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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寒毒

月华如水,浸透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沈砚蜷缩在帐内角落,右手死死抵住心口。三根银针扎在锁骨下方,针尾微微颤动,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闪烁着冷光。从子时开始,那股寒意就从骨髓里渗出来,像无数冰虫在血管里爬行。

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沈砚咬住下唇,将一声闷哼硬生生咽回去。右手掌心那个被冰镜接触过的位置,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细看能看到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是冰丝。

"找到......火种......"

雪祭司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如同毒蛇吐信。沈砚知道这是幻觉,却无法阻止冷汗浸透里衣。更糟的是,随着寒意加剧,他眼前开始浮现陌生的画面——冰封的宫殿、戴着银面具的人群、还有被锁在祭坛上的两个孩子......

"呃!"

一根银针被剧烈的颤抖逼出穴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砚摸索着去捡,手指却不听使唤。就在这时,帐帘突然被掀开,月光泼洒进来,勾勒出裴云川高大的轮廓。

"阿灼?"

裴云川的声音瞬间绷紧。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沈砚的手腕,触到的温度让他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

"什么时候开始的?"裴云川扯开沈砚的衣领,看到那些银针的位置后脸色更加难看,"你每晚都这样?"

沈砚想解释,却被一阵更剧烈的寒颤打断。他的睫毛已经结上细霜,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冰晶。裴云川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外走。

"不行......"沈砚虚弱地挣扎,"会伤到你......"

裴云川充耳不闻,抱着他直奔主帅大帐。亲卫们见状纷纷退避,只有阿穆尔壮着胆子跟上:"将军,需要叫军医吗?"

"把墨夷找来!再备一桶热水!"

大帐内炭火熊熊,裴云川却仍觉得冷——沈砚的身体像个冰窟,不断散发着寒气。他小心地拔出剩余两根银针,发现针身已经覆满冰晶。

"为什么不告诉我?"裴云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沈砚闭了闭眼:"将军...最近...青痣发作...更频繁了......"他断断续续地说,"不能再...分担我的......"

裴云川的手顿住了。确实,自从雪山回来后,他锁骨处的青痣几乎每日都会灼痛。触碰时看到的不仅是记忆碎片,还有令人不安的未来片段。但沈砚怎么知道的?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沈砚勉力抬起右手,轻触裴云川锁骨处的青痣:"我们...印记相连...你痛...我感......"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突然被裴云川攥住。两人的印记同时亮起微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入沈砚体内,暂时压制了肆虐的寒毒。沈砚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将军看到了什么?"他突然问,"在青痣里。"

裴云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什么。"

"骗人。"沈砚轻笑,随即被咳嗽打断,"每次...说谎...你都...抿唇......"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墨夷抱着药箱匆匆赶来。老祭司检查沈砚的状况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冰傀毒已经侵入心脉,必须尽快找到源头!"

"是冰镜。"裴云川简单解释了泉边遭遇,"那东西在他体内留了毒。"

墨夷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从药箱取出一个玉盒:"这是当年沈大人留下的'焚霜散',能暂时压制□□。"他犹豫了一下,"但要根除,恐怕需要找到下毒之人。"

裴云川接过药粉,用温水化开,小心喂给沈砚。药效出奇地快,沈砚皮肤上的青白色渐渐褪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墨夷又留下几包药粉,叮嘱每日服用后,识趣地退出了大帐。

"现在能说了吗?"沈砚的声音恢复了些力气,"青痣里看到了什么?"

裴云川沉默地往炭盆里添了几块炭。跃动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将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藏得更深。

"你站在血泊里,"他终于开口,"手里拿着冰刃。"

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还有呢?"

"我胸口插着你的银针。"裴云川指向心脏位置,"而你......"他顿了顿,"你在哭,但流下的不是泪,是冰晶。"

帐内陷入长久的寂静。炭火偶尔爆出几声轻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沈砚慢慢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掌心——那里还留着冰镜接触后的淡淡痕迹。

"雪祭司说......"他声音很轻,"双生子必有一死。"

裴云川猛地抬头:"他还说了什么?"

"通过冰镜传来的信息很零碎。"沈砚皱眉回忆,"提到'火种'、'真正的赤君',还有......"他突然停住,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沈府管家?"

裴云川立刻反应过来:"那个本该死在洪水里的老管家?"

沈砚点头,脸色更加苍白:"□□发作时,我看到他站在冰傀军队前面......手臂上有银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那个自称"雪祭司传人"的北狄少年临死前的话。如果雪祭司真的培养了继承人,甚至复活了已死之人作为冰傀,那么青州堤坝下的秘密恐怕比想象的更可怕。

"天亮后我派人去查。"裴云川给沈砚裹紧毛毯,"你先休息。"

沈砚却抓住他的手腕:"将军,如果有一天我......"

"没有如果。"裴云川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不会让那个未来发生。"

??????

三日后,斥候带回惊人的消息——北狄边境确实出现了一支"活死人"军队,为首的正是沈府当年的老管家沈忠!更诡异的是,这支军队昼伏夜出,专挑水利设施下手,已经破坏了边境三处堤坝。

"沈忠从小照顾我长大。"沈砚盯着地图上被标记的红点,手指微微发抖,"他若活着,绝不会伤害平民。"

裴云川若有所思:"除非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沈忠。"他指向那些被破坏的堤坝位置,"看,这些点连起来像什么?"

沈砚仔细端详,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些红点组成的图案,赫然是放大版的青州水系图!

