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卫生间虽然是三分离的设置，但浴室和马桶间都只有一层薄薄的玻璃门。
程阳忍着没让自己出声，但他没办法让自己完全没有动静。
黎玥皓要在安静的环境里察觉到这种动静很容易，他揉阿灰的手顿了顿，撑着起来在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推开了浴室门。
程阳被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黎玥皓时都忘了下面的手还没松开。
“你怎么过来了，”程阳声音有些沙哑，他这副模样面对着黎玥皓很尴尬，整个人从耳朵红到了脚趾，“我……”
浴室不大，黎玥皓只是站在门口身上的T恤就已经被溅起来的水沁透了，薄薄的布料湿了后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
他向前一步走到喷头下面，面向着程阳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你想要吗？”黎玥皓嘴唇贴着程阳的耳边说。
呼吸划过程阳耳边，他感觉比打在身上的洗澡水还烫。
黎玥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在程阳紧绷着的弦上蹦跶。
身体开始燥热，不同于喝完酒的那种。
他一个连怎么做都不知道的人却知道怎么撩拨到他最敏感的地方。
“我……”他都这样儿了说不想肯定是假的，可程阳不确定明天黎玥皓酒醒后会不会后悔，他希望这是一件双方都你情我愿的事。
“我想要，”黎玥皓的手顺着程阳腰侧滑落，他摸到自己的裤扣想要解开，“你给我。”
黎玥皓毫无章法解裤扣的手在他俩中间蹭来蹭去，程阳抓住他的手腕叫停了他的动作。
“你喝醉了，皓哥。”
“我不会骂你变态的，”黎玥皓挣脱束缚，双手环住程阳的脖子，轻轻踮起脚尖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快点。”
阿灰从来没听到过这么激烈的动静。一开始它以为两人在浴室里打架，守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直到两人搂抱着出来滚到床上它才觉得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儿。
阿灰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自己的垫子上趴下，虽然今天在外玩儿了一天挺累的，但它还是没睡好。
因为房间里奇怪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消停。
早上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供应自助早餐的时间。微信群里有秦珊的留言，说她和尤瑷玲今天上午没打算出去玩，如果他俩今天也在酒店的话中午就一起吃饭。
程阳看了眼还睡着的黎玥皓在群里回了个“好。”他俩今天应该也不会还有精力出门玩儿了。
程阳洗漱完出来看到黎玥皓醒了，他躺在床上只露出个脑袋看着他。
“醒了？”程阳揉了揉鼻子，有些别扭的问黎玥皓，“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黎玥皓摇了摇头。
但肯定也算不上舒服。
以他临时抱佛脚学来的知识里他能知道程阳已经很小心克制了，要换他上程阳肯定会更惨。
“珊姐说我们今天不出门玩儿的话中午就一起吃饭。”程阳换好衣服后去给阿灰喂吃的。
“好，”黎玥皓从床上坐起来缓了会儿，不好言语的地方有些酸痛，他需要重新适应适应，“几点了现在？”
“快11点了。”程阳回头看着黎玥皓，“你饿吗？酒店早餐过时了，我给你买点儿别的吃。”
“不吃了，”黎玥皓掀开被子去卫生间洗漱，“都快吃午饭了。”
程阳蹲在阿灰粮碗前扭着身子偷摸观察黎玥皓，看他行动还算正常才放下心。
酒店后面的草坪圈了一块地出来做了宠物乐园，里面除了有能让狗子撒欢野跑的草坪和泳池而外，还有些简易的能爬高钻洞的小设施。
程阳打算去吃饭之前把阿灰带去玩一会儿。
阿灰就跟知道这儿是它玩耍的地盘一样，刚到附近就拉扯着程阳往里面跑。
程阳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儿那儿来的这么大劲，他被阿灰拉着往前跑了几步，边跑边庆幸刚刚没让黎玥皓牵狗。
把阿灰带进圈起来的乐园里后程阳解开了它的牵引绳，让它自个儿去跑一会儿。
现在整个乐园里就阿灰一只狗，但估计以前来过的狗子留下了不少味道，阿灰走走闻闻高兴的直摇尾巴。
