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铁缓缓停在南亭南站,迎接林若风的,是这座小城的热浪。
林若风蹭陈老师家的车回到家。这个点她家是没有人的,放好行李后,她开车去了沈常逢所在的那家店。
饭点,这家店生意正好。
她走进去,马上有服务员热切道:“你好,几位?”
“两位。”她说。
“这边请。”
林若风被安排在靠门的二人座上,空调正对着她。
点好菜,那个叫钟远的服务员提一壶水出来,很快就看到了她,他绕路过来,说:“美女,来吃饭啊?”
“……嗯。”这次,不等他问,林若风抢先说:“沈常逢在吗?”
“他今天来了。”钟远说,“不过现在有点忙,用不用我告诉他?”
林若风说:“不用,我吃完就走了。”
钟远从旁桌拿了个空壶又走了。林若风有点紧张,其实她本想让钟远跟沈常逢说的,她想看看沈常逢会不会出来,如果他出来,那么正合她意。
但是她不太敢,总觉得还没到时机。
三个菜十来分钟就上好了,林若风特意点了辣椒炒肉和茄子豆角,一尝,还真是沈常逢做的。
她慢慢吃着,一碗饭见底,菜还剩下很多。
吃饱喝足,林若风找角度给菜拍了照片,发给了沈常逢。
下午两点,她正准备睡觉,忽然接到沈常逢的语音电话。
“喂。”
“怎么不叫我?”他问。
“你不是在忙吗。”林若风翻了个身,“菜很好吃。”
“那你吃完了吗?”
“……没有,一个人吃不完。”
沈常逢又问:“在休息啊?”
“嗯,打算睡一觉。”
“四点能醒吗?去做蛋糕。”
“你四点得上班了吧。”林若风说,“我现在去找你吧。”
“也行,我先过去,等会把地址发给你。”
”嗯。”
蛋糕店离林若风家不算远,推门进去,奶香味顿时挤进她的鼻腔,沈常逢坐在收银台边,听见动静,抬了眼。
“来了。”他头发剪短了些。
林若风说:“嗯。”
老板是个肥壮男人,站起来友善地说:“人到齐了吧,先跟我来。”
他先带着两个人换好服装。
林若风怕头发垂下来不方便,从包里掏出两根皮筋在洗手间绑,沈常逢就倚在门口看着她。
“还有点没梳上去。”他提醒到。
林若风伸手抓了把,“还有吗?”
“还有。”
“……在哪?”
“我帮你?”
“嗯。”
沈常逢用指尖帮她把掉在外面的一捋头发勾起来,制造了一次如蜻蜓点水般的肢体接触。
林若风后脖颈痒了痒。
“这里。”他说。
“好。”林若风飞快抓过那些头发,三两下将头发盘起,对着镜子理了理。
沈常逢盯着镜子,有些失神。林若风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啊。”他避开她的视线,“走吧,去里面洗手。”
老板将后厨留给两人,出去时候说材料可以尽情用。
沈常逢找好器材,问:“你想做什么样的?”
“我找找。”
林若风打开社交软件找了一圈,选中一个淡紫色的水果蛋糕。
沈常逢看了后,问她想吃些什么水果。
她随口说了几样。
蛋糕胚老板早就给烤好了,沈常逢说得修一修,林若风端着水果去水池边,听见沈常逢翻找工具的声音。
洗好蓝莓后,她回头看了看,沈常逢就站在洗水池边,背半躬着,手臂架着,专注地修剪蛋糕胚,头顶的冷光灯打在他脸上,而他忽然朝她看过来,睫毛阴影落在脸颊上。
“专心点。”他说。
林若风很仔细地将水果洗干净,装好放过去,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沈常逢给她拿来一袋子可食用颜料,“调色。”
他快速调出一碗奶油。
林若风就凭着感觉调出一个紫色,拿给沈常逢看,他称赞道:“好看。”
“颜色会不会重了?。”
“不会。”
“好。”
沈常逢用切到把蛋糕胚切成三块,末了,用左手将水池边的椅子拖过来,示意林若风坐下。
“怎么,没有我的活了?”林若风问。
沈常逢洗了把手,说:“想放水果吗?”
“可以。”
沈常逢把林若风选的水果一一切好,放入盘中随她发挥。
他也搬来椅子,在林若风身边坐下。
林若风摆好芒果,抬眼,沈常逢飞快移开了视线。
“怎么样,还可以吧。“她忽略他的动作,问道。
“不错。”沈常逢看向蛋糕,“你还是有天赋。”
“真假的。”林若风往蛋糕上挤了些奶油,学着沈常逢演示的手法,把第一层刮平,“还可以吧。”
“手法得当。”沈常逢说,“非常好。”
“那你觉得第二层放什么好?”
