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阿哑耳边安静了不少。
文正把她拉黑了，电话也打不通。
但生活费照常给，只不过分批，什么520,521，1314……
偶尔只有前面的，即520,521。
六位数。
阿哑觉得不可思议，资本家竟然会入自己下的局？
这些不都是他们资本家给年轻情侣设下的局吗？
她不感冒。
壕，带土的豪，那也还是土，甚至有点尴尬。
资本家不缺这点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
这边，阿哑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文正。
首先，文正都快四十了，也不会像小孩那样要死要活。
其次，他不痛快自然会自己解决，就是他的员工要遭殃了，阿哑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最后，他上次试探她的事还没完——那个书人是他领回家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吓她。
他问水果那时就不对劲，还有老太太……他在说瞎话，老太太大晚上不出摊，他的水果是楼下超市买的——这还是超市老板告诉她的。
“……”
也是，跟塞安莉丝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
满嘴谎话。
阿哑也试图去水果摊那边领一个书人，正好削了脑袋折纸飞机。
但那边走丢了几个警察，封条都拉上了，对外只说施工。
她没办法，只能好好回学校学习。
文泽那边不用担心，他在书人世界，没有怪物敢欺负他。
塞安莉丝那边还是没消息，但阿哑打算暂时不理会他。
在被挚友背刺后，阿哑想要静一静。
不过理一下时间线，文正发现她应该早于塞安莉丝认识她。
塞安莉丝是故意接近她的。
既然都决定要她死，为什么还要认识她？
虽然死亡也不一定是坏事，但她现在已经不能轻易决定自己的死亡了。
“……”
阿哑的心情有些郁闷，甚至有种被气活的感觉。
找到塞安莉丝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痛殴一顿。
【玫瑰】是所有特殊规则页中最弱的一个。
他们谈过往事，阿哑知道，【玫瑰】要是失去庇护，任何一个怪物都能欺负他。
想到这里，阿哑忽然想起来到书人世界后的“新同桌”。
她看到过塞安莉丝被书人老师欺负，几乎无法反抗——就算是苦肉计，为了降低她的警惕，那也不需要这样做。
阿哑清楚塞安莉丝的性子，他不会为了博取别人的同情心去伤害自己。
塞安莉丝很聪明，他可以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书首。
在书人世界，暴露“心脏”是很危险的行为。
那时阿哑没有对她的任何记忆，塞安莉丝以人类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更容易被她接受，比如老板。
在未知的世界，看到同类会有一种安全感。
如果这个情况下，塞安莉丝再使用苦肉计——哦不，根本用不到苦肉计，她对书人世界一无所知，只要塞安莉丝用他所知道的知识“救”过她，她救一定会信任他的。
对于塞安莉丝来说，选择这样危险性很大的方式来取得阿哑的信任是很蠢的。
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没有别的方法了。
暴露心脏，说明受过很严重的伤。
“……”
阿哑将这些事件串联起来，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塞安莉丝跟【规则】或老板发生冲突把其中的一个打了，世界破碎嵌入现实，他也因此受伤，只能以书人形式见人。
塞安莉丝的动机尚不明确，事件的过程尚不明确，后续如何也不明确。
“……”
-
晚自习，教室里落针可闻，阿哑看着试卷下摊开的日记本。
日记本斑驳，还没过几天，纸张就已经泛黄破损，一些字迹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
阿哑和塞安莉丝的字迹相似，有时候阿哑也分不清哪句是谁写的。
讲台上的老师整低头跟旁边的同学说着话。
去上厕所的同学还没回来，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
“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那同学去了之后阿哑抬头，她听到了脚步声。
“咚咚咚——”
有人在楼道里奔跑。
其他人都低着头复习，他们都没听见。
阿哑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听错了也有可能。
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走廊上。
阿哑悄悄打量老师的神色，声音这么大，老师总该管管吧？
老师没有动作，她低头看着书，就好像没有听到别的杂音。
“……”
教室里的空调似乎格外冷，阿哑缓缓吐出一口气。
上方教室弄出的声音格外大，椅子落在地板上咚咚响着。
楼上，404室，那个上了锁的教室，里面根本没有人，怎么会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