黎玥皓走路还是不那么舒适的，他在旁边阴凉处的长椅下坐着看他们玩儿。
程阳牵起阿灰把它带到木头搭起来的小坡上，想让它上去之后从另一边下来。
但阿灰估计恐高，前面无论助跑了多远，反正一到斜坡底下立马刹住车，绝不往上走一步。
“你儿子还恐高？”程阳带着它跑了几次后也泄气了。
“你把它抱起来放到坡顶。”黎玥皓隔空指挥。
程阳照黎玥皓说的把阿灰抱上去，这会儿它要下来只能走斜坡。来回几次后程阳把阿灰放到斜坡下面它自己就知道了到这儿要往上面走。
“看来不是恐高，”程阳带着阿灰跑了一圈后回到黎玥皓旁边，“这小不点儿就是个怂蛋，没见过的都害怕。”
秦珊找的餐馆就在宠物乐园附近，她们俩出门前在群里发了消息，程阳和黎玥皓收到消息后带着阿灰往餐馆走过去。
外面天气热，即便只是在阴凉处坐着黎玥皓还是出了些汗。
程阳觉得黎玥皓看起来不太得劲儿，他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真没不舒服吧？”
“没有，”黎玥皓撇了一眼程阳，对他一直在意着自己屁股状态这事儿感到很不爽，“要不下次你试试？”
“我可以啊，”程阳连忙走到黎玥皓前面看着他，“只要是你，我上下都行。”
程阳突然正经的模样倒把黎玥皓整的不好意思了。
“行行行。快点去吃饭了。”
看到菜单程阳才意识到这是一家湘菜馆，他也没有被/干的经历，不知道事后吃辣的有没有影响，反正在他的想象里是不太妙。
秦珊和尤瑷玲就坐在对面，他也不好就这个问题跟黎玥皓进行过多的沟通，只能在点菜的时候默默选了几个清淡的。
“你们今天去吃早餐了吗？”尤瑷玲问。
“起晚了，”程阳低着头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没赶上。”
“我猜你们也起不来，”秦珊倒不意外，“酒店送了水上乐园的票，下午你俩要去玩儿吗？”
程阳看了眼黎玥皓，等他做决定。
“这票有有效期吗？”黎玥皓问。
“在这儿住的期间都能去吧，”秦珊也不太确定，拿出手机翻看信息，“就能去一次，什么时候去都行。”
“那我改天再去玩。”黎玥皓说。
“都行，随你们自由安排。”
自由的行程对程阳和黎玥皓来说就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带着阿灰去宠物乐园玩耍。
下午有时候去逛逛景点，有时候去就在附近的街上散步，傍晚的时候偶尔会带上阿灰一起去海边吹风。
它一开始挺怕海浪的，来过几次之后也找到了在海边玩耍乐趣，总是在干的地方和湿的地方之前来回试探。
如果没有尤瑷玲在旁边，秦珊肯定会每天都在酒店睡觉。
这里她以前和朗秋凡一起来过，那时候这儿的旅游景点还没打造的这么漂亮，但当时的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完美。
现在这里有了很多新的景区和旅游项目，她却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了。
这次提出一起出来旅游也主要是想带他们三人出来换换心情。
“今天是跨年夜了吧？”尤瑷玲在沙滩后面支起的太阳伞下躺着喝椰子，“我们晚上去吃点什么？”
“他俩今天不知道出去玩没有，”秦珊在旁边的躺椅上躺着，用遮阳帽把整张脸都盖着，“要不就顶楼那个铁板烧吧。”
要在酒店吃饭的话能选择的就那么几个，铁板烧能算的上其中的一个特色。
“可以啊，”尤瑷玲说着拿过手机翻看，“他们跨年夜好像还有什么火焰秀的活动。”
尤瑷玲把之前拍下来的宣传广告给秦珊看。
“你这是早就打算去了吧。”秦珊看了眼尤瑷玲的手机屏幕说，“广告都给人拍下来了。”
“我是做个记录，”尤瑷玲把手机重新放回防水袋里，“为了你不知道怎么安排员工餐的时候给你提点儿建议。”
“嗯。不错，”秦珊重新用帽子盖住脸，“尤秘书工作干的挺好。”
尤瑷玲笑了笑，拿起放在旁边的冲浪板准备向海里走。
“我再去冲一会儿，你记得在群里给他们发个消息。”
“遵命，尤秘书。”
黎玥皓和程阳今天上午去逛了逛当地的博物馆。里头放的是从古自今渔民们使用的捕鱼工具。虽然没多少东西，但内陆的孩子没见过这些，俩人都看的很新奇。
秦珊的群消息他俩是回到酒店之后收到的。
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黎玥皓打算再睡一会儿。这两天他才算是体验到度假带给人的悠闲放松感觉是什么样的。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用考虑什么时间应该干什么样的事。而且，虽然都是吃饭睡觉，但在外面和在家里还真的是很不一样。
出门在外的时候很多事都能以一句‘回来再说’被暂且抛到脑后。