“香蕉吧,都爽口。”
林若风慢慢铺上一层香蕉,问:“你经常来这做蛋糕吗?”
“偶尔来。”沈常逢说,“老板要做生意的。”
林若风笑笑:“你可以来打下手啊,手艺这么好。”
沈常逢说:“我就是个业余的,真打起下手来,怕拖累老板。”
“不至于吧,你能做好饭,蛋糕应该也能做好。”林若风觉得第一层奶油没怎么弄好,这次让沈常逢来铺奶油。
他不紧不慢地转动工具,奶油马上成了她想象中的样子。
“还是你厉害。”林若风说。
“运气。”
沈常逢将第三块蛋糕胚放好,把工具递向林若风,“你来封胚。”
林若风托着脸,说:“我想吃榴莲千层,要你做的。”
沈常逢随即一愣,似乎没想到她的思维会跳脱地这么快,等反应过来后,马上说:“可以啊。”
“好。”要求得到满足,林若风的开心溢于言表,“失败了你要给我补救啊。”
“好。”
“你这次培训还顺利吗?”沈常逢问。
“顺利啊,还拿了个优秀学员呢。”
“真厉害。”他说。
“那个对我来说没什么含金量的。”林若风越做越上手,舍不得停下来,生怕在那一瞬间毁了,“我又没有编制。”
沈常逢问:“那你有考编的打算吗?”
“应该会吧,不然不稳定啊。”她说,“不过考了之后应该会换个学校,我其实还挺喜欢明安的。”
“打算什么时候考?”
“明年吧,趁着我还有心气。”
林若风把蛋糕顶部抹好奶油,把侧边留给沈常逢,“你来吧,我有点怕了。”
沈常逢慢慢动起来,林若风盯着他的脸看了十来秒,问:“你呢,打算在南亭待到什么时候?”
“还不清楚。”他说,“得看看情况。”
林若风想了想,说:“沈常逢,不是我泼冷水啊,实际上那条街上的店,就没有超过三年的。”
“我知道。”
“嗯,你做好心理准备。”她说,“当然我肯定会经常去捧场的。”
“嗯。”
蛋糕要冰半个小时,在这段时间,林若风让沈常逢陪她去隔壁街商场里逛逛。
其实这个商场已经慢慢归于倒闭,大部分南亭居民都往城北新开的,也更加时尚的商场去了。
所以这里面也更加凉快,一楼很多服装店门口都贴着“尾货清仓”“旺铺转租”等字样。
二楼是饮食区,林若风找了家咖啡店,进去点了两杯店长推荐的饮品。
店里少有人,有的只是几个等出餐的快递员。
林若风说:“听我学生说这家咖啡不错。”
沈常逢问:“他们不怕苦啊?”
“这点苦算什么,他们肯喝的东西多了去了。”林若风说。
沈常逢说:“我就不太爱喝,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人各有其所好嘛。”林若风看着他,“最近太阳好大,你每天送餐不热吗?”
“热啊。”但有什么办法,“车动起来就不热了。”
林若风想了想,说:“我前些天骑我妈小电驴出门买菜,被照得眼睛都睁不开。”
“对,眼睛是受不了。”
“那你没想过买副墨镜戴戴吗?”
“……”沈常逢很疑惑似的,“我不常跑,戴着墨镜出门,别人看了以为我装逼呢。”
“这有什么。”
林若风从包里掏出那副包装精致但在她此刻看来毫无意义的墨镜,“送你一副,就当用来挡沙子。”
“你要是早说要送我墨镜,我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拿人手短的道理沈常逢还是懂的。
林若风说:“早说了就不会看透你的本质了。”
沈常逢笑:“我的本质可没那么容易被看穿,东西我收下了,谢谢。”
“……”林若风接下饮料,“你能让它发挥出十分之一的用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了。”
“应该可以做到。”
“……”
这人怎么老是让人无语。
拿到蛋糕后,临近五点,沈常逢挂了两通电话,林若风对他说:“有事就去吧,刚好我一个人能吃完。”
“本来就是给你一个人的,小六寸的蛋糕,两口就没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找你吃宵夜?”林若风在心里盘算了好久,想约他出来,但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好,刚好借着这个时机说了。
沈常逢说:“周天吧,我有半天假。”
林若风:“说得这么肯定,别到时候又跟我说有什么急事。”
“不会有急事。”他回道,“我能有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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