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期间能给公司带来一定的收益那就另说,重新签约或者升级合同都有可能,但没有收益的话就会被毫无顾忌的压榨。”
“哦……”被教训的老虎整个人又耷拉下去一些,他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平时爱买衣服,价钱大概都是几百块,一个月会买一两个上万的玩具。平时的话……有印象的时候,一个月最少也要花三五万,多的话十来万都有可能。”
尹煜佑偷偷挑了挑眉,这家伙花的钱跟正经中产家庭的支出比起来不算是多,这些钱不过是林逸那个败家子一个月花出去的零头。
再加上据他所知,老虎是独生子,花钱才能这么潇洒,如果他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情况估计就不能算是富裕了,甚至会比小康的水平还差上一些。
“怎么,如果这些钱都省下来,能支撑小爷继续在这个狗洞里混下去吗?”
尹煜佑一跌,他非常想冲这个家伙丢几根头上突兀冒出来的硬邦邦的冷线,看看他的脑子里是什么构成,是脑浆还是浆糊。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寅边虎无形中把全公司的人都骂成了狗子,他没惹!
灿灿倒是不在乎这些,或者说他是懒得跟这只脑海短浅行为幼稚的蠢虎计较。
他闻言只是放心地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下来一口气,抱着胸重新靠回背后的桌子上,“没问题。只要你把这些钱都省下来,别乱花,也别再买不必要的东西,短时间内在这里生活下去没有什么困难。”
“但最多只能待三四个月,时间再多的话,拖下去对你不好。”
寅边虎这个猴性子一听急了,他呼吸一重,眼睛瞪起来,还没等灿灿说完就抢断了他的话:“为什么?你该不会是就不想让老子待在这里,故意吓唬老子呢吧?要是这样的话你给老子等着!”
他不客气,也很没礼貌地指着灿灿:“别看老子现在周围没人,只要挥挥胳膊,照样能找来一大群人弄死你丫的!”
灿灿正要往下说话的嘴巴一下子闭上了,他暂时不想把剩下的话告诉这个莽货了。
最起码两秒之内不想。
尹煜佑摁住寅边虎的手指,温柔地把它蜷了回去,“虎子,你一个少爷,怎么整天把自己整得跟流氓一样,咱文明一点行吗?乖!”
寅边虎的呼吸又是一促,他瞬间调转火力瞪着尹煜佑,“鱼油儿你TM今天抽风了?嘴里没一句好话,少喊老子乖,我一个大男人,被这么叫着怪恶心的,你少整我!”
尹煜佑无辜地扭头看向灿灿,“乖乖,你也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灿灿没忍住噗嗤一笑,知道尹煜佑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话还是像石子一样丢进他心里,让他的心湖泛起粉色的涟漪,被久藏在湖面下的温暖感觉漾开,他被他一句为了他人而无意说出来的玩笑话刺激得动了心波,心波微微漾。
尹煜佑指着看起来是在害羞的灿灿,大声对老虎说道:“看,人家灿灿就不这么觉得。虎子你乖,别乱骂人,咱是文明人,别做那山上的猴儿,你是家养的,不是野生的。”
他说着甚至更加过分地大剌剌上手把老虎标志性的帅气锡纸烫揉成了被炸过的奶油蛋糕,形状乱七八糟的。
老虎被气得牙痒痒,他甚至想让脑袋现在冒出点烟火来烫死这条鱼的臭爪子,再把他烤成串去喂狗!
灿灿咳咳两声,很恰到好处的止住了即将变得混乱的局面,“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问问一些老主播就知道了,我们宿舍里就有被解约之后因为付不出违约金,一直待在这里的主播。耳夹之前对我不错,哪怕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老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灿灿没给他这个机会。
“被解约之后你不再是公司的艺人,所在待在这里的所有费用都要翻倍。住久了之后,公司发现你身上能榨出很多油,会加倍的搜刮你,到时候你可就受不了了。”
老虎不过脑子地立起眼睛,跟灿灿杠:“你凭什么这么说,老子一个月花十万块呢,十万块!还付不起这地方的那点鸟粮钱?!”
