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辞盈带着一行人匆匆抵达了皇宫门口,朱门前正有几位大臣正衣以待。
为首的丞相看着她们皱起了眉,仔细打量后还是询问:“各位可是清玉宗来的仙长?”
步辞盈食指勾起腰间的玉牌提了两下,笑道:“如假包换。”
她随性的动作让丞相欲言又止,还是行礼请四人随她而去,四人随他到皇帝的宫殿。
莫让尘一路上见的宫人都低头匆匆而行,这宫殿里的气氛也同样压抑,刚进内里,一抹淡雅的蓝色出现在珠帘后。
珠帘被侍女轻轻掀开,前面的丞相和几个大臣都下跪行礼口称皇后娘娘,皇后见到她们微施一礼,莫让尘等人抱拳回礼。
“各位仙长请与我来看看吧,辛苦几位爱卿,就在这里等一会。”
皇后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眼里的坚决制止了丞相开口留下的想法。
四人来到皇帝床前,帘子一打开,皇帝枯槁的脸就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的颈上被药包好。皇帝似乎对外界毫无反应,步辞盈上手摸了他的脉,扒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心下已经有了数。
这皇帝估计活不了了。
步辞盈往身后的人递了眼神,正巧皇后瞧见她的眼神,竟扬起了嘴角,不过只是一刹那,她睁大了眼睛,以袖掩唇,沮丧问道:“皇帝可是没救了?”
步辞盈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皇后的泪珠滚滚而出,莫让尘见了出口安慰:“皇后别伤心劳了自己的身子,许多人还等着你来管事呢。”
皇后擦了泪,垂眸道:“让各位仙长见笑了,请务必找出那邪祟!”
周瑾意一直盯着她手帕上绣的桃花,开口却问其他:“听说这城中死的尽是男子?”
皇后身旁的侍女接道:“是,而且死相极惨,都缺了身上的部位,但缺的地方各有不同。”
“不过基本上缺的双手或者、或者那处……”
“那皇帝……”夏知许问起皇帝的伤。
皇后回道:“一开始有几人遇害下落不明,直到太尉被害,人人都惶恐不安,皇帝也安排了许多人在身边,可是那日他在御花园散心,还是被一冲出来的怪物咬了一口脖子。”
她又哽咽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不成想还是如此。”
步辞盈敲响腰上的扇子道:“这么多人,没人看见这邪祟的模样吗?”
“当他心情不好就会让侍从离得远远的,侍从救驾时邪祟就走了,但是传说不像人……”
周瑾意再次问:“当时皇后娘娘在哪?”
侍从答道:“有夫人拜访,皇后娘娘当晚一直在宫殿里。”
她们问完后没人再开口,皇后见天色已晚请她们到其他宫殿歇息。
莫让尘呆在房间,坐在桌前转着茶盏,一二浮叶飘在上面,清澈的茶水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波动的茶水荡漾步辞盈的笑容,她上前来用拇指揉起莫让尘的眉间,喃喃细语:“师妹……见不得你皱眉。”
莫让尘扣下她的手,数起她的手指,昏黄的光下两人不语,只余烛火跳动。
数完后,莫让尘拍了拍她的手:“师姐倒是没缺个什么。”
步辞盈撑着手看她:“想到什么了?”
“杀害的目标死亡方式太相似,应该有什么原因,可能是报复性的杀害,明天去查查那些受害人的事……特别是太尉,他的死按情报来看是最惨的。”
“确实,都差点被咬成肉泥了。”
步辞盈点了点桌面,叹了一口气:“皇帝活不了最关键的原因是他体内有阴邪之气,应该是被咬的时候传入他体内的。”
“阴邪之气由邪术生,这种邪术竟也还有人敢修,为了什么命也能不要?”
屋外有几声猫叫。
莫让尘回道:“会水落石出的。”
四人其实都不用睡觉,一般的修士都是整晚打坐。
“吱呀”一声,莫让尘最先推开房门,随后三人也推开门,个个精神奕奕。
莫让尘率先提议到太尉府,她们拿着昨日皇后给的诏令前往调查太尉一事。
太尉夫人得了消息,对她们态度极好,似乎也一心想要找出真凶,不过从太尉夫人身上并没有得到很多消息,只知道太尉其人有些风流。
太尉夫人也拿着手帕流泪,只道太尉怎么就死了?太尉夫人哭得肩膀微微耸动,眼圈都红了,看着消瘦不已,谁看了这幅景象都会心疼她。
她们把太尉夫人好好安慰一番,得了太尉夫人的允许去书房搜查。
周瑾意在去之前问了太尉夫人的姓名,太尉夫人抹泪对站在门口的她说了两个字:
“沈桃。”
周瑾意点头:“多谢。”
只问了路,一行人拒绝了侍女带路,穿过花园去往书房,夏知许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这问话真不好,让她们想起就伤心,我最见不得女子的泪。”
“没办法,还是得问。”莫让尘声音沉沉,低头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
所以太尉怎么就死了?