"有人在复原当年的布局。"裴云川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且用的是活人冰傀。"

当夜,一支精锐小队悄然离营,直奔最近的被毁堤坝。裴云川和沈砚扮作商旅,沿着干涸的河床前进。月光下,那些龟裂的河泥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白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

"将军小心。"沈砚突然拉住裴云川,"前面有人。"

河堤拐角处,几个身影正机械地挖掘着什么。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诡异。裴云川示意亲卫隐蔽,自己带着沈砚悄悄靠近。

距离拉近后,恐怖的细节清晰可见——那些"人"的皮肤泛着尸青,眼睛浑浊无神,胸口都有个针眼大的小孔。最前面的老者穿着北狄服饰,但那张脸沈砚绝不会认错:

"忠叔......"

老者动作一顿,缓缓转头。月光下,他的右臂衣袖滑落,露出的不是老人应有的皱纹,而是密密麻麻的银纹!那些纹路与沈砚当年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加暗沉。

"小少爷?"老管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您终于来了......"

沈砚上前一步,却被裴云川拦住。老管家见状,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将军还是这般警惕。"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里有个与沈砚曾经相同的泪痣印记!

"看到了吗?"老管家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我才是真正的赤君!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沈砚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裴云川的刀已经出鞘,寒光直指老者咽喉:"装神弄鬼!"

老管家不躲不闪,反而迎上前:"杀了我,小少爷体内的□□就会爆发。"他歪头看向沈砚,"您没感觉到吗?每次发作,是不是都听到雪祭司大人的声音?"

沈砚的右手突然剧痛,那些潜伏的冰丝再次活跃起来。他咬牙忍住呻吟,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裴云川见状,刀锋已经贴上老管家的皮肤:"解药。"

"解药?"老管家大笑,"他中的不是毒,是觉醒!"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突然覆满冰霜,"雪祭司大人说得对,双生子终将相残......"

话音未落,老管家的身体突然膨胀!裴云川一把拉过沈砚,青翼瞬间展开护在身前。下一秒,老者如同充气过度的皮囊般爆裂,无数冰锥四散射出!

"小心!"沈砚猛地推开裴云川,自己却被三根冰锥刺中肩膀。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冰锥一接触血液就开始融化,像活物般钻进伤口。沈砚的脸色瞬间惨白,右手的银纹重新浮现,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蔓延!

"阿灼!"裴云川抱起他就往回跑,"坚持住!"

沈砚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恍惚中,他听到雪祭司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来吧...回到你该在的位置...赤君......"

"不......"沈砚挣扎着保持清醒,"将军...火泉...要去...火泉......"

裴云川立刻改变方向,抱着沈砚跃上战马,向雪山疾驰。亲卫队想要跟上,被他厉声喝退:"清理那些冰傀!一个不留!"

??????

火泉依旧蒸汽氤氲,但水位比上次低了许多。裴云川抱着沈砚踏入水中,发现对方的体温低得吓人,肩上的伤口已经结冰,银纹更是蔓延到了脖颈。

"醒醒!"裴云川轻拍沈砚的脸颊,"不能睡!"

沈砚勉强睁开眼,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将军...看到...壁画......"

裴云川这才注意到,由于水位下降,泉底露出了部分石壁。那些被常年浸泡的岩石上,隐约可见古老的彩绘。他将沈砚靠在岸边,自己潜入水下查看。

模糊的壁画描绘着两个背对背站立的人影,一个周身缠绕火焰,一个被水流环绕。令人惊讶的是,两人之间没有对抗,而是通过某种符文相连,形成完美的平衡。最下方的文字已经模糊,但能辨认出"双生同心"几个字。

裴云川浮出水面,将这个发现告诉沈砚。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心口:"玉碎...父亲说...关键在......"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银纹完全覆盖了心口!裴云川不假思索,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让胸前的半凤印记紧贴沈砚的心口。两人的印记相触的瞬间,泉水突然沸腾,形成一个漩涡将两人卷入中心!

水底,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沈砚心口的银纹与裴云川的火凤之力相互纠缠,最终在两人之间形成完整的凤凰图腾。更惊人的是,那些被□□污染的血液开始从伤口排出,在泉水中凝结成红色冰晶,又很快融化消散。

当最后一丝银纹褪去时,沈砚终于恢复了平稳的呼吸。他疲惫地睁开眼,发现裴云川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后怕。

"壁画......"沈砚虚弱地说,"初代双生子...不是相克......"

裴云川点头,将他搂得更紧:"雪祭司篡改了历史。"他指向泉底,"真正的双生之力是互补的。"

沈砚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冰晶的黑血。裴云川连忙检查他的状况,却发现那些银纹已经全部消失,连右手掌心的冰镜痕迹也不见了。

"将军......"沈砚握住他的手,"我看到了......"

"什么?"

"青痣显示的...未来......"沈砚的声音很轻,"血泊中的不是我...是雪祭司的傀儡...他复刻了我们的样貌......"

裴云川心头一震:"你确定?"

沈砚点头,指向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画面...那个'我'...右眼没有疤......"

裴云川这才想起,沈砚十四岁练箭时曾被弓弦划伤右眼角,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疤。这个细节外人绝不可能知道,更别说完美复刻。

"所以未来可以改变。"裴云川如释重负,随即又绷紧神经,"但雪祭司显然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沈砚望向逐渐平静的泉水:"他在找火种...真正的火种......"突然想起什么,"忠叔临死前说...我中的不是毒...是觉醒......"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雪祭司复活的不仅是冰傀,还有某种古老的力量,那么他们面对的就不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仪式。

"先回去。"裴云川抱起沈砚,"墨夷应该查到了什么。"

当他们离开火泉时,谁也没注意到泉底壁画上的双生子图案悄悄发生了变化——原本背对背的两个人影,现在变成了面对面相拥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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