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最后一盏烛火摇晃着熄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蜡烛燃烧过后的烟味混着腥膻的味道被掩盖在信香之下。
床帐垂落,将榻上风光遮的严严实实。
俞清然侧躺在床上,轻细的喘气声在黑暗里响起。
情潮期的天乾果然没有理智可言,俞清然已经深刻见识到了,虽然季平安一开始是很温柔细致,避免让他疼,可真当犬牙刺破皮肤时,俞清然还是没忍住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现在季平安虎口处还有一道鲜红牙印。
炙热的身躯紧贴着后背,被尖牙咬破的香体又被人温柔舔吻着,俞清然的身体下意识颤了颤,他抬手握住放在腰上的手,抓了抓:“我累了。”
身后的人闷着笑了笑,亲了亲他的后颈:“睡吧,还得好几天呢。”
俞清然并不想知道,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觉得中庸好。
***
贺知衍的情潮期持续了三天,等他们迈出房门时,已经是分家后的第四天,这几天他们寸步不离,甚至这个房间都没踏出去过,可以说除了最后一步,什么手段两人都尝试过了。
情潮期后,贺知衍是神清气爽了,但俞清然就像被男鬼吸干了精气,萎靡不振,两腿发软,但一想到这还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情潮期,而不是洞房花烛夜,他就很想两眼一闭厥过去再也不醒来。
红红紫紫的印迹被掩藏在衣衫下,俞清然看着面前这个在服侍自己穿衣、可心情却明显很好的人,内心有一些别的想法,其实他让俞晖买书,是以为季平安会做到最后的,而明明这人有好几次都在失控的边缘了,却又很神奇地停下。
注意到他的视线,贺知衍挑眉问:“看什么?”
俞清然视线一转,落在他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虎口处的牙印还鲜艳可见:“还疼吗?”
贺知衍唔了声,得寸进尺地把手往他嘴边送:“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明知他是故意的,可俞清然还是亲了下。
贺知衍笑着伸手搂他,声音低低地问:“这么宠啊?”
俞清然把他凑到跟前的脸推开,一副冷漠的表情:“走了。”
若不是悄悄红了的耳朵,还真让他骗了。
贺知衍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啃咬耳垂时的感觉,眼神暗了。
***
两人是去俞晚道院子里用膳,午后再返回书院。
到的时候,施琳已经让丫鬟把膳食摆上桌,俞晚道也回来了。
见了人,俞清然先问好,后面进来的贺知衍才揖礼叫人:“见过伯父伯母。”
俞晚道见他们过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招呼道:“入座吃饭。”
施琳做不到俞晚道这样自然面对未来儿婿,尤其是对方刚刚跟儿子度过三天的情潮期,她是孩子的娘了,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姑娘,尤其儿子走路的姿势还有些怪异,一看就被欺负惨了:“然然你坐这。”
俞清然顺着她的指向一看,凳子上放了软垫:“... ...”倒也不必如此体贴。
贺知衍看到了,忍着笑去扶他:“坐吧。”
这一扶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俞清然瞪了眼他,终是入座了。
可能是照顾这两位刚度过情潮期的少年人,饭桌上的膳食主要以清淡为主,而主食就是莲子粥。
几人一入座,丫鬟便上前替他们盛粥。
施琳也趁这会问贺知衍:“小衍,最近可与你娘亲传过信件?”
贺知衍道:“只有两封报平安的家书。”
施琳点点头:“你和然然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这边挑个日子,先把然然的事办了,之后再去信你娘亲,商量提亲的事。”
贺知衍道:“我会先跟娘说明。”
俞清然本来有话说,但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就这么定下来了,干脆闭紧嘴巴,安心吃粥。
莲子和粳米煮的软烂,又加了红糖,口感与甜度都恰到好处,俞清然不想说话,便一口一口的吃粥。
施琳看见了,忙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别只吃粥。”
俞清然嗯了声,问他爹:“二叔那边如何了?”
俞晚道正给施琳夹菜呢,听见这话回道:“开始两日清禾还去过东水巷,在那等了许久,后面两日就没去了,之后俞晖说在他们下脚的客栈看见了褚鑫,而昨日他们已经搬到了北街一处宅子。”
“褚鑫置办的?”
