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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囚笼(13)

董临澈眉头一皱,不爽道:“你胡说什么?故意咒我阿姐?”

冯斯疾没看出什么,定定地继续道:“她在乱葬岗跟张洲竹一战,死在火海里。难道你不知道?”

董临澈怔住,反应过来后一把抓起冯斯疾的衣襟,捏起拳头挥向他的脸:“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将军一拳弄死你?”

冯斯疾不闪不避,拳头挥近他腮边,他也没眨过一下眼,只沉静地淡声说:“你看看我的样子,像不像胡说。”

董临澈的拳头顿住,这才注意到冯斯疾今日不同往常。

他穿得很破烂,头发上沾了几片枯叶,鼻梁上全是泥灰,像是刚吃过草一样,干裂的嘴角挂着一两根青草。衣襟前一大滩干涸到已经发黑的血,两只手还裹着厚厚的纱布。

他以前总是干净如一缕清风的,就算穿得贫廉,举手投足之间也处处透着松柏之风骨,除了阿姐在黔洲救下他的时候,还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落魄。

但这会儿莫说他是朝廷的特案使,说他是京都里的乞丐他都相信。

董临澈这才品出事态的严重来,他收起拳头,一把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冷冷道:“你方才说是张洲竹是不是?竟敢伤我阿姐,老子现在就去砍了他!”

他挥舞的长剑闪出一抹寒光,将他怒红的双眼照亮。

他年幼丧云洲,还没怎么经过文书礼学的洗礼便拿起了剑,周身只见武夫的莽撞和耿直,一听说阿姐真的出了事,心中的悲愤怎么都忍不住,全化为真形在脸上。

他咬牙切齿,提着剑就要迈出军帐去召集人马。

冯斯疾一动不动,只是静静观察他,想要看出表演的痕迹。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就还是那个冲动只顾着脾气的少年将军。

眼见他就要冲出,冯斯疾才开口叫住他:“她教导过你无数次不要冲动,看来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董临澈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猩红盛怒的眼睛盯着他,大吼道:“你凭什么教训我!出事的不是你姐,你当然可以这样平静忍耐!”

他说完再忍不住,冲上前来,扬起拳头,冲着他的脸挥下去:

“上次在平安村,本将军没机会教训你,现在你送上门来,我要为我阿姐出气!”

一拳重重砸下,冯斯疾虚弱的身子栽倒在地,他的眼前和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慢慢肿起了老高,嘴角有一条温热流淌下来。

他虚虚握拳轻轻擦过,只见手心纱布上沾了血,他回头,看着董临澈冷笑道:“就凭我在黔洲与她拜过天地,凭我们在京都有夫妻之实,我算你的姐夫。现在她不在,我自然不能看你白白送死。”

董临澈气不过,冲到他面前,弯下腰来,一把提起他的衣襟怒道:“你算我什么姐夫!没有人承认过你!”

“好啊,我不拦你,你去找张洲竹。他在哪儿?他有多少人?他老谋深算,手段狠辣,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他?”

他一连串问题抛下来,董临澈脸色凝固,愣在原地看着他。

他轻蔑地看着沉默的董临澈,讥讽道:“她教给你的,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依旧和从前一样冲动冒进。”

“胡说八道!”董临澈愤怒地将他提起来,轻轻松松就让他脚尖离地,嘶声说:“我明明已经听了她的!出事前她让山闵告诉过我,不管京都怎么样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兵权,一个不留神我可能就会出事。所以我才一直没离开过军营!”

可是他的安分守己换来了什么?连阿姐出事的消息都要旁人来告知!

他提着冯斯疾的衣襟,冯斯疾被衣襟勒得喘不过气,一张脸慢慢涨得通红,但他没有吭声,没有挣扎,连咳嗽都没有,缓缓而艰难地道:

“张洲竹是不能放过,但……一切要听我安排……”

董临澈看他快要被勒死了,手下猛地一松,将他扔回地上去,哼了一声:“凭什么?”

冯斯疾没说话,只是仰起头来,用那双黑静而深沉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董临澈被他这么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坦白说,他不喜欢冯斯疾,但也不讨厌。要不是阿姐认可他的为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这种文弱的文官有任何交集。

时下战争不断,一切都以武夫为重,文士稀少,多方争夺抢去做幕僚。他如果愿意,一定也可以有很好的出路和身份,但他偏不,只守在阿姐身边。

想到这里,董临澈皱了皱眉,他也清楚冯斯疾比自己、和自己的军师都更会谋事。

对付张洲竹,还真得用他。

尤其是他想起阿姐叮嘱过自己的,无论如何不能冲动。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仰头望天,让眼里的泪意退回去,李绮不在了,他虽然难过,但他不愿意哭,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那种哭唧唧的行为,那是文官和女人们才喜欢的作为。

董临澈憋完泪意,才低头看冯斯疾,再次将他提起来,对他狠狠地说:“我就信你一次,往后我的军营你随时可来,若是有什么消息或是需要我出面,你就给我传信!

