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把陌萧从浅眠中惊醒。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被雨水打湿的银杏叶,忽然想起昨晚夏冷说的“明天可能有雨,出门记得带伞”,指尖下意识摸了摸公文包侧袋——那里还放着上次夏冷塞给他的折叠伞,伞面是浅灰色的,和夏冷常穿的运动外套颜色很像。
“哥,下雨了,夏冷哥还会来吗?”陌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孩子抱着恐龙玩偶站在卧室门口,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眼睛里满是期待。
陌萧回头,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捋好:“会来的,夏冷哥昨天说要跟我们去项目现场核对新到的消防应急灯,他从不失信。”话刚说完,玄关的门铃就响了,清脆的铃声透过雨声传进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陌屿立刻蹦着去开门,雨水顺着门框缝隙飘进来,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门外,夏冷穿着深灰色冲锋衣,怀里抱着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图纸,肩上挎着个黑色背包,裤脚沾了些泥点,显然是冒雨过来的。
“夏冷哥!”陌屿扑过去,小手抓住夏冷的冲锋衣衣角,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糖果,“给你,昨天留的,没被雨弄湿!”
夏冷蹲下来,小心地接过糖果,指尖碰到孩子温热的掌心,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受凉才放心:“怎么不穿件厚点的家居服?下雨天真容易着凉。”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个保温袋,递给陌萧,“王阿姨家的早餐,我绕路去买的,豆浆还热着,发糕用保温袋装着,没凉。”
陌萧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袋壁的温度,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看着夏冷怀里的图纸,塑料袋上还在往下滴水,连忙拿过干毛巾递过去:“先擦擦,别把图纸弄湿了。”
“没事,我裹了三层塑料袋,”夏冷笑着说,把图纸往怀里拢了拢,“里面是新到的消防应急灯参数表,还有你要的商铺门框钢材检测报告,昨天队里忙到半夜才拿到,今早特意带来跟你核对。”
陌屿拉着夏冷的手,踮脚看着他怀里的图纸:“夏冷哥,今天还要去看大房子吗?下雨会不会把房子淋坏呀?”
“不会的,”夏冷揉了揉他的头发,“施工队在屋顶铺了防雨布,咱们今天去主要是核对应急灯的安装位置,不用在外面待太久。”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件儿童雨衣,上面印着小恐龙图案,“昨天路过便利店看到的,想着今天下雨,给你买的,穿上刚好。”
陌屿眼睛一亮,立刻伸手要穿:“谢谢夏冷哥!这个恐龙跟我的玩偶一样!”
三人收拾好东西,往楼下走。夏冷撑开那把浅灰色的伞,把陌屿护在伞中间,又让陌萧靠在伞的另一侧——伞不大,夏冷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深色的水渍在冲锋衣上晕开,却没让两人沾到一点雨。
“你往这边挪挪,伞歪了,”陌萧说着,伸手想把伞往夏冷那边推,却被夏冷按住手,“没事,我身体好,淋点雨不碍事,你们别感冒了。”
车子里还留着昨晚的橘子味——是陌屿吃糖果时不小心撒在座位上的。夏冷发动车子,从储物格里拿出两条干毛巾,递给陌萧一条:“擦擦手,刚才开门的时候可能沾到雨了。”又把另一条毛巾递给陌屿,“把恐龙玩偶也擦擦,别弄湿了。”
车子往项目现场开,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夏冷打开雨刷,看着前方模糊的路况,忽然说:“昨天跟施工队确认了,新到的应急灯是你之前选的那款,亮度180流明,续航120分钟,比标准还高,一会儿到了现场咱们先拆一箱看看,没问题再让他们安装。”
陌萧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商铺门框的设计图:“我昨晚也看了钢材检测报告,硬度和厚度都符合要求,一会儿可以让施工队先装一扇门框试试,看看和墙体的契合度。”
“好,”夏冷应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个小本子,“这是我昨天整理的应急灯安装注意事项,比如离地面高度2.5米,不能被遮挡,开关要装在显眼的位置,你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陌萧接过小本子,上面的字迹依旧工整,重要的条款下面还画了波浪线。他翻到最后一页,忽然看到上面画着个小小的糖果图案,旁边写着“屿宝留的”,忍不住笑了:“你还把这个画下来了?”
夏冷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天整理的时候,屿宝刚好把糖果塞给我,就顺手画下来了,想着以后看本子的时候能想起这事儿。”
陌屿坐在后座,抱着恐龙玩偶,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说:“夏冷哥,等应急灯装好了,晚上会不会很亮呀?像星星一样?”
