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警觉地看向肖然,后者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她伸手取过四郎手中的甜糕,轻轻嗅了嗅,然后皱眉道:"肖然,你又调皮了。"
肖然吐了吐舌头:"阿絮姐真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阿絮仔细检查甜糕,果然发现里面混入了细碎的辣椒。她严厉地看着肖然:"肖然,不许欺负你哥哥。"
四郎还是一脸茫然:"怎么了?"
阿絮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这甜糕里被人加了辣椒,你若是吃了,嘴都要辣肿了。"
肖然不服气地嘟囔:"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四郎却丝毫不介意,反而笑着揉了揉肖然的头发:"小然还是个孩子,爱闹一些也是常事。"
这番宽容大度的态度让阿絮有些惊讶,也让肖然愣了一下。平日里肖然虽然表面答应不捣乱,但心里对这个冒牌"哥哥"始终充满敌意,时常想方设法捉弄他。可四郎不仅不生气,反而处处包容,这让肖然更加不解。
"哼,我没工夫陪你们玩。"肖然转身跑开,去了庭院的另一端。
四郎有些失落地看着肖然远去的背影:"夫人,小然似乎不太喜欢我。"
阿絮柔声解释:"别在意,他只是...不习惯有个哥哥。"
四郎点点头,眼中满是理解:"我会慢慢让他接受我的。"
阿絮心中一颤,这场戏演得越久,她就越发愧疚。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四郎,与传闻中冷酷无情的药王谷少主判若两人。她时常在想,若是他恢复记忆,是否还会如此温柔?
就在这时,四郎忽然站起身:"夫人,我去取些花来插在你房中的花瓶里。"
阿絮还未来得及阻止,四郎已经走向庭院角落的花丛。石径湿滑,四郎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四郎!"阿絮惊呼一声,飞奔过去。
四郎已经摔倒在地,右手狠狠刮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鲜血顿时涌出。
"疼吗?"阿絮心疼地扶起他,检查他的伤口。
四郎勉强一笑:"不碍事,只是皮外伤。"
阿絮却不管不顾,扯下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起来:"你坐着别动,我去拿药来。"
四郎望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柔情:"夫人,有你在身边,就算受伤也是甜蜜的。"
这句话让阿絮心头一震,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不敢抬头看四郎的眼睛,只是低声道:"别胡说,伤口要紧。"
很快,阿絮取来药箱,熟练地为四郎处理伤口。她的动作轻柔却有力,显示出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利落干脆。
四郎痴痴地看着她:"夫人的医术真好。"
阿絮心虚地笑了笑:"这点小伤,谁都会处理。"
"不,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细心。"四郎认真地说,"夫人,我虽然记不起过去的事,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是真心实意的。"
阿絮的心猛地揪紧了,她不敢看四郎的眼睛,怕自己的愧疚会被他察觉。
天色渐晚,四郎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肖然早已离去,只剩下阿絮和四郎二人在庭院中赏月。
夜风微凉,四郎见阿絮似乎有些冷,立刻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夫人,别着凉了。"
阿絮被他的体贴所触动,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四郎大胆地搂住她的肩膀,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天上的明月。
"夫人。"四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天色已晚,你可要与我一起睡?"
这句话如同一块燃烧的炭,瞬间烧红了阿絮的脸颊。她猛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你、你伤着呢,我...我去别的房间睡。"
四郎一脸困惑:"可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何不能同床共枕?"
阿絮急中生智:"你...你的伤还没好,我怕碰到你。而且...而且我睡相不好,会踢人的。"
四郎却不以为然,站起身来向她靠近:"没关系,我不怕疼,也不怕被踢。夫人,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眼看四郎越来越近,阿絮慌乱中推了他一把,想要制造距离。没想到四郎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竟直接跌入了旁边的小池塘中!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四郎!"阿絮惊呼一声,急忙跑到池边,看着落水的四郎。
四郎浑身湿透,却不恼怒,反而抬头看着阿絮,笑容天真无邪:"夫人,是要洗澡吗?"
这句话让阿絮哭笑不得,她伸手将四郎拉上岸,歉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四郎笑着摇头:"没关系,能看到夫人关心的模样,我落水也值得。"
阿絮站在旁边,眉头微蹙,心底不禁升起一阵怜惜。
“夫人,段家的老爷请您过去大堂,有要事相商。”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恭敬,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意味。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站起身来,朝管家看去:“我知道了。”
走到大堂时,段兴德正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到来。
“大爷,夫人来了。”管家恭敬地报了一声。
段兴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阿絮坐下。他的目光依旧没有温度,冷得如同那一座远远不可触及的冰山:“阿絮,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阿絮坐下后,默默地低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段老爷,您有何指示?”
段兴德脸上带着冷笑,一扫阿絮那有些紧张的神色,轻蔑地说道:“阿絮,药典的事情……进展如何?”
阿絮深吸一口气,勉强掩饰心底的慌乱:“这才几天啊,你给我这么一个傻子,他连药方都不会看,更别说什么药典了。我、我无从下手。”
段兴德立刻怒目相对:“你可别耍什么花招,否则那小乞丐性命不保!”
阿絮冷笑一声,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段老爷这般威逼,与强盗何异?既如此,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段兴德眼中凶光毕露,枯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房门被猛地撞开,四郎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发梢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板上。他冷冽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段兴德身上。
"夫人,"四郎缓步走进来,声音低沉,"他们是什么人?"
阿絮迅速调整表情,故作镇定道:"四郎,这人是京城有名的欺诈商人,专门骗取珍贵药方。你失去记忆前曾告诉我,要当心此人。"
四郎脸色立刻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原来如此。"
段兴德怒极反笑:"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他一挥手,身后几名壮汉立刻上前,"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无情了!将她抓起来!"
眼看壮汉们向阿絮扑来,四郎突然上前一步,身形如电,一掌击出,那名壮汉竟被直接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昏迷。
段兴德大惊失色:"你...你恢复武功了?"
四郎冷冷地看着段兴德,眼中杀气凛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敢伤我夫人者,死!"
说罢,他身形一闪,已经来到段兴德面前,五指成爪,直取其咽喉。段兴德仓皇后退,却还是被四郎一掌拍在胸口,顿时气血翻涌,脸色惨白。
"撤!快撤!"段兴德惊恐地喊道,带着手下狼狈逃窜。
四郎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回到阿絮身边:"夫人,你没事吧?"
阿絮震惊地看着四郎,第一次见到他展现出如此强大的武功。这哪里像是一个失忆的病人?分明是身怀绝技的武学高手!
"我...我没事。"阿絮结结巴巴地回答,"四郎,你的武功......"
四郎似乎也有些惊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些。见到那人要伤害你,我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觉醒了,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阿絮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四郎武功恢复,意味着他可能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一旦他想起过去,知道自己被骗,后果不堪设想。
四郎却丝毫没有察觉阿絮的忧虑,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夫人,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望着四郎湿漉漉却英气勃发的身影,阿絮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不是怕段兴德的威胁,而是怕四郎恢复记忆后,会恨她欺骗了他的感情。
"我们回去吧。"阿絮轻声说,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你需要换身干衣服。"
四郎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向屋内走去。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阿絮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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