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浒黎醒来的前后,被赖明荣带回府上的巧翠,也悠悠转醒。赖明荣早以迫不及待想要弄清,她进去前,巧翠和赵浒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巧翠心里有鬼,她与梦小蝉交手之事,自然不能告知赖明荣。
“所以你是说有个蒙面人突然闯入,将你打晕了?”看着同以往一样乖顺的脸,赖明荣思索了片刻,“难道是燕铭哥哥的人?”
巧翠委屈道:“女婢也不清楚。小姐,现在可怎么办呀?”
赖明荣皱着俏眉,“静观其变,若赵浒黎前来质问,我就当面与他挑明,他又能如何?”
“女婢幸好有小姐护着……”
赖明荣杏仁般的眼睛朝她一瞥,“只要你与我一心,本小姐自会护着你。”
是夜,月色惨淡,冷冷的洒在屋角的飞檐,平白多出了几分锋利。
赖将军的府上,一批护卫刚巡视过的院落,悄无声息的落下一道暗影。随后暗影消失,随后赖章寂静的书房内,多了两个人。只是其中一人蒙了面,站在月光不能照到的死角,合体的黑衣与周围的晦暗不明,融为一体。
“你的身份暴露了。”
听到此话,清秀的脸不免有些紧张,“赖明荣说了会护属下周全,希望主子能给属下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来人声音淡淡的,听不出里面有任何感情,“可你下手的对象偏偏是枢机阁的赵浒黎。这么多次交手,你以为他们是摆设吗?等赖明荣知道了真相,你觉得她还会护你?”
女子连忙低头解释道:“属下此举虽然冒险,但若能成功打入枢机阁的内部,对主子的助益,不可估量!”
“呵,”一声淡漠的冷笑,溢出唇角,“可你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白白毁了主子,布局了十年的一步棋……”
“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主人给过你很多机会,可惜你不中用……”
书房内,似有银光划过,晦暗中的身影,将瘫软的身体放倒在地上。月光透过窗棱,光亮的地面逐渐被温热的液体覆盖。
翌日一早,赖府的下人,前来书房打扫,接着一声惨叫,穿破屋顶。
赖明荣躺在真丝绣制的锦被中,皱起了眉,“一大早这么吵,是死人了吗?巧翠,去给我掌嘴……”
只是,赖明荣的模糊不清的话音刚落,闺房的门,便被人慌慌张张的推开,接着有人噗通跪倒在地,“小,小姐,不好了!巧翠姐死在了老爷的书房……”
赖明荣杏仁般的大眼睛,立刻睁开,接着猛的坐起身子,扯开如云般的床幔,“你说什么!谁死了?巧翠呢?让她来见我!”
前来报信的丫鬟伏跪在泛着寒意的地面,声音颤的没有一个正常的调,“小姐,是,是巧翠姐,巧翠姐她死了!”
“一大早,你在说什么胡话!自己掌嘴!”赖明荣匆忙下了床,一边扯过搭在衣架上的外袍,一边疾步向外走。
待她一路赶到赖章的院落,本该洒扫的下人,各个噤若寒蝉的站在一边,随后赖章怒喝传了出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家伙,竟敢跑到我将军府上杀人!”
赖明荣脚下一顿,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窟。不过片刻后,那张富贵明艳的脸,猛的一凛,“去把我的马牵出来!”
待回到闺房,赖明荣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接着抽出佩剑,利索的翻身上马,一路朝着赵浒黎的府邸疾驰。好在此时,时辰上早,路上行人不多,她这一路奔走,也没酿出什么祸事。
等到了赵浒黎的住处,骏马尚未站稳脚,赖明荣已经翻身下马,三两步跃上台阶,怒喝道:“赵浒黎,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就连铜质的门环,被拍的啪啪作响。
“王八蛋!赶快给我滚出来!”
这时侧边乌漆的门,开了一条缝,赵府的下人,伸头一看,怎么是这位活祖宗。
“……赖姑娘,我家公子不在府上……”
赖明荣冷哼了一声,“不在府上?他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
下人立刻回道:“那哪能呀!赖姑娘,公子确实不在,自从淮江回来,公子便一直留在小梁王府上养伤。”
暮然听到小梁王这三个字,赖明荣的脸上,露出片刻的迟疑,随后又道:“你若骗我,可要知道后果!”说完,她扯过缰绳,利索的翻身上马。
赵府的下人立刻恭敬的回道:“小的不敢,赖姑娘慢走!”
