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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周承宁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待到视线重新聚焦,明黄色的床幔映入眼帘,转头,入眼是正焚着的檀香的香炉,烟气袅袅。他这才缓和了呼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坐起了身子。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手持长剑向自己逼近的众臣,和走在他们之前的瑞王。瑞王......他微眯起眼,这或许是上天给自己的启示。他想着:等一下传舒朗过来问一下他的近况吧。在梦中他被对方的长剑刺穿了胸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龙椅。他心有余悸的低下头,确认自己的胸口并没有多出一个血窟窿。

陈谨一听到内室有响动传出就走了进来,见周承宁只是坐起身,还没吩咐,便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午时三刻刚过。”陈谨恭敬地回道,又悄悄打量起周承宁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陛下可是又睡得不安稳?是否传李太医来?”

周承宁摆了摆手表示拒绝,由旁边的宫女伺候着冠发,换上外袍。一系列动作结束之后,周承宁挥退了身边的宫女,陈谨也看着他的脸色将宫中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一向雷厉风行的周承宁,此刻却没急着回到正殿处理政务,而是又坐回了床边,陈谨在他身边多年,这样的状况也是第一次见,心中不免紧张起来,他向周承宁身边靠近了两步,声音轻的像是害怕惊醒了睡梦之中的人:“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是刚刚的梦境实在是让他心神不宁,但这种事又能向谁去说?周承宁抬手扶额,说了句无妨,紧接着又缓了半晌,才好像将自己的魂招了回来。“宫外头有消息进来吗?”

陈谨明白周承宁这是在问闻人止那边是否来了消息,但他心中疑惑,先前出宫时,他记得周承宁亲**代了闻人止近日里朝臣人人自危,都或多或少提高了警惕,若是他有吩咐会叫人传信出去,叫对方等候即可,如今却为何又向自己询问起宫外有没有消息进来?陈谨斟酌着不知如何回话,甚至忧虑起是否自己听到太多看到太多,还是惹来了帝王的猜忌。周承宁却在一片寂静中,恍然般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吩咐,他边站起身迈步向正殿走去,边开口道:“最近政务繁多,只记得快到了日子,竟把这事忘了。”

陈谨赶忙迈步跟上,心中如释重负,“许是近日里有些劳累,奴才晚些去吩咐膳房做些药膳,给陛下补补身子。”

周承宁顺手拿过奏折,目光却瞥见自登基以来就一直放在自己书桌一边的那卷门派地图,“那你现在便去吧,传舒朗来,他在这伺候着便是了。”陈谨应声告退。

书桌之后,修长的手指掠过捆着地图的绳结,政务虽多却没什么要紧事,倒是武林盟会近在眼前,不免要好好谋划一下。周承宁眼底罕见的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究竟是敌是友,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我们所处之地是玄昭城,乃是大乾的都城。”二十七手中不知哪里捡来的木棍,在沙地上戳了一个小坑,“玄昭城在中州地界内,中州也就理所应当成了大乾发展的重中之重。”她转头分别看了眼一左一右的闻人逸和五十五,这两个人也算是机要人员,竟然连六大门派的地理位置和武学都不明确,也不明白他们先前是在执行哪门子的任务。

“哎呀哎呀,中州,九州什么的我们都清楚,我也知道养剑宗在江州清郡,直接介绍那五个的就好了。”闻人逸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却在触及二十七凶狠的眼光时收住了话头,做个了请的手势,示意她继续。五十五倒是一脸好奇,毕竟他也不晓得大乾内还有所谓的“九州”。

“各门各派从大乾建国以来就一直存在,甚至有些门派还早于此,云汉楼能一直以来稳坐第一的宝座也和这有关,众多门派经历合并,分裂,先前六大门派鼎立的局面大概稳定于先帝在位时期,大概有十年的时间......五十五你有什么要说的?”二十七终于无法继续忽视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五十五,开口问道。

