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莎的座位还是围绕在了代汖汖周围，当然后方毕竟是李野等等着拿毕业证的学生的阵营。虽然麻神吹胡子瞪眼睛，觉得查莎这是为了爱情在跟她作对，但是代汖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李野，还有友情的成分，但是这都制止不了麻神已经开始较劲。
当天晚上照例是一群人一起下了自习，吵吵闹闹一路回家。隔壁班邓杰和徐博的缺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原本就是对头班级，不是一个教室成长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很快七人小组缺了两人，又有新的成员加入。除了每晚的黑夜能够提醒代汖汖咒骂一番徐博的冷漠无情，其他人其他时候都已经忘了他俩的存在。
到了分岔路口，代汖汖已经很自然地接受了姚炜的护送，两人就今天的座位有说有笑地往前方走去。
“代汖汖，那天下雨送你回家，结果回来的时候没看路，一脚踩进泥坑里了！”
“啊？你鞋子没事吧？”汖汖有些不好意思。
“白鞋子！全是泥点！”
那简直就是灾难，别说白色鞋带怎么洗出原来的颜色，鞋子里面柔软的网纱部分更是别想恢复原样。
“要不？你拿给我我试试能不能刷干净！”本着不占人便宜，一人做事一人担的原则，代汖汖一开始犹豫，说完这番话已经坚定了刷鞋的决心。
这个要求一下子让姚炜不知所措，想到带有自己气味的鞋子被汖汖盯着，甚至一刷一刷地用手刷干净。不知怎么地，光是想到这个画面脸就先红了。但是在黑夜的掩护下，谁也没有发现。
姚炜语气不那么流利地赶紧拒绝，“不用不用了，没有让你刷的意思！”
但你遇到的是代汖汖，较真的代表。
“没事儿！现在就去你家里拿！”扭头就有往后走的意思。
“别别别！我爸在家里休息呢！”
汖汖因为这样的拒绝有些莫名其妙，叔叔在家怎么就不能拿鞋子了？有什么不能拿的？拿鞋子不能被知道吗？
正想发问，忽然看见前方黑夜的笼罩下似乎站着一个立体的更加深沉的身影。这个身形很是熟悉。
“爸？”
黑夜中的影子往前一步证实了汖汖的猜想。
便对姚炜说：“我爸来接我了，你赶紧回家吧！”
“哦！哦！”姚炜在逐步靠近的脚步声中有些慌乱，忘记了所有的礼仪，略微失礼地转身就走了，脚步声比来时紧凑，很快就听不太真切了。这时，代爸刚看见女儿的脸。
没心没肺的样子，“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接我了？”
心里警钟长鸣，口上不露声色，“哦！我看见徐博家灯亮了，你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停顿两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跟上一句保持一致不露破绽，“刚才那是谁啊？”
“姚炜啊！就是小学我转学的时候哭了那个男同学啊！”
“哦~是那个小胖子啊！他不是在隔壁读书吗？”
“他爸爸想给他换个好的学习环境，上个月才转到我们班的。”
“哦！才转来的。他个子……”
老代废话实在太多，代汖汖很快就烦了，“你是调查户口吗？我哪里知道那么多！”
一句话打断了警察似的追问，也安抚了老代焦急恐慌的大白菜要被拱了的心，没事大白菜是用榆木疙瘩做的。谁啃崩谁牙。老代恶狠狠地诅咒着！
周六，老代刚放下的心却又悬了起来。孩子妈偷偷摸摸地跟他汇报，宝贝女儿初潮来了，吓了半死，以为自己要死了，浑身留血。青春期来了啊！
汖妈一脸好笑地问：“你没有发现女卫生间的纸篓里除了纸外，还有些特殊的用品吗？”
代汖汖大病似的僵硬地躺在床上，脑袋梗直“我也不知道男卫生间纸篓里有啥，怎么知道什么特殊用品？”
“我为什么没事儿要观察废纸篓？”莫名其妙。
汖妈更是要脸乐开了，“你表妹去年就来姨妈了，我们打电话经常聊，你没听见吗？”
代汖汖忍不住了，明明是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没有提前告诉她这是女孩子青春期成长的信号，不仅嘲笑她哭自己可能得了绝症，现在反而在这里反问她有的没的。
“我为什么要偷听你俩的对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别反问我啦！”代汖汖吼着，但是也不敢乱动。
“好了好了！不要三到七天就好了……”
虽然已经得知，大姨妈好似是全世界35亿女性每月都要经历的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生理现象，但是前十几年过的男女无差异的生活，让代汖汖一感觉不公平，二觉得委屈凄惨，原本美好的周末就这么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
周六，代汖汖的身影甚至是声音无处可寻，即便是到了放风时间的夜晚，代汖汖还是没有出现，徐博有些坐立不安。
6号，周日，上午代汖汖没有出现，整个大院里虽然很吵闹但是又显得悄无声息，最期待的那个声线即便是噪音也丝毫没有顺了徐博的意。下午1：00，2：00，2：30……