“驾!”杏仁般的大眼睛,甚至不屑的一瞥。“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不过就在赖明赖策马离去后的片刻,一只信鸽从赵府的高墙飞了出去。
而城西的小梁王府,阎四正与燕铭等人,描述昨夜他看到的情况。
赵浒黎惊道:“什么,昨夜有人夜闯将军府,还杀了巧翠?”
阎四点点头,“嗯,那人身手了得,我尝试跟了片刻,但还是跟丢了。之后我又返回了将军府,一直等到天亮,方才知道巧翠已死。”
此时就连燕铭那张俊美的脸,也是带着稍许凝重之色,“巧翠能在赖将军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年,怕也不简单。可这样的人物,竟也死的如此悄无声息……”
赵浒黎冷笑一声,“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哪知狐狸话音刚落,一只信鸽乎扇着翅膀,落在他们身后窗棱上。阎四上前将它抓在手里,解了上面的信筒。
参差不齐的字条上,只写了短短几个字,“赖明荣,提刀上门?!”
赵浒黎一听,瞪大眼睛,竖起眉,“什么鬼!”
燕铭戏谑道:“这哪里是偷鸡不成,这是要鹬蚌相争。”
赵浒黎“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跟谁说理去?”
燕铭笑道:“要跟你说理的人,马上就到了。”
赵浒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一点儿也不好笑,我看我该去庙里上柱香了……”
在收到消息后的不久,赖明荣果然登门。
也只能说,不同人不同命。到了梁王府,她到规规矩矩的请人通传。为了避其锐气,赵浒黎则先躲回到书房,推燕铭出去与她斡旋。
“燕铭哥哥!”
燕铭俊美的脸,带着看似柔和的笑,“明荣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是和宸宇哥闹别扭了?”
赖明荣撅着小嘴委屈道:“没有,我是来找狐狸的……”
燕铭心中了然,随后说道:“昨日的事,狐狸也与我说了个大概。你身边那个丫鬟,给他下了迷药,正巧被枢机阁的人瞧见,将他带了回来。不过这只是狐狸的片面之词。若其中另有隐情,明荣尽管告诉我,我来替你做主。”
眼见赖明荣支支吾吾的,燕铭心中暗笑。其中的隐情,自然是她们对狐狸图谋不轨。不过这事只要燕铭不说,赖明荣更不会主动提起。
所以憋了半天,她才说了一句,没有。
于是燕铭又道:“瞧你这气鼓鼓的模样,怎么会没有?不然你说吧,为何要找他?”
赖明荣不得已,才将巧翠昨夜被杀的事,告诉了燕铭。
燕铭挑着眉道:“所以你怀疑杀巧翠的人,是狐狸?呵,绝无这种可能!”
赖明荣一听,本压制的情绪,难免失控,讲话的声音也高亢了许多,“为何不可能?昨日巧翠只见过狐狸,晚上她就被杀了,除了赵浒黎,还能是谁?”
燕铭道:“先不说他整晚都在府上,即使他能偷溜出去,以他现在的伤势,也不能动武。如此又如何能在将军府上,悄无声息杀掉,像巧翠那样的高手?”
赖明荣有些懵,若单说巧翠或者高手,她都能明白,可这两个词放到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燕铭的眸,似有明珠暗藏,见那明艳的脸神色迷茫,于是轻叹了一声,“明荣身边有这样的高手,我竟也不知……”
“不是的,”燕铭如此一说,赖明荣更加混乱,“巧翠她不会武功!”
燕铭顾做无奈道:“枢机阁的人与她交过手,若巧翠真不会武,房内打斗的痕迹该如何解释?我知她陪伴你多年,若她连你都能瞒住,明荣此刻应该害怕才是。”
其实也并非赖明荣不信燕铭,只是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眼见那张娇艳的脸退了血色,半晌,燕铭垂了眸说道:“明荣,此事我会让枢机阁追查到底,你若想知真相,到时我可以告诉你。若你不想知道,这事查清楚后,我会直接告知赖将军……”
“燕铭哥哥,明荣想知道!”
“好,那你乖乖等我的消息,不要鲁莽行事。”
待赖明荣走后,赵浒黎从书房走了出来,望着大门的方向,悠悠说道:“怎么忽然心软了?”
燕铭暼了他一眼,“我虽不喜她的娇纵任性,但哥说的不错,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赵浒黎耸了耸肩膀,“反正她不会找你的麻烦,只会找别人,比如王洛诗……”
这时燕铭沉吟一声,“说起来,尚书府最近没什么动静。”
赵浒黎懒懒的回道:“他夫人病重,王文阅前两天还假惺惺去宫里请了太医。”
性感的唇,闪过一抹冷笑,“算了,他们家务事,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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