“九州是哪九州?”五十五转头对上闻人逸震惊的目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仔细听着,现在会讲到。”二十七在中州四周画上八个圈,一个个解释起来,“若是大致以中州为中心,它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为:阳州、江州、云州和苍州,东北翰州,西北幽州,西南玉州,东南琅州。”她端详着五十五的神情,补充道:“只是大概方位,州的划分并不完全是个九宫格形状,中州更偏东一些,各州的面积也并不均等。”看着五十五点了点头,她才继续向下说道:“中州之内的门派是无名寺,就是那个中州内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他们接受香客供奉,财力雄厚,以精湛的棍法出众,张嘴就是佛号,打打杀杀的事情却也没少做。”二十七语气里透露出一些轻蔑,闻人逸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那群老家伙朕倒是并不担心,”周承宁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无名寺,声音里透出十足的底气,“嘴上说着慈悲为怀,最初也不过是草莽出身,如今既然如此看重他们所谓的衣钵,那么想必只要搬出朕正统的身份就能让他们哑口无言。”

“是,”身边的舒朗应声道:“从察卫营探查的结果来看,现任住持慈敬不足为惧,无名寺一派应当会在武林盟会上站在陛下一边。”他顿了顿,目光下移,“三清观向来不问世事,保持中立,应当也不会对陛下构成威胁。”

“只是人心难测,他们的机关术神乎其神,一旦偏离中立之地,哪怕只是一点点,若是倒向我们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不然,就是下一个应当铲除的目标。”周承宁眯起眼,似乎已经在心底谋划起来,身边的舒朗早在他提起“人心难测”四个字时,心思就跟着飘忽起来,早年他跟在还是三皇子的周承宁身边之时,对于主子挂在嘴边的“伴君如伴虎”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走到这一步,他也正时刻被这种感觉包裹着,周承宁对自己的猜忌质疑他也早有所感,也因为此,他死守的忠心才让他更加痛苦,他时常苦恼自己究竟还要再做些什么,才能向他一心侍奉之人明白自己的满腔忠诚。他的目光落在绣着龙纹的衣袍之上,想不明白,只单单向前一步,竟也能让人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承宁却对舒朗的一系列心理活动无知无感,只是认真的思索起三清观倒戈的可能,“朕在想,虽说三清观避世,但是也不可能对目前的局势毫无所感,若真是个明白人,就应该明白只要他们继续保持中立,朕就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其余门派的纷扰更与他们无关,那么目前也就不用担心三清观会出现变故。”

“据说阳州四季如春,风景如画,若是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我也不会想被卷入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之中。”闻人逸感叹道,此刻在他的想象中,三清观坐落在深山之中,旁人寻觅不得,其内人人都是仙风道骨,不食凡间烟火,所修机关之术只用来保卫门派,防止自己被凡夫俗子们发现。

二十七见这两人都沉溺进了自己的想象之中,赶忙抬手在他们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三清观没什么神秘的,阳州华亭郡,郡中主街尽头上的道观,那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看着闻人逸诧异的神情,二十七认真的对他点了点头,“是真的,在探查时我去过。”她抬手一指五十五,“五十五也在,不信你问他。”五十五依旧是一脸憨样,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接下话茬道:“而且他们的弟子也不是什么仙风道骨,只是每日在大街上闲逛,到处拉着本地的居民说要给人家算命,搞得当地人烦不胜烦。”

“喂,你也去过,那你刚刚为什么还一副面露向往的样子啊。”闻人逸来不及惋惜三清观在自己心中支离破碎的形象,向着五十五质问道,“因为那里确实风景如画,你刚刚那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而已啊。”看着五十五透露出些无辜神色的目光,闻人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十七看出他的失落,赶忙继续说道:“要说神秘,这几大门派里最神秘的应该是坐落于云州内的隐宗,只是听名字你也大概想象得到,如今是否依旧在云州地界内也不清楚,神秘的只剩下了一个名头在。”

“那为何还能常年保有六大门派之一的名头?那里的弟子们真的很强?”闻人逸好奇的出声询问道,二十七的情绪一下子激昂起来:“问得好!这就不得不提到隐宗的长处——用毒。”她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隐宗用毒简直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据传言,毒药的毒性,毒发的时长,他们都可以掌控,甚至还能根据要下毒的对象来确定毒药的种类而对其他人无害,无色无味更是最基本的了。”

“这么厉害!”闻人逸瞪大了眼睛,但还是有些质疑,“但你这些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那你说说,如若不然,六大门派早可以把它踢出前六的位置,一直存着它的名头,还不就是忌惮对方的实力。”闻人逸一怔,心说二十七说的确实有理,江湖上弱肉强食早已是规矩,如果关于它的传闻都是假的,那么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也早就该被吞并了才对。

“哑口无言了吧,”二十七嘿嘿一笑,“但你若是还是不信,大可自请前去探查,察卫营派出过不少小队都是无功而返,你急着建功立业,要不要去试试?”

