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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教你呀

苏禾自那天早上消失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富婆的世界唐池不懂,不过富婆的钱是真的好用。

这五十两银子还了欠齐大夫的十五两银子,剩下的由齐阿婆好好收着,唐池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身体底子差,需得好好养着。有了这银子,两人不至于过得太紧巴。

“真是遇到贵人了!”这是齐阿婆最近的口头禅,当然仅限于家里,财不外露嘛。

唐池继续经营自己的绘画事业,正所谓无债一身轻,下笔如有神,画店老板说她当真有几分风随先生的风骨,如果不是唐池的技法有疏,他都要以为是一个人画的。

有机会真想见见这风随,唐池琢磨,和她风格这么相似,难道这人也是穿过来的?!不过,也不至于这么颠吧。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呀?”大花小心地啃着手里的糕点,另一只小手在糕点下方托着,坚决不放过任何一粒漏网之鱼。

甜滋滋的,真好吃。在家只有弟弟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和妹妹们只能干看着。

“没什么。”唐池摇摇头,给大花托着的手里又放了一块糕点。

小姑娘羞红了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哥哥真好。

大花放下啃了一半的糕点,拿出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小心地包起来。

唐池一想起之前给大花的糕点都进了她弟弟的嘴里就气结:“你只管吃,这是你哥我给你的东西。”

“大花是大姐,要顾念着弟弟。”从小爹娘就是这么跟她说。

大花马上就要十三岁了,她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

大花最羡慕的人就是这个小弟弟,他可以天天吃一个鸡蛋,每隔半个月就有顿肉吃,可以把爹爹当马骑,可以不听娘亲的话,可以把她刚洗的衣服踩在脚底下,可以对她拳打脚踢……

弟弟可以什么都干,弟弟可以什么都不干。

没有人会说一句弟弟的不是,真好。

大花是大姐,大花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大花应该懂事,可大花还是羡慕弟弟。大花常因此心怀愧疚。

懂事的大花小心地啃了一半手里的糕点,一粒渣渣都没放过,她把用布包裹好的糕点轻轻地捧在手心里,另一半啃得还剩一半的糕点则包起来小心地揣到怀里,这是给妹妹们的。

“拿着,”唐池把一个油纸包推到大花面前,“别都给你弟弟吃了。”

“大哥哥,我走啦。”大花笑得灿烂,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唐池看着没送出去的糕点,有点心疼这个过于懂事的孩子。

日子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着,村子里无非家长里短那么些事,没什么新鲜的,一成不变,就像唐池丝毫没有起色的右手。

唐池看着微微发抖的手,颓败地松了手里的笔,一幅半成的客舟听雨图宣告报废。

她看着右手手腕处的那道疤,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痛恨着,埋怨着,又悄然归于沉寂。

丧丧的唐池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

蚂蚁搬家蛇过道,明天必有大雨到。不知道在这还应不应验。

“大哥哥。”大花扭捏地踱步到唐池跟前,喘着粗气,面颊稍红,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唐池两手支着膝盖缓缓起身,瞧着有种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即视感。

大花羞红了脸,十指在身前使劲地绞着。

“你等等,给你拿好吃的。”

大花拉着唐池的袖子,声若蚊蝇地问道:“大哥哥可以娶我吗?”

“什么?”唐池满头问号。

“大哥哥可以娶了大花吗?”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净又纯粹。

唐池微弯下腰,平视大花,笑着说:“大花还小,现在嫁人太早了。”

“可是……”

可是什么,大花却不说了。

大花慢慢松开唐池的衣袖,小姑娘眼里含着泪。

大花失望了,大花很慌乱,大花跑出了齐阿婆的院子。

第二天大雨如注,一连下了三天,浇得齐阿婆家的破房子摇摇欲坠,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天刚一放晴,唐池就开始张罗修缮屋顶的事情,花了点钱叫来同村的几个庄稼汉,把屋顶的茅草重新铺了厚厚一层,压实了,一忙活又是好几天。

唐池已经许久没见着大花了,邻居李大娘说,大花被他爹许给了村西的贾员外,这人跟县太爷沾点关系,颇有家资,屋里妻妾成群。

唐池目瞪口呆,大花还只是个孩子,她还不到十三岁,怎么能嫁人呢?

李大娘不赞同地摆手说十三岁不小了,她就是十三岁嫁的人,村子里的姑娘都是十三四岁就嫁人了,这没什么稀奇的。

可这姓贾的都能当大花的爹了。

唐池呼吸困难,大口喘着气,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她第一次感觉到,她与这个世界如此割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就听老太婆的,咱管不了。”齐阿婆知道唐池待大花好,心里头难受,可闺女是人家的,唐池只是个外人,甚至都不是个男人。如何管得?

