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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悲悯

雷鸣瞬间淹没厉致庞凄厉地嘶叫,华凌祁开门走出房间,隽超见人出来,忙挣脱哑奴要进屋查看厉致庞,脚还没迈进门坎,转身又退出来,扶着廊柱弯腰干呕。

这时,影卫来报说:“主子,锁定府主具体位置所在了。不过,属下们尝试靠近,只要进入一定范围,像被迷惑住了,尽管影卫们分散各处,回报时又都说自己找得方向没错。另外,那周围还有别人也试图进入,但是,与属下们的反应不同,他们突然变得很暴躁,甚至自相残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还请主子定夺。”

影卫们不被迷障所扰,应当是没药研制的药包起了作用。

厉致庞艰难撑起上身,嘴边溢血,嗤笑道:“没有我引路,谁也别想安然无恙进出,哈哈哈,我死,也断不会,不会死在你们这群小畜生手里。”

华凌祁看了眼皮开肉绽的厉致庞,眸光微沉:“把他送回厉府,交给孟氏,另外,按照柴危提供的名单,透露给他们钱库的消息。告诉中尉大人,可以行动了。哑奴,进山前准备两支线香。”她撑伞走进雨幕,回首注意到蹲在门边的猫,眸光柔和,轻声说,“过来。”

那猫的身上血迹斑斑,歪着脑袋,怒意未消,也不理华凌祁,抖抖发毛,绕过她攀上了屋脊。

隽超捂着嘴,脸皱成一团:“这猫,这猫......”

哑奴拍拍他的肩:走,干活了。

她拉着隽超离开,隽超回头就看到那猫阴沉地盯着他,不由打个寒颤,心道:我头一回见,猫吃人的。

******

堤州的雨像是总也掉不完的泪,妐山林间,挂满水珠的蛛网下,一行影卫如鬼魅般穿行,迅速找准事前踩点的位置跨步攀到树上,隐在打湿的枝叶中。雨水顺着树梢滴落,溅起污泥,影卫们屏息以待,目光锐利如鹰,视觉和听觉达到极致,潮湿腐闷的环境中透着肃杀。

永平初年七月,堤州厉家家主厉未行悬棺葬,葬于妐山祖坟,而引路人是全身包裹严实的管账先生厉致庞,厉抱岁红布蒙眼,引路纸钱纷纷扬扬,粘落在六人抬起的漆红棺木,随后的送葬队伍延绵不绝,但甚少有人面露悲色。

一个时辰后,石碑林立近在咫尺,厉致庞却停住脚步,对身后众人扬声道:“各位大人,军爷,穿过碑林便是厉家先祖休憩之地,小老儿感念诸位为我家主送行,但厉家祖训在前,非厉氏宗亲不得擅入,这碑林......”

有人不耐喊道:“良王仁爱,我等皆承良王生前之恩,送良王最后一程,庞老,你说不让进,不是寒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心吗?”

厉致庞后退半步,隐在帽檐下的嘴角微动,为难地说:“这......”

侍女推着木车轮椅,把孟氏送到队伍最前,孟氏悲切垂泪:“诸位到府上吊唁,已是厉家之荣,只是这祖训如此,厉氏先祖在葬棺外设置碑林,也是思虑有人勿闯扰了清静,这碑林有祖先的魂灵守着,擅入者......或许永不见天日。”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其中确实已派人查探,明白孟氏所言不虚,但更多的人对此感到十分不满。

“故弄玄虚!我们这么多人真心来祭奠良王,反倒你们,百般阻挠,你们对得起良王在世时的仁德吗?”

“这后面的人,不说上万也有几千,都是良王生前福泽深厚,你们不让他们送到最后,难不成想让良王做这地下幽鬼?”

队伍末端的人群不知前方情况,听到争吵,便倾身往前推搡拥挤,霎时乱作一团,有人被踩到脚下,呼救声又瞬间被掩盖。

孟氏正色道:“家主德厚流光,得诸位拥戴,家主在天有灵,必然不愿叫大人们寒心。只是......”

“外人想进厉氏碑林也不是不行,”厉致庞掀开斗篷,露出满是血痂的脸,“只需......”

“厉致庞!”孟氏呵斥道,“住口!”