全校只一间404室上锁，就在阿哑所在的这栋教学楼。
好巧不巧，这本日记本也是宋景从404室带出来的。
太巧了。
挨到下课后，阿哑又问了后桌，有没有听到走廊有什么声音。
后桌一脸茫然。
“哪有什么声音？你该不是……压力太大了吧？”
阿哑揉了揉太阳穴，她听了半节课咚咚声，脑袋也突突疼。
“或许是该高考了。”
后桌瞬间八字眉，一脸惆怅地叹了口气。
“学霸也会紧张吗？”
阿哑沉默。
有些问题，无论如何回答都不会是问题人想要的答案。
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答案。
“或许呢。”
阿哑又问上课去厕所的两个女生。
后桌皱着眉：“她们不是回来了吗？”
阿哑张了张嘴，她看着后桌脸上的疑惑，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了？”
“就在你身后站着啊。”
阿哑瞬间寒毛直竖。
她看向地面，两个重合的书影落在她脚踝处。
“诶，李同学你去哪里？”
“上个厕所，帮我跟老师说一下。”
“……”
世界进一步融合了，这对于能看得见书人的人是一种折磨。
上课铃响了，阿哑逆着人流走，身后的书人紧追不舍。
这是阿哑没见过的书人，一个身体，两个书首，书首翻开，分别出现了两张人脸。
阿哑听到了她们在说话。
“躲什么？教我们一道题呗？”
“高考这么难，把你的脑子分享一下吧？”
“……”
书人脖颈拉长，阿哑从余光中看到了其中一张人脸。
阿哑抬手，“啪”把这张人脸合上了。
眼珠子迸溅在地，骨碌碌被抛在身后。
不成人样，有点吓人。
这是阿哑对书首中人脸的评价。
阿哑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眼看另一个也拉长了脖颈往这边来，她把合上的书首卡进了楼梯的栏杆中。
脖子拉长后也变得细长，阿哑很不客气地打了个结。
这个学校不对劲！
阿哑往楼上跑着。
由于两个书首共用一个身体，一个书首被卡住致使其身体也在某一临界点无法动弹。
但楼梯有个转弯，另一个书首直接伸着脖颈朝阿哑过来了。
这一次，吸取前者教训的书首张开了书盆大口，书页上的人脸扭曲，满口獠牙。
快！快！
阿哑喘着气，心脏跳得很快。
合上书首有用，但这张这么大嘴她也不敢下手。
上了四楼，阿哑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那血盆大口正对着她的脸！
几乎是一瞬间，阿哑就拿匕首就刺了上去。
自从知道两个世界融合，阿哑一直随身带着笔。
她大口喘着气，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下一刻，另一张人脸从她肩头探出。
一张布满麻子的男脸咧开嘴角。
“学霸，我们来探讨点别的东西怎么样？”
阿哑的眸色有一瞬间暗沉。
下一刻，银光乍现。
阿哑划开这张脸时竟觉得格外轻松。
血淋在她肩头，她脸上还沾着那张男脸的口水。
“恶心。”
阿哑抹了把脸，又掐住这个书首的脖子，将其按在墙上，刀刃划上去。
一张脸就这么变得模糊。
血液黏腻，带着腐烂的腥臭。
阿哑回头看去，走廊上一片狼藉。
这一刻，她明白了塞安莉丝所说的“书人吃人”。
阿哑的嘴角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原来，书首的空白页是可以用人命填上的。
“……”
阿哑好像又进入到书人世界了。
这里越加趋于现实。
四楼没有尸体，只有血液和零碎部件。
或是眼珠子，或是手指头，最多的是不明肉块……它们或被涂抹在墙上，或堆在地面上。
阿哑拎起刚砍下的书首，在里面挑了一张还算白净的纸，匕首擦在校服上，血迹染红了蓝白色。
刀尖落在纸页上，她划出的线还算直。
阿哑找了块干净的墙，就着墙在纸上用笔写字。
第一张写给文泽。
第二张写给塞安莉丝。
“……”
四楼的教室全空了，里面桌椅资料被撞翻，窗户碎在地上。
404室的门开着，里面却一尘不染。
阿哑蹲在地上叠着纸飞机，，她眼神专注，丝毫没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学生短发盖住了她大半侧脸，显得她极为乖巧。
细碎的吞咽声，骨头被咬碎的咯吱声，楼下乒铃乓啷响着，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声与哭喊声萦绕在阿哑耳边。
她仿佛没有听见，只低头折纸飞机。
隐秘在角落的怪缩了缩脖颈，它们看着这个身上有熟悉气息的女孩，心中升起了恐惧。
没有谁会上前打扰她，也没谁敢上前打扰。
“……”
纸飞机被叠得工整，女孩抬手，她的手腕一用力，纸飞机就被送了出去。
一只落进血泊，一只飞往远方。
阿哑笑了，笑得格外开心。
还真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呢。
“……”
[猫爪]已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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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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