第二天,唐池去了大花家,想见见她,被拒之门外。

大花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花爹客气地说大花就要嫁人,不见外男。

唐池被赶了出来。

她六神无主,游荡到石子河畔,吹起许久不敢想起的曲子,模糊了眼睛。

回去的路上,唐池被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村霸堵住。

“小白脸,模样挺俊啊!”领头的齐二蛋脸上挂着淫邪的笑,鄙视道,“瞧着跟着小娘们似的。”

“我不认识你们,让开。”唐池认得他们,村里人都认得他们。

“哟,口气不小。”齐二蛋挑衅地推搡着唐池,“不让怎么样啊。”

唐池抬手反抗,于是莫名其妙地挨了顿毒打。

她抱着头,缩成一团,嘴里吐着泥巴,不知是谁踢到了她受伤的手腕,一股钻心的疼让唐池发出一声闷哼。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贾大爷看上的东西也敢动!”

“大哥,有人来了!”

“走。”临了又踹了唐池一脚,“仔细你的皮!”

唐池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等到天光都暗淡下来,她才慢慢地坐起来,呆滞地拍打身上的泥土。

抬眼,对上一双如宝石般通透的碧色眼睛,苏禾一身初见时的黑衣,定定地看着她,不知站了多久。

唐池吸吸鼻子,柱着膝盖缓缓起身,咕哝道:“摔倒了,真倒霉。”

苏禾撩起一缕唐池散落的头发帮她拨到耳后,也不拆穿她。

唐池一声不吭地往回走,她如今这幅样子村子里的人见了难免问上几句,唐池就随便应付应付,快到家的时候才注意到苏禾这女人跟了她一路。

“你跟着我作什么?”

“去看大夫。”苏禾蹙着眉,声音冰冰凉凉的。

“齐大夫这个时候不在家。”

“他在。”苏禾直接拉着唐池的袖子就往齐大夫家走,唐池的心乱成一团也就由着她。

齐大夫确实在家,见着唐池这模样,只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号脉、开方、抓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千叮咛万嘱咐,最近一月不可提笔作画,不能手提重物,不能再受伤。

唐池像个木头似的一一应下。

“这药膏需外敷。”齐大夫递给唐池一个瓷瓶。

“谢谢齐大夫。”唐池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碎银都摸了出来,“这些够吗?”

齐大夫的双眼皮跳了跳:“够,够。”

唐池浑浑噩噩地离开了齐大夫家。

“查查怎么回事。”苏禾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冷清清地盯着齐宣,“我让你找的东西怎么样了?”

“小主子,还要一段时间。”

“嗯,尽快。”

“是。”

齐宣看着唐池留在桌上的几块碎银子,心疼地直发笑,这连那瓶子都买不到哟!

唐池回了家,齐阿婆看到她脸上的伤问起她只说摔着了。

村子里面没有新鲜事,唐池被村霸暴打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齐阿婆的耳朵里。

即使在齐家村这个小地方,齐阿婆也是个实打实的小人物,除了劝唐池看开些,她什么都做不了。

有权者仗势欺人,无权者苟且偷生。

向来如此。

唐池慢慢养伤,好好吃饭,好像什么没有发生那样生活着,只是去石子河畔的次数多了些。

齐阿婆知道,唐池想家了,孩子在外受了委屈都是要想家的。

夜里,唐池捂着脸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这几个月天天汤药,唐池哪是过这种苦日子的人,甜食不断,遭了报应。

她疼得睡不着,穿了衣服,轻手轻脚出了门。

月上中天,清辉洒落,笼罩着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村落。

她在石子河畔停下脚步,远处有一白衣女子,剑走游龙,翩若惊鸿,衣袂随风漾起,足尖轻点如踏碧波之上。

唐池看呆了。

“想不想学?”女人定定地看着唐池,浅浅地笑道:“我教你呀。”

那是唐池第一次见苏禾对着她笑。初雪消融,春风拂面,像是要吹进唐池的心里。

唐池不禁觉得,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是挺美的。”苏禾认同,“想学吗?”

那些可以高来高去的功夫?每个看过武侠剧的人都曾有过一段幻想吧,只是她的手连笔都拿不了又怎么能拿起剑。

“学不了一点。”唐池摸摸自己受伤的手腕,苦笑。

“哦,那这个呢?”苏禾足尖轻点,身如轻燕,转眼间飞出三丈远,似乘风而去,又踏浪而归。

“如何?”苏禾问。

唐池绕着苏禾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什么丝线之类的东西,真是神奇。

“苏姑娘真是身藏不漏。”有钱有颜有实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唐池捂着左半边脸,还是没答应。

“你怎么了?”

“牙疼。”唐池丝丝吹着气。

“少吃甜食。”苏禾教训着,忽而促狭地眯起眼睛,“叫声师傅听听。”

“……”

唐池:没答应呢。

唐池捂着脸不理她。

“拿着,背熟了。”苏禾才不管那么多,她扔给唐池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小方块字,与繁体字有些相像,但也只是像而已。

也许是原主的记忆还在发挥余热,到这之后唐池并没有费太大的精力就掌握了一些常用字词。但这里毕竟只是一个村落,用到字的地方实在不多,就是村子里面识字的也没有几个,齐阿婆家又没有字典,所以唐池在这算是半个文盲了。

唐池翻开书,脸上逐渐浮起一层红晕。

“怎么了?”

“那个……我、我不认字。”

“……哈哈哈”

耳边响起苏禾悦耳的笑声,清清浅浅,与这迷人的月色格外相衬。

唐池耳朵尖红彤彤的,捂着脸也跟着痴痴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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