“只需什么,你尽管说!”身后人皆鼓动厉致庞继续说。

“只需这逝者至亲之人的血,”他走到厉抱岁面前,“今日委屈小姐,开碑林,请诸君,送家主。”

厉抱岁透过红布不可置信地看向厉致庞,连连摇头,她想逃跑,却被人按住,利落地割了手腕放血。

鲜血落地化开,碑林的迷障似是消散了些,众人沿着渐渐清明的地方前行。

厉抱岁嘴唇泛白,头晕目眩,她眼前一片模糊,到处都是红色。

厉致庞与她并肩,低声说:“这便求生不得了?念儿的痛,你才尝到不足万分之一,放心吧,一点血而已,老奴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穿过碑林,送葬的人早已按耐不住冲到棺木之前,当目睹深坑巨渊,令人毛孔悚然的景象时,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凉意层层不断。

那巨渊正如厉致庞所言,坑洞壁上无数条锈迹斑斑的铁索,大部分铁索的另一端连着中心的圆形平台,也有断的铁索,垂延至烟雾缭绕里。

而那铁索之上垂挂的,皆是漆红棺木。

抬棺的壮汉将厉未的棺木放到两条铁锁上,合力往外拉,棺木便滑到中间的平台之上。

忽的一阵飓风旋起,铁链碰撞,棺木震动。

有人惊慌喊道:“鬼,鬼啊,快跑。”

只见,中间圆柱突然暴长,像是黑雾中长出的一条长长的红色舌头,眨眼间就把棺木卷入深渊之下。

送葬的队伍没人见过这般骇人的场面,惊慌失措四处乱逃,寻找来时的路,可各个着了魔似的冲进了巨渊。

孟氏仔细地为厉抱岁包扎,轻抚她的伤口:“儿啊,出了门,人心便是这世间最难测的险恶,你看清了吗?”

厉抱岁伏在孟氏腿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

“可为娘,怎么忍心见你受苦,儿啊,娘没用,谁都保护不了,但是今日,”孟氏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哽咽道,“我将这些人都带给厉家先祖审判讨一个公道!我为你寻了一条生路,往后,再没人敢欺负你。”

“生路?从念儿死去那一天起,你们谁都没有生路!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厉致庞的斗篷吹走了,露出满是细微伤痕的脸,他同样陷入迷幻,仰头憧憬地望着面前虚妄的景象,癫狂笑道,“还不出来吗?!”

孟氏只听碑林后,甲胄相击,有力的踏步迅速分散,这等训练有素的军队,想来留营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潜伏进了碑林,当她看到哑奴以及华凌祁时,低笑道:“听这语气,庞老你竟不像被胁迫的。倒是姑娘你,有了这么重要的筹码,为何还应了我的事?”

华凌祁走出碑林,靠近葬坑边缘,她从哑奴手里接过两支线香,插.入土壤,随后划破指腹,血滴到线香时,那氤氲的烟雾逆着风向,直入深渊之下。

“你做什么?”孟氏把厉抱岁挡在身后,问道。

华凌祁用帕子裹住伤口,态度谦和:“我的双手沾了太多人的血,离开堤州前,竟生出些善念,夫人,我不取任何人的命,我少犯些罪业,为,华家死去的亲人积些微不足道的功德。”

孟氏讥笑道:“已经晚了,我也曾悲天悯人心慈手软,下场却落得这般被人人可欺的地步,贪欲前,你不让别人死,有的是人让你生不如死!你如何赎罪,阻止不了我要什么人死,你把那些名字送到我手上时,就该明白,你跟命对抗?你赢不了,你救不了的......”

华凌祁的视线滑过厉抱岁,对孟氏说:“夫人将自己说得这般可怜,倒显得我仗势欺人,夫人若是认命,又怎会用自己亲生骨肉搏命?”

孟氏侧身,让华凌祁看清正在吞噬的漆红棺木:“我虽困于深宅,却懂得生意往来,我要她往后担风袖月,定会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厉致庞眼眶赤红,对华凌祁说:“你不必与她多言,只要把厉抱岁推下去,钱库的门自然便打开......”

华凌祁抬眸盯着厉抱岁,漠然道:“如此......”

哑奴意会,身形微动,瞬息便擒住厉抱岁,把她压到深渊边缘,那纷乱漂浮的木屑划破厉抱岁的脸颊,她闷哼一声,指尖颤抖,眼眶盈泪,害怕到极点。

“休伤我儿!”孟氏转动木质轮椅靠近厉抱岁,斥责华凌祁道,“华凌祁!你言而无信!”