“我......”“他不能去!”闻人逸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五十五激动地打断,“云州那种深山老林的地方,很危险的。”二十七翻了个白眼,似乎都不想正眼看他,“你害怕虫子直说就好了。”

什么啊,闻人逸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原来只是害怕虫子而已。他的目光又落在沙地上的云州之上,二十七的提议也未必不可行。

“隐宗也确实是朕最拿不准的,可有探查到他们会不会出席武林盟会?”“回陛下,去探查的队伍按理已经到达了云州,但目前还没有消息回来。”周承宁点了点头,舒朗看着从刚刚开始就被他捏在手中的香囊,或许周承宁从未意识到,但每每当他遇到难题时,他都会握紧腰间的香囊。

“这件事朕交给你来安排,若是目前这支小队迟迟没有动静就再派一支出去,武林盟会已经临近,务必在这之前找到隐宗的人,若是他们不参加也就罢了,若是参加,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若是能够拉拢,那么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接受。”

“是,属下明白。”舒朗出声应下,等待着周承宁接下来的吩咐。

“猎风门没什么不妥吧?”

“是,自从他们和陛下签订契约以来没有异动,在武林盟会上必定会支持陛下的决断。”

“一群和牲畜同吃同住的家伙,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驯兽的本领朕也略知一二,这一群恶狼,给他们丢些肉便是。”

“这一个门派的势力竟能横跨两州。”“嗯,苍州和翰州位于北方边境,气候严寒,耕地稀少,那里的居民大多靠狩猎为生,猎风门的建立也有很强的地域特征,他们善用刀,弓,门派中驯养恶狼,鹰隼,弟子都是好斗的性格,或许和察卫营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十七说着,和五十五对视一眼,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让闻人逸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怎么?这个门派和察卫营有些纠葛?”

二十七面露难色,五十五也罕见的有些瑟缩,这二人的反应更是激起了闻人逸的好奇心,让他打定了主意想要追问到底。二十七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察卫营唯一一次大减员,就是因为和猎风门的交手......”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闻人逸从中听出了恐惧,“那九十六也就是......”

五十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三人之间一下子沉默下来。闻人逸不知该如何拯救眼下的气氛,只能岔开话题道:“那云汉楼呢?位列六大门派之首,一定也是个狠角色吧。”

二十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边说着边站起了身:“关于云汉楼五十五也了解,叫他给你讲吧,我有些累了,回去歇一下。”

“诶......”闻人逸想叫住她,二十七却已然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哎哟,我突然想起来十二有事找我,等九十五回来你叫他讲给你听。”五十五说着,也是脚下不停的离开了校场。

“喂......”两人蹩脚的借口,也让闻人逸明白了曾经那场和猎风门之间的战斗一定是凶险万分,如若发生在察卫营成立之初,定然是给两人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只是当今陛下彼时应该还是太子,又为什么要与猎风门有交集?刚刚成立的察卫营,又为何有实力一挑猎风门这样底蕴雄厚的门派?

疑问接踵而来,闻人逸的脑中也再没有空间留给他们,只得先藏进心底。他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决定去碰碰运气,希望能找到五或者八。

“云汉楼,守着第一的位置这么久,想必不会轻易放手,我想我们也还是该做好和对方交手的准备。”说起这事,舒朗不自觉地想起元宵那天的经历,若不是一六七看出异常,那天不知最后该如何收场。

“纵使有心,也不能师出无名。”周承宁捏了捏眉头,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只能先稳住他们,再做安排,这事就先放着吧。对了,瑞王最近如何?”

舒朗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摸不准自家主子问出这问题的用意,只能斟酌着回应道:“瑞王几乎每日都会来守御卫,询问一下宫中巡逻,布防的相关事宜,很是尽心,想来是的的确确想为陛下分忧。”

周承宁没应声,只抬手示意舒朗退下。

已然到了掌灯时分,有下人轻声靠近点燃书桌上的蜡烛,又小心罩好后匆匆离去。灯光映照在周承宁的侧脸,给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脸上罩上一层阴影。

当真只是尽心而已?当真是想为自己分忧?他强压下心底的怒意扬声叫了陈谨上前,“传朕口谕,明日传瑞王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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