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敲门声响起。
“石公子在吗?”
凌介之眼中闪过不悦,石之屏笑着推了推他,他才起身来。
“有什么事?”石之屏一边应着,一边站起理没怎么弄乱的头发和衣袍。
“有一封不知道谁寄的信,叫一个花子送来,我们见收信人是您,便上来交给您。”
石之屏已经走过去,拉开门道:“多谢,给我吧。”
“这信来历不明,石公子小心些,没什么事在下先走了。”
“嗯。去吧。”
石之屏关门后,看着手中的信,拆开来看,有一个地址,还有一句话,“今晚等你。”
凌介之坐在床边,问道:“这么神秘,莫不是你那位朋友?”
石之屏把信在蜡烛上点燃了,问道:“你怎么一下子想到了他?”
凌介之淡淡道:“只有他,才不会亲自上门。”
石之屏迟疑道:“介之,你似乎对他有误解?”
凌介之不客气道:“鬼祟之人,也就骗骗你罢了。”
石之屏苦笑:“他不喜欢人多,我也是能理解的。”
“我不是也不喜欢人多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他却插足了你的生活。之屏,他不值得信任。”
“或许吧。”石之屏垂眸,“介之,我得出去一趟。”
“去吧,”凌介之淡淡道,“你累了就在那边休息,第二天早上回来赶路就是。不必来回奔波。我没有在说气话,你做什么心里有数就行,我不会妨碍你的自由。”
石之屏低着头,无奈地笑了笑。
他没什么好辩解,只是上前抱了抱凌介之:“介之,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凌介之道:“你放心吧,我又不傻,等你做什么。”
石之屏松开凌介之,直起身体来。
“我先走了。”
石之屏离开了,出门时小心关好了门。
凌介之在房间里,眉头微微皱起。
他直觉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可对石之屏又不错,他便不好说些什么了。
他担心的是,那人迟早有一天牵连到石之屏身上。
石之屏那么重情的人,肯置身事外吗?
石之屏,你可真会给自己惹麻烦。
凌介之,你也真是操心得多。
凌介之对自己失了淡然有所不满,便盘腿在床上修炼独门心法。
……
另一边,石之屏出了客栈,往东边走。
上了大街在一家酒楼旁,拐入一条巷子。
巷子里有点暗,石之屏缓缓地走着。
忽然,前面右边院子的门打开了。
石之屏走过了过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他拉入门中。
院门在他背后关上。
院内,红衣人将石之屏紧紧抱住,头伏在石之屏肩头,低声呢喃:
“之屏,我很想你。”
石之屏微微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天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凤天歌低笑着回应。
石之屏道:“别杵在院子里了,我们进去吧。”
“好。”
凤天歌小心松开他,牵着他的手,穿过院子往房间里走。
房中亮着灯,房门被推开又很快关上了。
灯光下,石之屏与凤天歌四目相对,两人都在认真地打量对方。
岁月在两人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却又赠予他们更成熟的魅力。
凤天歌五官很深,有点西域人的意味,几年前他的美无疑是极为锋芒的,
此刻他整个人更成熟了,像一潭醇香的酒,从内而外散发着耀眼的美。
走在路上,有许多人将为他侧目。
石之屏的美则更淡化了,他的美是温和的,如今更加不易被察觉。
你看他时,只会忍不住放下戒心,对他心生好感,为他的身体忧心。
人们很少会联想,这是一种美貌,它已化为一种温和的气质,润物无声。
无论别人怎么想,凤天歌眼里,面前这个人一如多年前,似皎皎明月。
一颦一笑都引动他心腔加速跳动。
凤天歌先开口:“你瘦了。”说着忍不住抬手抚摸石之屏的侧脸。
石之屏露出笑容,抬手握住凤天歌的手:“说点别的。”
凤天歌的目光落到石之屏的嘴角,微扬的弧度诱惑着他,他觉得喉咙干渴,就连出声都带着哑意:“我想……”
他没说出来,却上前一步,搂着石之屏的脖子,吻了上去。
石之屏回抱住他,任由他抒发思念的爱意。
这个缠绵悠长,长得石之屏都觉得气息用尽了,凤天歌还意犹未尽。
石之屏在凤天歌肩头笑着道:“怎么这么缠人?”