终于，徐博妈走了进来，“徐博啊，妈买了大西瓜，你给汖汖送点去。”
“哎！”
徐博拿着瓜就出了门。徐博妈从一闪而过的儿子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送个西瓜至于这么快乐。于是，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无果，接着去给左邻右舍送西瓜了。
代汖汖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全身心感受姨妈造临时的没有礼貌，由于没有什么事儿分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腹部，于是子宫膜一层层脱落带来的剥离的疼痛感更被清晰地传递给了神经元。
这个时候徐博进了房间。
入眼就是一脸灰白色调的代汖汖，原本红润的嘴唇跟脸上白皙的肌肤竟然维持了一个颜色，再加上那盯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一瞬间视觉的冲击让大脑来不及反应，好像看到了罹患绝症的即将消亡的人。徐博原本健康的手脚忽然就像关掉了电源，撤离了所有的力气，西瓜就这么摔到了地上。
代汖汖听声一转头就看见西瓜崩裂的尸体，还有张着手，一脸惊恐的徐博。破天荒地见到这个背地里一直偷坏地欺负她，明面上装高冷不好相处的人这样的神色，这一幕钉在在代汖汖的脑海中，在那一刹那感受到了这个扑朔迷离难以捉摸出心思的人的关心。
心里明明是感觉到温暖的，但是画面实在过于好笑。
“哈哈哈哈哈，徐博，你不是要哭了吧？！”
什么高冷，什么纠结，什么害怕，一切人设都崩塌，现在没有能够阻止徐博，他现在脑子中只有……
“汖汖，你没事吧？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没有说出口的是最近躲着她的后悔，没有及时了解她近况的遗憾，对自己心意畏惧的痛恨，所有的情感变成一把利剑扎破了徐博一直以来的胆怯。
徐博一步上前，用手试了试汖汖的脑袋。脑袋上的手微微颤抖，触感冰凉，在六月的季节里十分突兀，手心上微微一层冷汗。一番郑重其事的举动一下子让觉得好玩的汖汖有点不好意思，人家那么正经自己还在装虚弱甚至嘲笑他。
“我没事，徐博。”汖汖轻轻地安慰。
徐博哪里相信，脑子里全是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代汖汖的模样，什么有此刻画面。
“我真没事，就是……”呃，话忽然不那么好说了。说什么，跟他说自己大姨妈来了，正在流血？还是说自己被吓死了，现在肚子很疼？明明都是事实，汖汖第一次的发现有些真实的话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可以被输出。向来心直口快的汖汖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有别。向来掌握说话主动权的代某，支支吾吾半天。
徐博的心脏已经在嗓子眼要跳出来了。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各种绝症已经轮番猜测了一遍。
“我就是……就是……呃……我肚子有点痛。”陈述了事实，又有重点。很好！是我代汖汖的风格。
徐博仔细观察了汖汖纠结又舒展的脸蛋，倒不是话语有多少的安慰力度，只是汖汖脸上丰富生动的表情带来的熟悉感让人觉得熟悉又安心。
多年后，每个月的“肚子有点痛”让徐博明白了其中的真正内涵。
只不过，当时生理知识匮乏带来的虚惊一场差点让徐博泪洒当场，这是汖汖的夸张后话。这场事故的结局是召回了徐博继续跟汖汖一起回家的心，也让那个深夜凝望自己手心的反思不出一周就破防了。
但，短短一周时间，很多事情都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飞速发展去了。
7月6日，徐博买来了必需品。
8月6日，徐博买来了必需品。
9月6日，徐博买来了必需品。
10月6日，徐博出差，代汖汖上班中途姨妈造访，紧急回家，扣了全勤。
夜晚，“都怪你！！！我今天上班迟到，我的全勤奖没了！”
“是是是，都怪我，我的错！”谁让自己对多年前那个6号刻骨铭心呢！
“徐博，你认错的态度不诚恳，不要拿着‘我错了’三个字当挡箭牌，你错哪儿了……”代汖汖在电话那头仗着姨妈期暴怒。
徐博不敢将手机拿远些，忍着要震碎耳膜的分贝，想着回去一顿蛋糕或许就能哄好，不行的话，那就两顿，就买汖汖爱吃的饼干底芝士蛋糕……
一个人怒骂，一个人眼神清澈得走着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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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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