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已经撤了下去,方逸尘虽然正收拾东西准备送喻蓉蓉回化影宗,但也没忘了招待安庭疏二人。
“如果二位前辈愿意的话不如暂居这里,想住多久都行,钱我已经付过了,这也算是谢礼的一部分。”
安庭疏也没拒绝,尧光城现在人满为患,外面的客栈说不定已经住满了,而这里环境又不错,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方逸尘说完便带着喻蓉蓉退了出去,没再打扰二人。
此时屋里已经没了外人,安庭疏就看着云晴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然后吐出了一大口血。
安庭疏:?
这是什么意思?真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见安庭疏看过来,云晴川朝他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之前受了点伤,还没好全。”
说完,从身上掏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
安庭疏不在乎他的经历,对他非要跟着自己的原因也没兴趣,转身就要回房抓紧时间修炼,没想到却被云晴川叫住了。
“安兄。”云晴川喊道,“咳咳……安兄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要跟着你吗?”
安庭疏歪了歪头,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好奇。”
云晴川:……
这种态度让云晴川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修士是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一直跟着自己的,至少也要搞明白他的目的才对。
而眼前这人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这样的态度难免让他想到了那天在明华城外和他针锋相对的那名杀手。
安庭疏看着云晴川的神色僵硬了一瞬,转而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等着他的下文。
“想必道友也是为了幽玄秘境而来吧?”云晴川开口,语气有些虚弱,听起来伤得不轻,“我想请道友帮我一个忙。”
安庭疏刚想开口拒绝,就见云晴川扔给了他一个储物袋,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着满满的上品灵石。
安庭疏捏着储物袋,想了想,示意他往下说。
“毕竟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长话短说。”云晴川开口,“我需要九幽玄草,麻烦进秘境之后道友帮我留意一下。”
安庭疏:……什么无中生友。
“这是付给道友的定金,无论结果如何,这些灵石就当是给道友的辛苦费了,如果道友采到了九幽玄草,我会另出灵石收购。”
听完,安庭疏拎着储物袋,另一只手摩挲着流霜的刀柄,思考了一会,将储物袋扔了回去。
“一样的条件,我要混沌木。”
云晴川似乎松了一口气,又将储物袋抛了回来:“没问题,不过还是各论各的,这些灵石道友就收下吧。”
听见这话,安庭疏也不再推辞,收好储物袋后转身回了房间。
他只留下了一句:“没有定金,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回到房间的安庭疏首先将房间彻彻底底地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后,随便找了个地方进入了修炼状态。
不能将希望都放在拍卖会上,还是得尽快在秘境开启前突破到合体期,这样他的胜算还能再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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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庭疏从修炼状态退出,是被隔壁传来的打斗声惊醒的。
他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安庭疏刚走到云晴川房门前,就听到一阵重物倒下的声音,然后房间再次重归寂静。
没等安庭疏敲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云晴川对于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朝安庭疏问道:“道友这是担心我?”
安庭疏:……
话怎么说的这么恶心呢?
安庭疏没开口,云晴川无奈的耸了耸肩,侧过身,让开了房门口的位置。
房间内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气。
安庭疏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人,他问云晴川:“你不是处理干净了吗?”
云晴川语气依然轻松,就像是在讨论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道友,想必你也听过朱雀阁的规矩,我又怎么能处理得干净呢?”
他笑吟吟地说道:“我只能杀到他们朱雀阁派出足够有分量的人来对付我。”
“地阶杀手可说不上话。”
云晴川手里上下抛着一枚木制令牌,轻飘飘地说道。
安庭疏没觉得这话说得哪里有问题。
朱雀阁的杀手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升一阶都会面临相当残酷的选拔,能升到地阶的人已经能称得上是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了,但在面对云晴川这样的化神中期修士依旧不够看。
安庭疏也意识到了云晴川话里不对劲的地方,问道:“说不上话?你找他们有事?”