“我就一个要求,一定要找到张洲竹给我大卸八块!”

冯斯疾没开口,只是微微点了头。

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董临澈的怒火瞬时就蔫吧了,弄得好像他在欺负文弱似的。

他厌烦地把冯斯疾提去将军椅上坐着,他自己则叫来人,吩咐端上吃的,再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才走回去坐在冯斯疾对面。

两个八尺男儿,对坐无言。

不一会儿,有士卒带来吃的和衣裳,董临澈把它们推到冯斯疾面前,说:“吃了换上衣裳,赶紧进城想想怎么弄死张洲竹。”

冯斯疾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换衣裳,只拿了个白面馒头,起身就往外走。

董临澈喊他,他也没应。

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边僵硬地咀嚼着馒头,一边慢慢走出军营。

方才拜托的那人已经帮他把马给喂饱了,还给马儿刷了毛发,上头的血迹没有了,干干净净的,清爽如初。

冯斯疾道谢后,走到拴在树下的马儿身旁,马儿时不时用爪子刨着地面的黄土,感觉主人来到身边,拱起鼻子喷着热气。

冯斯疾翻身上去,轻轻一夹马腹,马儿便小跑起来。

头顶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冯斯疾进城的时候,已经是拂晓时分。

他不人不鬼的样子,没被人认出来,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回了府。

他把马拴好,随后走进祠堂。

祠堂里蜡烛香火一直没有断过,空气里漂浮着蜡烛燃烧出来的黑烟,把那香案上的排位熏得朦朦胧胧。

冯斯疾趴在香案前的地面,伸手往案下的黑暗里摸索。

手指触及一个冰凉的硬物,他将其抽出来,捧在手里。

借助祠堂里昏暗的烛光,他一个个看着上面的字:爱妻李绮之灵。

这是从前找不到她,以为她死了,为她立衣冠冢的时候所做的灵牌。

上次李绮来祠堂找他的时候,他怕她看见,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便急忙将这灵牌塞到了香案下,想着日后处理掉,却不知怎的没有想起来此事。

没想到又被翻出来了,又用上了。

只是放在底下太久,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冯斯疾往上面吹了口气,随即用袖子擦去那些灰。

字迹慢慢变得清楚起来,她的灵牌很干净,他靠在香案旁边,将其抱在怀中发呆。

他不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觉骨架被人抽空,只给他剩下一具干枯的肉//体。

失去了支柱的骨架,他很难再站起来。

眼睛里的事物全部都是灰蒙蒙的,被一层绝望蒙住的眼睛,不管看向哪里,哪里都蒙着一层暗暗的东西。

或许过去很久,又或许只过了一两刻,他不确定,因为已经感知不到自己是否在呼吸,更不要说感知时间为何。

总之,祠堂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进来一个人。

冯斯疾僵硬地转转眼珠,雾蒙蒙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认出她是青兰。

他又垂下眼睛,只看着自己脏污的衣袍和已经磨破的长靴。

青兰蹲在他面前,将他视线挡得更暗一些,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人,你何时回来的?为何不进屋去?”

冯斯疾身子慢慢地滑倒下去,青兰想去扶,但没扶到,他已经滑倒侧躺在了地面,怀里依旧抱着李绮的灵牌。

他干涩地开口:“她真的死了吗?”

青兰低下头,咬唇道:“奴婢亲眼所见,她被清松带进那间张宰相特意搭建的戏房里,和木生香一起,都没出来……”

冯斯疾眨眨酸痛的眼睛,颤颤巍巍道:“可我怎么不信?不信她就这样死了,云洲还没收复,她答应我的要为我破云洲一案的承诺也还没做到,怎么可能就死了?”

青兰不敢说话,见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得闷闷的,伸手去拉他:“大人,还是先回房吧,您这样下去,张宰相不打上门来,您自己都先撑不住了。”

冯斯疾死鱼般的身子被她扶了起来,却不愿意起身跟她走,她搬不动他,正左右为难着,忽然听见他说:“你之后有带人去找过吗?可有看见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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