“会啊,”夏冷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应急灯亮起来的时候,比星星还亮,这样就算停电了,大家也能看清路,安全地走出去。”
车子到了项目现场,雨还在下。施工队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每个人都穿着雨衣,手里拿着工具。夏冷把车子停好,和陌萧一起下车,撑开伞往临时办公室走。
“夏工,陌工,你们来了!”施工队队长迎上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这是新到的应急灯和钢材的送货单,你们先看看。”
夏冷接过文件夹,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参数,又递给陌萧一份:“你看看钢材的型号对不对。”陌萧接过,对照着自己的设计图,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先拆一箱应急灯看看,”夏冷说着,跟着施工队队长走到堆放应急灯的仓库。仓库里很干燥,堆放着一箱箱应急灯和钢材。夏冷拆开一箱应急灯,拿出一个,打开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立刻亮起来,照亮了仓库的一角,亮度比预期的还要好。
“没问题,”夏冷关掉开关,把应急灯放回箱子里,“让他们开始安装吧,安装的时候注意高度和位置,别装歪了。”
陌萧也走到钢材堆旁,拿起一根钢材,用手掂了掂重量:“硬度不错,让施工队先装一扇门框试试,我看看和墙体的契合度。”
施工队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夏冷和陌萧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他们工作。夏冷时不时会指出应急灯安装的问题,比如“这个高度有点低,再往上调5厘米”“那个位置被管道挡住了,换个地方装”。陌萧则盯着门框的安装,偶尔会用卷尺量一下门框和墙体的缝隙:“这个缝隙有点大,再往里面推一点,保证契合度。”
雨越下越大,夏冷的雨衣帽子被风吹掉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滴在脸上。陌萧看到了,把自己的伞往他那边推了推:“把帽子戴上,别感冒了。”
夏冷摇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陌萧无奈,只好把自己的毛巾递给他:“擦擦脸,不然真的要感冒了。”
夏冷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把毛巾还给陌萧:“谢谢,还是你细心。”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雨势终于小了些。施工队的人去吃饭了,夏冷和陌萧也找了个附近的小饭馆。饭馆里很暖和,两人脱下湿漉漉的雨衣,坐在靠窗的位置。
“喝点热汤吧,暖暖身子,”夏冷说着,点了一份番茄蛋汤——是陌屿喜欢的口味,虽然孩子不在身边,却还是习惯性点了。
陌萧看着他,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他想起从认识夏冷到现在,对方总是这样,把他和陌屿的喜好记在心里,不管是早餐、雨衣,还是现在的汤,都透着细心和体贴。
吃饭的时候,夏冷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颗小糖果,递给陌萧:“这个是屿宝早上给我的,我没舍得吃,咱们一起吃。”
陌萧接过糖果,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混着番茄汤的香味,格外温暖。他看着夏冷,笑着说:“你总是把好东西留给我们。”
“你们是我重要的人,当然要把好东西留给你们,”夏冷说着,眼神里满是真诚。
下午,雨停了。夏冷和陌萧继续在现场盯着施工。应急灯安装得很顺利,每一盏都符合要求;门框也装好了,和墙体的契合度很高。
傍晚的时候,两人整理好图纸,准备去接陌屿放学。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开,路边的银杏叶被雨水打湿后,颜色变得格外鲜亮。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应急灯和门框的事可能没这么顺利,”陌萧说。
“咱们是搭档,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夏冷笑着说,“对了,明天我休息,要不要带陌屿去公园玩?听说那边的银杏叶黄了,很好看。”
陌萧眼睛一亮:“好啊,陌屿肯定会很开心。”
到了学校门口,放学铃刚好响了。陌屿背着小书包,兴奋地跑出来,看到夏冷和陌萧,立刻扑过来:“哥,夏冷哥!今天下雨,你们有没有淋到雨呀?”
“没有,我们带伞了,”陌萧摸了摸他的头,“明天夏冷哥休息,带我们去公园看银杏叶。”
陌屿开心地跳起来:“太好了!我要带恐龙玩偶一起去!”
三人往家走,夕阳透过云层,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陌屿走在中间,一手牵着陌萧,一手牵着夏冷,嘴里不停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偶尔还会哼起儿歌。
回到家,陌萧去做饭,夏冷陪着陌屿画画。陌屿画了一幅画,上面有三个小人,站在银杏树下,旁边还有一盏亮着的应急灯,上面写着“夏冷哥、哥、我”。
“夏冷哥,你看我画的,”陌屿把画递给夏冷,“应急灯亮着,我们就不怕黑了。”
夏冷接过画,认真地看着,眼眶有些发热:“画得真好,夏冷哥会好好收着的,以后每次看到应急灯,就会想起这幅画。”
晚饭的时候,陌萧做了番茄炒蛋、可乐鸡翅,还有陌屿喜欢的橘子味布丁。三人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气氛格外温馨。
吃完晚饭,夏冷要走了。陌屿抱着他的腿,不舍地说:“夏冷哥,明天你一定要来呀,我等你。”
“好,我一定来,”夏冷揉了揉他的头发,“早点睡觉,明天才有精神去公园玩。”
夏冷走后,陌萧给陌屿洗澡、讲故事。陌屿躺在床上,抱着恐龙玩偶,小声说:“哥,夏冷哥就像爸爸一样,对我们真好。”
陌萧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因为有夏冷的出现,变得格外温暖。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夏冷今天冒雨送早餐、护着他们撑伞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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