

孟开平由着他说,面色如常,并不阻拦。因嫌小酒盏不舒坦,他又扬声令人取个大海碗来,似是毫不在意众人对师杭的贬损。

看来那女人不过是贪新鲜才要的玩意儿。

见状,冯胜与黄珏对视一眼,旋即嬉笑着继续道:“既然琵琶弹得好,又是罪臣之女,合该在军中供人取乐,以赎其罪。咱们只听过花楼里的琵琶,还没听过风雅滋味的呢,正好给弟兄们听一听何为‘师承大家’。她若将诸位都伺候好了,也算功过相抵,这才叫‘有福同享’……”

“廷徽!”

一阵椅座翻倒的刺耳声音响起。冯胜无知无觉,他原本正侧着身子嬉皮笑脸同黄珏坐在一处,闻声下意识回首望去——

于是,结结实实一大海碗酒酿,尽数倾扣在了他头上。

晶莹的淡黄酒水并黏稠的糯米从发上滑落,一滴一滴污透了他的衣袍,瞧着实在难堪至极。

齐文忠与郭英心中暗叹,到底还是没拦住。

冯胜骤然被人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下,整个人都懵了。待他回过神,只见孟开平丢开碗,擦着手,立在那儿冷笑道:“滚蛋,别狺狺狂吠了,且教你哥来同我说。”

言罢,他又回身环顾一圈,威胁那群生面孔道:“其余人,一个都别急着走。待冯元帅来了,尔等好把方才的话传给他听,教他听听自个儿弟弟平日里不思寸进,思的都是些什么!”

冯国用是平章最为亲近之人,当年攻取应天,正是冯国用带领五百亲兵拼死登上城头,才将此城拿下。

冯胜受他哥管束极严,现今,冯国用宿卫帐中,随事榻侧。一旦将他唤来,平章定会知晓,到时大家都要跪在堂前受罚。

“……孟开平!你!”

别说冯胜了,就连黄珏方才都吓了一大跳。会咬人的狗不叫,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开平会这般随时随地发疯,教人防不胜防。

“正好!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黄珏咬牙冷喝,“不如都去大元帅府由平章做主!”

郭英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拦住黄珏,不许他先走:“唉,都是结义兄弟,大节下的,图个吉利各退一步可好?”

他较众人都大些,出言劝和道:“何必闹到平章跟前?原是宗异言语有失,廷徽的性子也太急了些……就当给我个面子,莫再置气,都散了罢!”

孟开平自是无所谓,可黄珏并冯胜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二人正欲再嚷,却不料骤然闻得一声叩门,截断了他们的火气——

“诸位郎君,奴是宿云。”

“夫人遣奴,来请孟元帅入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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