俞晚道点点头:“我托人问了,牙商说是生面孔。”
禹州就这么大,能买得起宅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牙商见多识广,也大都认得城内世家和富绅家的主管人面孔,外加购房的人字正腔圆,不是禹城的口音,牙商稍一打听便知道了。
“褚鑫不会无缘无故替他们购置住宅,想必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而褚鑫追来云杪书院,最大的目标就是俞清禾。
他们身为天定良缘,褚鑫是一定不会错过俞清禾的。
贺知衍也给他夹了一筷子爱吃的藕带,说道:“吃饭吧,这事交给我。”
他都这么说了,俞清然便不再过问。
***
用过午膳休息一会,俞晖架好马车,两人准备返回书院。
临行前,施琳拉着俞清然的手道:“娘把事情都办好了再叫俞晖接你回来。”
身为当事人,俞清然是要露面的。
他嗯了声:“祖母那边让人盯着就行,其余事你不必理会。”
“娘知晓。”
而后两人登上马车出发,出城之前,贺知衍先回了一趟季家,待了一刻钟便离开了。
出了东水巷,俞清然让俞晖先去一趟北街。
这是要去看看二房的落脚地。
北街比起南街与东街,房屋会更密集,商业却不如南街发达,但是赌坊与花楼却多如雨后春笋。
马车停在一处院门紧闭的宅子不远处,贺知衍与俞清然通过窗口看见了俞清禾一家暂时落脚的院子。
看院墙倒像是处新宅子,只是确实偏僻...
俞清然道:“褚鑫怎么选了这个地方?”
没有金屋藏娇的迹象,倒像是怕人发现似的。
“我记得你先前跟我说过,上一世俞清禾最终是做了褚鑫的正室。”
俞清然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梦里的场景确实是这样,虽然外界非议颇多,可褚鑫还是力排众议迎娶俞清禾进门。”
“那就是了。”贺知衍心下了然。
“是什么?”
“上一世褚鑫或许是爱慕俞清禾,但绝对没有俞清禾带给他的利益多,大房当时的万贯家财可都是掌握在俞清禾手里。”
俞清然听明白了。
上一世两人的伉俪情深,内核却是他们大房的冤屈。
这一世俞清禾身无分文从俞家离开,褚鑫便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虽然对俞清禾是体现出志在必得,但也只是把他当做自己豢养的一只小雀。
想到这,俞清然笑了声,事情变得有趣了,俞清禾的心性,使他不会甘愿只做外室。
俞清然放下帘子,扬声道:“走吧。”
马车缓缓转动起来。
贺知衍坐在俞清然身边,紧挨着他:“或许让他们狗咬狗也不错。”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嗯。”
但是俞清禾与褚鑫的关系到底进展到哪一步还有待查明,既然要让他们狗咬狗,也得有推力才行。
***
马车到了书院山门口,俞清然下车之后吩咐俞晖继续盯着二房,一有消息就呈报给俞晚道。
俞晖领命而去。
两人走回至诚堂时,院里还没下学,贺知衍便想着先去贺峮院里一趟,回来再去打水给俞清然洗漱。
俞清然闲着也是无聊,就跟他一块去了。
贺峮见他们两个回来,干脆让他们留在院子里用膳,只晚些等学堂下学再请柳春见过来。
回到老爹的地方,贺知衍可是嚣张,喝着香茗问贺峮:“大哥可有来信?”
贺峮觑了他一眼,起身去放信件的盒子里取出最上面的一封拿给他。
贺知衍拆开来看,看着看着眉头拧了起来。
俞清然一直看着他,见到他这表情,不由疑惑:“怎么了?”
贺知衍把信递给他,问贺峮:“没查到?”
“不是没查到,是没缘由。”
贺知涵回去京城后就加快了查两家渊源的速度,可是查来查去,两家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冲突,远不至于到取人性命这般狠毒。
“不,事出必有因。”
俞清然也觉得:“或许只是时机未到。”
贺峮道:“我已经提醒涵儿不可疏忽大意。”
“还是要多留意褚鑫的动向。”贺知衍想到什么,“他人呢?”
贺峮仿佛才想起这个人似的:“他这几日都待在禹州城,还购置了一处宅子,用来安置清然二叔一家,一直没有回来。”
“此事我已知晓,爹,关于大哥的事,我认为还是跟褚鑫有关。”这是一个直觉,贺知衍很难用语言去解释他遇到的一切,穿越包括重生,这些都是超乎常理的事,没人说得清这到底是黄粱一梦亦或是其他,但贺知衍相信,它就存在。
“左右距离你说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我会让涵儿小心。”
贺知衍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贺峮又道:“你娘已经在来禹城的路上。”
“嗯?”贺知衍抬起头,“娘怎么来了?”
贺峮摇头叹息:“你这傻小子,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给清然一个名分?”
俞清然登时坐立难安。
贺知衍腾一下站了起来:“娘几时到?”
“应该后日。”
贺知衍笑道:“后日一早我便下山去接娘。”
“家里已经打扫好了吧?”
“嗯。”
“那就直接接你娘回家。”
“好。”
[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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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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