“有留营在,堤州任何人伤不了令爱,”华凌祁摇摇头,略显不满,“不过,夫人与影卫府的账,另算。”

孟氏听她提到影卫府,再仔细打量哑奴的着装,便了然她此番为何,孟氏推动轮椅,直视华凌祁,道:“姑娘当真贪得无厌,放了我儿,我另有法子让你们下去。”

“别听她的,”厉致庞吼道,“悬棺葬最终八人葬棺,这,这无数条铁链中,有八条是机关,意喻八方来财,找到正确的铁链,注入送葬人的血,门便打开,前提是,八人必须与逝者血缘之联。还有一种,就是将逝者的血脉,送,送到那个中心圆台,献祭。你看,在这的所有人,只厉抱岁与厉未是血亲,仅此一种办法,你不是要钱吗?快动手啊!”

“令爱的命在夫人手上,”华凌祁的余光划过燃烧的线香,“线香燃尽之前,夫人还有机会。”

华凌祁有耐心,但厉致庞却急了,不等孟氏回应,他猛扑向哑奴。

哑奴闪身躲避厉致庞的攻击,待她落地到安全位置时,转瞬之间,厉抱岁被厉致庞推了下去。

距离厉抱岁最近的哑奴猝不及防,她看着刚才还抓着厉抱岁的手失神须臾,手臂一挥,甩出的护甲已到了厉致庞面前。

“别杀。”华凌祁制止道。

哑奴收力,护甲擦过厉致庞的耳边,划出一道血痕。

孟氏撕心裂肺地呼喊厉抱岁的名字,她从木质轮椅跌落,拖着身体爬向深渊躁动不安的棺木,全然不顾染血的十指。

“念儿,现在有最好的朋友陪着你,你不再孤单了。”厉致庞呓语,“不孤单了......”

“我要杀了你!”孟氏咬牙切齿,眼眶赤红盯着厉致庞。

“这也是我要说的话,”厉致庞痴笑道,“今日,你们都得下葬坑,给念儿陪葬,哈哈,人多好啊......”

“好,好......”孟氏撑着手臂颤颤巍巍站起来,踉跄着靠近轮椅,她扣动轮椅上的按扣,轮椅顷刻间散架,她蹲坐在地,从七零八落的木头中翻找出一枚手掌大小的玉佩,那玉佩的形状是一朵重瓣风仙花,花瓣自花蕊莹白,边缘却是赤红如血。

孟氏泪流满面,双目失神:“圆台中心便是钱库的大门开启处,这是钥匙,不需要献祭任何人。”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

厉致庞说着便想扑上去抢夺,哑奴一记手刀打到他的侧颈,厉致庞不甘地一头栽倒地上,昏死过去。

孟氏把玉佩扔给华凌祁:“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拿到了真正的钥匙,随时能打开钱库的大门,你答应过要护我儿周全,杀了他们,把我儿毫发无伤地送上来。”

“夫人是否忘记我刚才的话?”华凌祁把玩凤仙花玉佩,“令爱,他,还有,凡今日掉进去的人,无论是否被棺木吞噬,皆会,还回。”

“不行!你这算是仗着权势,彰显自己仅剩的悲悯吗?”孟氏否定道,“他们都该死,包括厉致庞。”

“那便,谁都活不成,地狱可比人间空荡,令爱有这么多人陪伴,走息澜道受不住时,也好有人听听她的哭声。”华凌祁说。

哑奴提醒她:姑娘,线香即将燃尽。

“看好他们。”华凌祁说完,站在深渊边,认真打量这厉氏祖坟全貌。

葬坑犹如一只充满血丝、血块的眼睛,盯久了令人脊背发凉。

华凌祁打个寒颤,踩着被封印的漆红棺木,顺着铁链几个跳跃,飞身到中心圆台。她仔细摩挲片刻,找到机扣,把凤仙花玉佩嵌进,圆台剧烈震动,华凌祁站立不稳,一时晃神,身体一空掉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华凌祁幻化出咒文锁缠住铁链,奈何凡咒文锁接触的铁链皆被融断,她再次尝试抓住铁链,但是滑腻的触感,让她几次失手,随着下沉,黑暗也悄然而至,不可视物的环境里,万籁阒寂一瞬,仿佛从很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往外生长,一阵冷冽的气味扑鼻,她像是扑到一腔柔软,手却触到一片彻骨冰冷。

赤色流光的曼珠沙华悄无生气沿着缝隙爬上铁链及漆红棺木,华凌祁也意识到,近在咫尺的人,不仅没有温度,也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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