石子咕噜噜滚到假山前,假山的方向竟传出一阵动静,步辞盈往假山丢了阵法让凡人不可窥见她们进去的活动。
莫让尘大步往假山走去,转到假山后摸索一番,打开了机关,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孩。
几人面目相觑,夏知许从荷包拿出一包蜜饯递给她,引诱道:“小妹妹,你是谁啊?怎么知道这个密道的呀?”
孩童拿过蜜饯不语,周瑾意道:“她是太尉的女儿。”
“这样的机关只会有主人知道。”
莫让尘蹲下帮她把纸包打开,捻了一颗放在她嘴边:“别怕。”
女孩张开嘴吃了一颗,步辞盈趁机让莫让尘问她太尉之事。
“小妹妹,你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女孩对她摇头,莫让尘问她:“是不想说吗?”
“我没有爹爹!”女孩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几人眼神换来换去。
莫让尘继续道:“你爹爹不是太尉吗?”
“娘亲说他那样的人不是我爹爹。”女孩澄澈的双眼看着她。
“他对娘亲不好,娘亲一直忍着,有次我去拉他,被他打了一下,娘亲自那以后就说他不是我爹爹。”
莫让尘伸手紧紧抱住女孩,小声道:“抱歉。”
女孩的脸贴在她的颈窝,悄声说:“没事……你像我娘亲。”
“娘亲也喂我,会给我蜜饯然后说别怕,也会这样道歉抱我。”
莫让尘一把抱起她,用手抚摸她小小的脑袋,如同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女孩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莫让尘打开手一看发现是一枚方正的印章,雕了一只燕子在上面,玉被沁得血红,特别是角处颜色尤其深。
女孩抬头与她说话:“你们是要找他要东西吗?他欠过很多东西,这是我偷偷在那个地方捡的。我见过他拿这个,这是熙田玉做的,大熙最好的玉,我想要他也没给我。”
“那个地方”大概是太尉死亡地方的附近。
莫让尘收下,歪头看她,一只手帮她理了理头发,问她:“那这算不算小秘密?你能不能保守秘密?”
“唔,算吧……你放心我会遵守秘密的!”
孩童是听不得一点质疑的,激得马上就应了下来。两人击掌为誓,莫让尘抱着她从假山中走了出去,一行人去往书房里查找也没有发现新的东西。
此刻书房门突然被打开,白色的身影随光一起进来,太尉夫人冲进来抱住女孩,她水润的眼睛望向女孩:“娘亲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女孩用自己的小手为娘亲抹去眼泪,她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撒娇:“娘亲,别哭了……”
太尉夫人似乎也拿她没办法,捏捏她的脸:“你这孩子,又想蒙混过关!”
太尉夫人转向莫让尘她们为自己的失礼道歉,询问孩子有没有捣乱。
莫让尘摇头:“是我们的错,不知太尉夫人在找她,遇见了她没及时送她到你身边。”
太尉夫人抱着孩子,轻柔地抚摸她的脑袋:“我也是刚发现她没在自己的房里,到处都没找到才想起这来。”
她不知她怀里的小小孩童还侧脸眨眼,一脸的坚定。
莫让尘也多眨了几次,一边眨一边说:“眼睛进东西了。”
步辞盈趁机提了离开,胡扯她师妹每日得准时喝灵植朝……夕露,不然会浑身不舒服,特别是眼睛。
太尉夫人虽不懂但表示理解,送她们到门口。
走远之后莫让尘才拿出那个印章,步辞盈接过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
她举在眼前道:“上面也有阴邪之气。”
夏知许抢答:“这是参与了的凶器吧,这才染上的。”
步辞盈瞧了瞧上面的燕子,翻过来这刻的也是一个“燕”字。
“也不是太尉的姓,这样情意的礼物,怕不是关系颇深啊。”步辞盈指尖捏起晃了晃。
商量半天,四人还是决定再去问问其他受害者的家属,当她们满心以为还能找到许多线索时,没想到最终这些受害者的家属都闭口不言,基本是受害者的妻子开门,但看见她们就开始关门。
没办法,她们只好先从这个印章查起,一个“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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