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不管见着什么都会觉得新奇。比如酒店里随处可见的陌生热带植物、以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水果、就连草丛里的小虫子都是第一次见。
“这花还真叫鸡蛋花，”程阳在地上捡起一朵白黄色的花用手机拍照识别，“之前小瑷逛饰品店的时候有个发夹就长这样的，老板说这个叫鸡蛋花我还不信。”
这里的太阳太明亮了，黎玥皓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呆在房间里也没事儿干，于是他和程阳一起带着阿灰出来散步。
“确实也挺像鸡蛋的。”黎玥皓看了眼程阳的手机屏幕。
程阳把捡来的花插到阿灰的胸背上，然后牵着它跟黎玥皓一起往海边走。
同样的地方，白天和夜晚看着差别真的挺大。
程阳把拖鞋拿在手上，在沙滩上精心挑选了一块地方坐下去，感受整个腿贴在海沙上的触感。
黎玥皓盘腿坐到程阳旁边，他双手撑在身后仰起身子感受太阳的温度。
阿灰见俩人都坐下后爬到黎玥皓盘起的腿窝里跟他一起晒太阳。
“去海里游一会儿吗？”程阳看着前面在海里玩耍的人有些心动。
“你会游泳吗？”黎玥皓坐着没动。
“会，不过好久没游了。”程阳说：“以前小时候外爷教的。”
“我们那儿有个体育馆，里面有个露天泳池，放暑假的时候外爷每天都带我去游，结果那年暑假过完我因为带泳镜被晒出熊猫眼，被班上的同学嘲笑了好久。”
黎玥皓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挺白的。”
“养回来了，”程阳顿了顿说，“后来没去游就养回来了。”
“怎么不去了？”黎玥皓弓着腰杆把手撑在膝盖上把玩身前的沙子。
“高年级之后外婆让我去补课，就没时间去游了。”程阳边说边在沙滩写了一个‘皓’字。
黎玥皓学着他的样子写了一个‘阳’。程阳见着后把‘皓’字给抹了，重新写了一个‘玥’。
“咱俩应该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程阳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把他俩写的字框进去，“一看就是一对儿。”
黎玥皓觉得有些幼稚，伸手把名字和爱心都抹了。
“走吧，游泳。”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向程阳伸出手，“但是我不会游泳，不能走的太深了。”
“我们去泡一会儿就行，不然大老远的来一趟，连海都没下过就回去了。”程阳拉着黎玥皓的手站起来找了个地方把他俩的拖鞋放好，“改天我可以在泳池里教你游泳。”
阿灰绷着牵引绳在前面跑的飞快。不过刚一踩到海水又会往后退，浪一直不来的话它又会往里走，典型的一个又菜又爱玩儿。
程阳抱着阿灰跟黎玥皓一起走到海水能淹没到他们臀部的地方，他们面向着沙滩，一个浪拍过来整个后背都湿了。阿灰被程阳护在胸前，倒没受到多少摧残。
“哇……好爽。”程阳甩了甩头上的水，他现在的头发比起寸头时期算是长了不少，这一个浪拍过来他脖子上都能感觉到头发里滴下来的水。
黎玥皓就着海水把刘海全抹了上去，整了一个背头。
“你这样也好帅。”程阳发自内心的感叹。
黎玥皓被程阳突如其来的称赞整笑了，程阳不知道黎玥皓在笑什么，但是被他感染的也跟着笑起来。浪来时的惊呼声和笑声揉杂在一起，把笑声里的欢乐感都拉高了一个等级。
程阳双手托着阿灰的肚子，想让它试着在海里游一会儿。
阿灰的四个爪子刚一感觉到海水就开始狗刨。
“人家说狗子天生就会游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程阳说。
“你再把它放进去点儿试试，”黎玥皓跟程阳把阿灰围在中间，“别急着松手，看它能不能浮起来。”
程阳轻轻把阿灰放进海水里，他俩的四只手都护在阿灰周围，生怕它就沉下去或者被浪冲走了。
阿灰狗刨的很努力，脑袋也仰的老高。虽然游不了多远，但也能算确认了阿灰会游泳的这件事儿。
他俩原本没想着下海，出来的时候没穿泳裤，这会儿从海里出来后衣服裤子全湿了，跟两只落汤鸡似的。
“咱俩这样子看着也太埋汰了。”程阳看了看湿哒哒的黎玥皓又看了看自己。
“还不是你说要去游。”黎玥皓找了个水龙头暂时先把脚上的沙子冲一冲。
“玩儿的时候还是挺爽的。”程阳自己冲完之后把阿灰放到水龙头下洗洗它身上的海水，“在泳池完全不是这种感觉。”
“有什么区别？”黎玥皓问。
程阳想了一会儿，“泡澡和冲澡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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