“嗯……”云晴川顿了顿,说道:“想见个故人。”
安庭疏一点都不想知道他话里的故人到底是谁。
见这人没事,安庭疏也就准备回去继续修炼,正准备和云晴川告辞,就看见他不知何时倒在地上紧闭双眼,生死不知。
安庭疏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有点头疼,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云晴川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昏迷。
他就这么确信自己是个好人?不过安庭疏还是将这人搬回了床上。
倒不是安庭疏善心大发,只是他看这人的脸色估计受了不轻的内伤,正好能让他试试喻蓉蓉给他的那瓶灵髓液。
他这种伤势用点灵髓液倒也不算浪费。
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瓶,用灵力取出一滴放到云晴川嘴边时,安庭疏才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过去的几次见面的时机总是在安庭疏的意料之外,安庭疏也总是对他避之不及,更别说看这人长成什么样子了。
直到如今才看清,这人实在是拥有一张很不错的脸。
只是那双桃花眼紧紧地闭着,嘴角留下的血迹是白皙皮肤上唯一的颜色,嘴唇紧抿。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之后,倒还真是人模人样的。
安庭疏突然觉得一直让他这么睡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庭疏最终还是将那滴灵髓液给他喂了进去。看着周身的灵力已经开始运转起来,知道他已经开始自行炼化了,也就没去打扰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冥想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但床上的云晴川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安庭疏知道这人受的伤并不像他说得那样不值一提。
他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倒霉蛋,决定好人做到底。
安庭疏掐了个诀,一朵火苗在他指尖燃起。他随意地一指,那朵看起来随时会熄灭的火苗便摇摇晃晃的向地上的尸体飞去。
片刻后,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干干净净,闯入者的踪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安庭疏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房间内干净的地面,内心默默盘算着。
“不知道这家伙得罪了谁,竟然被下了诛杀令。”
诛杀令和一般的任务不同,一般的任务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或者伤亡过重的情况下是允许和雇主沟通取消的,但诛杀令意味着,如果没人能成功杀掉目标,那最后阁主将会亲自出马。
今天来的人已经算是地阶的头几名了,安庭疏想,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任务就会落到自己手上。
“嘎——嘎——”安庭疏的思绪被窗外乌鸦的叫声打断,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只通体漆黑、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乌鸦便落在了他伸出的手上。
他看着乌鸦那枚腿上那枚充作脚环的储物戒,轻车熟路的从里面掏出了几样东西。
将手里拿着的小瓶和那枚刻着“天”字的玉简放进储物袋收好,安庭疏这才回头看向云晴川。
在开窗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这人已经醒了,他也只是任由这人在身后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见他忙完,云晴川开口了:“有伤在身,让安兄见笑了。”
云晴川醒来时便检查了自己的伤势,意外的发现身上的旧伤居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但既然安庭疏出现在这,那想必是他做了什么。
“咳咳……”他咳了两声,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透露出了几分血色,开口说道:“让安兄破费了。”
“我的伤势可不轻”云晴川语气里满是好奇,“不知道安兄手里竟然有这种疗伤的好东西,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呢?”
安庭疏知道他不是真的好奇,是不放心自己。他也没介意,反正自己也需要他的反馈。
于是安庭疏也就回答道:“是我偶然间得了一小瓶灵髓液,若是能帮上道友,倒也不算浪费了。”
“道友如今感觉如何了?”
云晴川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另有目的,也就随便给了个万金油的答案:“已经好多了,多谢道友相助。”
安庭疏也就没久留,告辞离开了。
云晴川坐起身,靠着身后的软垫,盯着那扇仍然开着的窗户,感觉有些不对。
这人说是魔门的大师兄,修为倒是对得上。但是他行事神秘,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反应又过于狠辣,更重要的是……
城门口安庭疏斩杀鬼哭老人的那一幕让云晴川感到无比眼熟。
这一切细碎的违和感拼接起来,让云晴川确认他绝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魔修那么简单。
“那么……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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