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应真潇走进办公室，发现一向活力满满的好姐妹钱佳妮，趴在桌上直打哈欠，十分萎靡。
她走过去：“昨晚没睡好？”
顺道把咖啡放在钱佳妮桌上，这是钱佳妮让她带的，意式双倍浓缩，咖啡因含量爆表。
“嗯，窈窈病了，昨晚守了她一夜。”钱佳妮又打了个哈欠，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多谢啊潇潇。”
窈窈是钱佳妮侄女，大名钱窈，应真潇只知道，钱窈跟着钱佳妮生活，在附近的远潮职工子女学校就读，至于其他情况，钱佳妮没说，应真潇也不问。
她看得出来，在提到家庭成员的时候，钱佳妮的反应是抵触的，个中或许有故事，但应真潇不是八卦欲很旺盛的龙。
应真潇：“你昨晚在医院？窈窈生什么病了？”
钱佳妮点头，说钱窈突发惊厥，高烧不退，医院开了检查，折腾了一晚上，也没查出来是什么问题：“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习惯了。”
“辛苦你了。”应真潇说：“先休息会儿吧，九点我叫你。”
钱佳妮便趴下了，叹气：“辛苦也没办法，家里就我……”
话还没说完，人就昏睡过去了，看样子，昨晚确实累得不轻。
应真潇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公司免费供应速溶黑咖——端回座位，一边给电脑开机，一边观察钱佳妮。
钱佳妮身上萦绕着淡淡煞气，但是她在医院呆了一晚上，有这种情况也不足为奇。
医院是死生交汇的地方，阴气重，煞气也不轻。
电脑开机了，她打开系统，没再盯着钱佳妮。
……
靠着过量供应的咖啡因和见缝插针的小睡，钱佳妮总算把这一天熬过去了，下班时，整个人半死不活。
临走她接了个电话，表情立马垮了：“好的老师，我现在就过去。”
应真潇问她什么情况，钱佳妮说，钱窈又发病了，她现在去托班接钱窈去医院打退烧针。
应真潇看她状态不好，不太放心，提议替钱佳妮去医院陪一晚上。
她让钱佳妮先过去，她自己回去洗个澡；等钱佳妮安排好位置，她过去接班陪着钱窈。
钱佳妮有些意动，但犹豫后，摇摇头：“算了潇潇，你今天上班也挺辛苦的，还是我自己去吧。没事的，守着也不是一整晚，打上针就能睡了。”
“行。”应真潇说：“那你有事随时找我。”
两人分别，应真潇做了钱佳妮找她帮忙的准备，回家冲了个澡，换上出门的衣服，随时待命，但一直到十一点，都无事发生。
钱佳妮发照片给她看，说要了个陪护床，吃点宵夜就睡了。
应真潇稍微放下心，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关灯睡觉，不过，直到早上闹钟响起，手机都没响过。
她拿起手机，发现钱佳妮没找过她，但是原先在气象局的组长赵靖江——现在该叫赵局了——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是不是钱佳妮同事。
应真潇立马拨了电话过去，问是不是有情况。
赵靖江过了一阵子才接起电话，说钱佳妮今早凌晨四点，突然昏了过去，医生看了，说没事，就是太疲劳了，让通知亲属，给请假休息。
“我只能联系一下你了。”赵靖江说：“你不是她同事吗？帮她请个假吧。”
应真潇一口应下，问他怎么会在医院，是不是有什么事。
“嗨，没事，我妈昨天批作业批得头昏，我以为脑梗呢，赶紧送她过来，万幸只是血压高。”赵靖江说：“在医院观察了一晚上，就住你同事隔壁床。”
这离奇的缘分，应真潇噗嗤一笑，又问了钱窈的情况，确定姑侄俩都安置妥当，不需要她帮忙了，才挂了电话，在系统上帮睡得正香的钱佳妮请假。
等中午下班，她去食堂打包了一份清淡的食物，去医院探望钱佳妮。
一进门，这家伙精神头十足，坐在病床上，已经吃上了。
“感觉多余担心你了。”应真潇坐在床边：“吃得香睡得着，状态不错。”
钱佳妮嘿嘿一笑，说这是赵靖江帮忙点的，她刚睡醒，护士就帮忙提过来了。
“哎呀。”钱佳妮捧着脸：“感觉一觉起来浑身都轻松了，真是神清气爽啊。”
昨晚打完针，钱窈的状况立马好转，烧退了，脸色看着也红润了；
钱佳妮倒是折腾到凌晨，昏了都不安稳，早上挣扎着醒了一下，旁边床的阿姨告诉她，说钱窈早上自己要求去学校，她就让她儿子送过去了，假也给钱佳妮请好了，让钱佳妮好好休息。
“就是那个小应，妹妹你放心啊，我们家靖江跟她很熟的。”
应真潇办事肯定靠谱，于是钱佳妮放心地昏了过去，一觉睡到刚才，醒来后神清气爽。
她看了一眼隔壁床，已经空了，于是小声说：“说起来你前同事好帅啊，浓眉大眼的，有对象没？”
“都有心情发花痴了，看来是真好了。”应真潇一笑，配合她，小声回答：“没呢，青年才俊，母胎单身，要不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正好赵靖江现在在江霞区工作，钱佳妮家也在江霞区。
钱佳妮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副局长？三十岁的副处？我的天，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过。”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吃完饭，钱佳妮收拾了一下，办理出院，回家洗了个澡，下午，又出现在了工作岗位上。