尹煜佑狠狠白了他一眼,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家伙的脑子连着嘴一起削成扁的,最好把他整个人揉成象棋,让他在棋手的指肚底下被迫接受一点文化的熏陶,在步步都需要动脑子的棋盘上跟着人家长点脑子,免得像个没有任何内涵,脸皮还特别厚的不倒翁一样惹人讨厌。
他希望给他嘴里塞一朵佛指尖的鲜花,让他说话不要这么驴蠢,免得他看见寅边虎张嘴就条件反射地想当个叛乱分子,一脚把他踹成夜市里沾着狗尿和人痰的地毯。
灿灿则淡然如水地屏蔽了老虎乱射出来的明炮,他抬起眼帘,目光冷静地扫着他,像是两把寒刀,刀过人面惊,能够清醒了对面人的眸珠,寒气静乱心。
他的声音平淡不惊:“因为在失去签约艺人这层发放到手的制服保护后,你每多住一个月,就能让公司里的人多了解一些你的真实情况,包括家庭的经济水平。”
“你被迫解约之后的前几个月,公司可能会稍微收敛一些贪婪的本相,让你能够勉强寄居下去,不至于一下子被榨干。”
“但是等你寄居的时间到了两三个月之后,需要缴纳的零零总总的费用会偷偷变多,就像装修找了装修公司一样,各种奇怪的费用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到时候所有的缴费项目总和一下,大概,你每个月得被迫交给公司几十万块钱,甚至再到后面,你一个月需要交给公司一百多万块。”
“这是总和。”
灿灿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些事实哪怕是现在站在旁观人的角度说起来,他也有些不能接受。
他认真地看着寅边虎:“我们公司很喜欢放长线钓大鱼的玩儿法,尤其是像你这样油水比较充足的。”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温水煮青蛙,老厨师都知道怎么煮做出来的青蛙最香。庞绅勋那帮人很清楚怎么榨能捞出更多我们身上的钱。”尹煜佑补充道。
“资本家最懂怎么赚钱,在生存这盘棋上,他们是最不会心慈手软的一群人,所以不管世道有多么艰难,哪怕是在战争年代,也总有过得如鱼得水的商人。”尹煜佑说着,眼神里泛出一些冷意,跟蜜糖色的温柔外表有些不符合。
他想起了爸爸欠债的那桩不愉快的经历,他不止一次分析过那件事的始末,越长大他就越肯定,其中肯定有资本家的手伸进去行棋,爸爸才会变得那么惨。
普通人跟有经验的商人打交道,很容易被对方的偷奸耍滑坑害,因为商人是一群生存的**极其强烈,无所不用其极也要活下去的“人”。
(普通)人当然比不了“人”,因为那些“人”是人类当中用几十年光阴辛苦研究出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生存经验的人之精怪,俗称:人精。
老虎的反应跟他们两个一个凝重,一个沉默的样子截然相反,他张着嘴,大跌鼻梁上的那副空气眼镜,“又是一百万?这也太离谱了吧?!一百万是一块钱还是一毛钱,居然被帝盛要得这么随便,它当我们都是美产和国产印钞机啊?”
“唉,事实到底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真的不是在骗我吗黄毛?老子怎么不信?!”
爱信不信!
尹煜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真不愧对名字里的那个“虎”字,他虎头虎脑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心里不藏事,什么话都摆在明面上说,缺点就是连好脾气的他都在十分钟之内连续好几次想狠狠“修理”他了。
尹煜佑记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来着。
他有点怀疑,平时跟在老虎身边的那群“小弟”现在迫不及待的跟他撇清关系,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在?
众所周知,一口吃不成胖子,老虎嘴臭加没脑子的毛病应该不是才出现了一天,也不是才出现了一个星期,毕竟炼铁也需要不少时间呢!
这家伙大概从小就是这副刺豚样!
他在心里文明又无声地骂道。
室内有些安静,寅边虎看看灿灿,见他不再说话了,抿着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看向尹煜佑,结果那个家伙压根就没看着他。
见仅有的两个人都不肯接自己的茬,老虎再直线也感觉到了:灿灿不是在撒谎。
气氛这么凝重,凝重到让单细胞的他也感觉到了,就说明他刚刚讲的那些八成,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烦躁地用力搓脑袋,把卷曲的头发搓得像羽毛一样四处乱飞,“唉……!这可怎么办,一直住着会越来越穷,直到住不起这个鸟窝,到时候还是得走。”
“但是走了就会被强行判上违约金,接近五百万的数字,把我家连着我一起全卖了也出不起。”
“爸妈要是帮我付这笔违约金,家里立刻就会破产,还会背上一屁股债,他们已经上年纪了,这是在要他们的命。”
“我家没有这么多钱,早知道我以前就少消耗一点了!”
老虎的语气重重的,里面含满像石头一样沉的焦急和愁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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