“见不到你,我得了病,一种不想松开你的病。”
石之屏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才道:“这话对小姑娘有用,我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
“你嫌我肉麻了?”凤天歌偏头吻他,“可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再说,你明明很年轻。”
“天歌……”石之屏唤了一声,凤天歌又缠着他的唇,不让他说话。
直到两人嘴唇微微红肿起来,凤天歌才心满意足。
“这样我怎么回去?”石之屏叹道。
凤天歌抱着他:“不许回去。今晚你要陪我。”
石之屏只是看着他,凤天歌的眼里满是情意,这次不想妥协。
最终,还是石之屏无奈一笑:“便依你吧。”
凤天歌眼睛一亮,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脸:“谢谢,之屏,我很高兴。”
石之屏摸了摸凤天歌脸上的酒窝。
谁能想到,凤天歌这样凌人的美貌,笑起来脸上就竟会有酒窝呢。
……
凤天歌能感受到石之屏对自己的宠溺。
那种爱护,不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更多是成熟者对任性者的包容。
正是这种包容,让他渐渐接近、越陷越深。
曾几何时,他对石之屏还是那么克制,唯恐石之屏发觉他的妄想。
然而日日相思,不断压抑,那执念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深入骨髓。
在一次针对他的暗算之中,他将计就计,饮下了掺杂了□□的酒。
他一身狼狈逃亡石之屏的院子,被听到动静的石之屏护在怀里。
他知道,石之屏会解决一切。
他放心地靠在石之屏的怀里,被石之屏带回房间。
石之屏为他把脉,他却借着药劲,缠着石之屏吻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石之屏的僵硬和震惊,但他不想去考虑那么多。
本来他的迷醉半真半假,可当他吻上心心念念的人时,那□□便是真的了。
身体在燃烧,心在燃烧,仅存的理智也在那个吻里燃烧起来。
石之屏试图将他按住,他却搂住石之屏的脖子,流下了泪。
“之屏……别拒绝我……”
“我喜欢你……喜欢得发疯……”
“别拒绝我好不好……我好热……帮帮我……”
在他的请求中,搭在他肩上的力道渐渐松开。
石之屏心软了。
他知道这一切,并为之窃喜。
他迷醉地吻着面前的脸,分不清是药的作用还是自己已经醉在这到手的喜悦里。
他前所未有地放纵自己的情绪,把想对对方做的事都做了一边。
他听到衣衫被撕碎的声音,是那么急不可耐,他听到凌乱的呼吸就在耳侧,他听到床被剧烈的动作弄得吱呀乱叫的声音……
石之屏……究竟是什么表情,他有些忘了。
他只记得一双清明的眼,如同往日那边,宽容地注视着他,又泛起绚丽的隐忍表情。
那时具体的感受他有些记不清了,现在回想起来,只是觉得疯狂……
他自己是疯狂的,他的快感是疯狂的,他的喜悦是疯狂的。
他疯狂到第二天醒来时第一反应便是惶恐,他生怕自己在迷醉中向对方吐露了大胆的心声,那些卑鄙的,龌龊的,偏执的,自私的……念头。
好在石之屏早已穿戴整齐,并未责备他,反而小心地照料他。
并不亲密的结果并不叫他失望,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预想中本会发生糟糕的事。
感到后怕的他小心翼翼地对待着石之屏,石之屏一开始什么也没说,后来大概是被他的态度弄得不习惯,才叹气道:“你不必如此,事情既然发生,便是我默许了。”
听到这话,他心中禁不住生出喜悦,同时又暗藏着不安。
石之屏不知道他是故意中的毒,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是一切都暴露在石之屏面前,石之屏会不会觉得他是别有用心、刻意算计呢?
他的那些脆弱,那些天真,那些纯善,一旦与他的身份相遇,就会变得不可信任。
确实,他撒了许多谎。
当这些谎言被戳穿,那谎言里的真情是否也会被全盘否定呢?
是,石之屏是生性宽容,可谁能保证对方不会真正生气,从而不相信一切。
他不敢赌石之屏的宽容,更不敢指望石之屏在正邪对立时会站到自己这边。
石之屏一直都站在光里,怎会为他这个阴暗角落里的毒蛇放弃那些温暖和美好呢?
他从石之屏这里得到的一切,都是骗来的。
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种谎言进行到底。
之屏,我不能没有你。
凤天歌闭着眼,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一阵颤栗从体内升起,他用力搂紧了身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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