剩下半周波澜不惊，结果到了周五，又出问题了。
钱佳妮接到钱窈老师的电话，下午两点多，请假脱岗走了，神色匆匆又焦虑。
应真潇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出院那天，她观察了一下钱佳妮，身上的煞气已经消退了；可现在，淡淡的煞气又萦绕了上来。
……
周末，应真潇试着和钱佳妮联系一下，但钱佳妮似乎很忙，回复简短且间隔极长，应真潇只好先静观其变，等周一再说。
她早早到公司，准备上班前聊聊，结果一向早到的钱佳妮，今早还迟到了，整个上午神情恍惚，工作频频出错，例会还发呆，惹得同事频频侧目。
“……散了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梁博说。
钱佳妮恍惚地进去，又恍惚地出来，坐在座位上发呆。
正好是午休时间，别的同事都去食堂了，应真潇单独留下来等她，问她怎么了：“梁助骂你了？”
“……没有。”钱佳妮勉强露出笑容：“他让我请调理假回去休息。”
远潮制度优渥，有一系列不同于病假、事假的短带薪假，上限是一周——应真潇之前休的病假即属此类，不需要任何证明，领导同意就能休。
调理假也是如此，想来梁博知道钱佳妮家里出事了，给她行个方便回去处理事情，好好休息。
但应真潇认为，钱佳妮的问题不是休假能解决的——比如她身上逐渐变浓的煞气。
应真潇刚要说话，钱佳妮肚子咕的一声，本人却神情呆滞，仿佛没察觉到。
看来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应真潇叹了口气，抱了她一下：“我去食堂给你买点东西吃，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等应真潇带着饭回办公室，钱佳妮竟然不见了踪影。
她顿觉不妙，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
有个高管在高管和总办成员的小群里艾特梁博：“梁助，你们总办的钱助理出事了，在大门外面，速来。”
应真潇一愣，丢下饭盒，火速赶到一楼。
此时一楼大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应真潇扒拉开人群挤进去，发现钱佳妮被一个老男人拽着领子拖行，整个人呆滞麻木，像是死人。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老年妇女，操着浓重的口音，用喇叭喊：“都来看看啊，恶毒婆家侵吞儿媳遗产，不让外公外婆和外孙女见面……”
刚才发信息的高管试图和他们交涉，想去把钱佳妮要过来，老男人却面露凶光，掏出一把刀威吓众人，吓得高管不敢再上前，不断要求他们冷静。
应真潇脸色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撩起一脚，踢飞老头，又脱下西装外套包住钱佳妮的头，躲避周边的摄像头。
老太婆尖叫：“打人啦——”
说着就要过来撕打应真潇，应真潇又是一脚，把老太婆也踢飞，唉哟唉哟的直叫唤。
人群开始嘈杂起来，梁博和其他同事匆匆赶来。
老太婆顺势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要领导给她做主。
应真潇一把抱起钱佳妮，就要往人群外走，老太婆扑过来扯着嗓子，说警察没来不准走。
“警察要找我们，自己会来传唤。”应真潇声音结着冰：“你再拦我试试？”
老太婆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手。
“梁助，”她看向梁博，微微颔首：“这里交给你了。”
梁博点头，她便一路抱着钱佳妮回到自己家，关上门，将所有嘈杂都隔离在门外。
应真潇掀开罩着钱佳妮脑袋的外套，钱佳妮除了瞳孔因为受光略微变化，没有其他任何反应，麻木，呆滞。
典型的解离症状。
应真潇喊了她两句，没有得到任何回馈，于是按着小崽，渡进去一道灵力。
钱佳妮逐渐变得清醒，恐慌、痛苦、惊惧的神情轮番出现在脸上，像是恐怖片里的不详人偶。
“别怕，别怕。”应真潇抱住她，轻轻拍着背，给她输送灵力：“这是我家，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在，没有人看你，没有人伤害你。”
应真潇：“妮妮，你是安全的。”
两更[抱抱][抱抱][抱抱]
潇潇：死老登，吃了吗？没吃的话吃我一脚[愤怒][愤怒][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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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当龙王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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