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功于华国精密的定位系统以及智能导航，祁非理一行人的开车接人之旅虽然坎坷且命运多舛，但最后还是以成功告终，把密林里躲藏着的三人全须全尾地载了回去，走之前还不忘返回去装上了所有政府派发的供给粮，并对临时住处进行了一番扫荡……
简称卷铺盖走人，连人带货走得干干净净。
回去的时候换了个司机，原因很简单，祁非理看着尾巴上缠着绷带的千素瞬间炸了，连续半小时都在耳麦里持续抨击叶斯宸这种顾头不顾尾的赌博行为，奥斯汀怕他激愤之下错把油门当刹车，一脚送一车人一块儿走上黄泉路，最后协商了一下，沈渔坐上了驾驶位。
听着耳麦里祁非理的痛斥，叶斯宸关怀完千素和游青冥的伤势之后很淡定地把频道切了，那边祁非理还在无知无觉地输出，这边叶斯宸就连上了许煜凡。
叶斯宸：“这次和上次比感觉怎么样？”
许煜凡感受着心里的波动，如实回答：“比上次好了很多。”
他顿了顿：“好像……没有原来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了。”
“阿宸，谢谢你。”
叶斯宸故作不解：“谢什么？”
许煜凡：“我不是一个坚定的人，谢谢你没放弃，总是推着我往前。”
叶斯宸轻轻笑了下：“不客气，一直忘了说，你做得很好，这一次是，上一次也是。”
没耽搁路上的时间，两边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差，聊着聊着就绕到了格林顿身上。
奥斯汀抬着游青冥的下巴，看着他脖颈上的一块淤青：“这是格林顿掐的？”
游青冥点了点头。
奥斯汀牙酸般“嘶”了一声，随手替他揉了揉，皱着眉咕哝道：“这小子越来越狠了，小蛊童这么可爱竟然都下得去手么……”
游青冥：“……”他面无表情地打掉伯爵大人的手。
奥斯汀就准备去撸千素受伤了的毛绒绒白色大尾巴：“还有我们小狐狸……”
沈渔核善地微笑起来：“嗯？”
祁非理皮笑肉不笑地挑起眉：“我怎么记得【铃狐】的伤好像不是格林顿伯爵造成的？”
奥斯汀从善如流地收回手：“本伯爵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伤员的慰问而已～”
“奥斯汀，你弟弟真的非常奇怪。”许煜凡皱着眉说：“看起来和西欧的吸血鬼古族相当不对付，为什么却站在赵越身后？”
“我想你搞错对象了，亲爱的【灰衣修罗】……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吗？”奥斯汀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偏过头微笑着：“这么说吧，比起格林顿，在我看来奇怪的是你们那位反叛了的赏金猎人才对。”
许煜凡下意识问道：“他哪里奇怪？”
奥斯汀漫不经心地吹了下额前的红发：“说不出来，或许你问我‘他哪里不奇怪’会比较好回答一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赏金猎人们对于赵越的叛逃，私下里从不过多交流，久而久之，成了某种不宣于口的默契。
但今天叶斯宸抬眼看向上官蜉蝣：“蜉蝣，你怎么看？”
上官蜉蝣盘腿坐在草丛里，正随手摆弄着草根，闻言意外地抬起头，发丝从耳后垂落：“我？”
叶斯宸不着调地歪着身子一手托腮，尾巴放松地耷拉在地上，哼歌一般应道：“嗯哼。”
上官蜉蝣坐直了一点，神情却愈发懒散：“难评。”
叶斯宸一歪头，看向米迦勒：“侯爵殿下呢？”
米迦勒抱着手臂站在毓鲁鲁旁边，比上官蜉蝣更意外似的挑了挑眉：“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好像都轮不到我发表观点？”
叶斯宸眼眸微微一弯，尖尖的雪白犬齿抵在下唇：“侯爵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啦，随口一问而已。”
米迦勒微笑着，放轻了点声音：“你随口一问，我可不敢随口一答啊。”
叶斯宸笑笑没再搭这一茬，忽而敛了神情问起了另一件事情：“煜凡，你刚才说你亲眼看见雷克斯在格林顿离开后没多久就到那片密林了？”
许煜凡：“是的。”
其他赏金猎人们脸色也凝重起来。
毓鲁鲁冷笑一声：“北欧的来了，北美也来了，西欧的也来了……其他的还会远吗？”
“他们本就是冲着希尔殿下来的，他跟着我们一起来东欧了其他贵族会跟着迁移不奇怪……”夏悦缓缓皱起了眉，然后眯起了眸：“奇怪的是，怎么会这么快？”
祁非理：“不是我们之中有‘鬼’，就是你们东亚地区审判局或者审判部门内部有‘鬼’。”
沈渔开着车，嗤笑一声：“不止，多了去了，可能知道我们行踪的人都有可能是鬼，开飞机的、接机的、东欧审判部门的人、东欧赏金猎人、某个士兵、某个流民……还有那些被基因改造得不人不鬼的家伙们，谁说得清？”
苏函：“况且不同地区之间的吸血鬼之间不对付，现在不止一个地区的吸血鬼到了，是不是同一批‘鬼’还另说。”
叶斯宸一手撑着下巴，手掌捂着嘴，眼神一直凝在一点，黑色猫尾在地上无意识地拍打着，一副出神了的模样。
希尔欧斯在他耳朵上戳了一下，叶斯宸耳朵一抖，杀气腾腾地转过头，看到是他的那一刻瞳孔倏地扩张，像开花了一样。
叶斯宸：“怎么了嘛希尔？”
希尔欧斯垂眸：“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叶斯宸：“总觉得忽略了点什么，让目前的一切都有一种连不上的感觉……”
“你觉得呢，希尔？”
希尔欧斯摇了摇头：“很多事情我不了解，问我的看法会很局限。”
“但是做该做的事，最后总会得到答案的吧？”
叶斯宸歪头打了个响指，身后尾巴跟着大幅度摆了一下：“bingo～”
人到齐了，他们也该开始行动了，因为要做的事情太多，他们还权衡了一番，在“A国基因改造东欧流民”、“两国的战争”和“东欧、华国边境吸血鬼流窜”之间选择了……见机行事，遇到哪个管哪个。
耳麦响了一下，叶斯宸能感觉到安弥有一瞬间很想说些什么，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加干涉，嘴上说是当甩手掌柜，但其实给了他们很大范围的自由。
自从赏金猎人有国界之分以来，估计没有哪个审判局局长像安弥一样了。
把那些基因被改造变异的东欧士兵拷上手拷戴上口枷捆起来，就留在这个奇大的贫民窟，拜托梅基他们看守着，至于东欧的军队和赏金猎人们……就此别过了，他们都有自己的职责。
那是一个早晨，大雨带来的晴天最终还是过去了，天空又变得灰蒙蒙的满是阴霾，风中重新裹挟着沙砾。
走出一段距离，于贝尔还不住地回头看，她戴着口罩，声音很轻，听起来闷闷的：“虽说认识没几天……唉，果然，不论经历过多少次离别，下一次离开的时候，还是会不舍啊。”
“别看了。”上官蜉蝣抬臂在她肩膀上带了一下，带得她转过来跟着一起走：“又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于贝尔顺着她往前走，安静了几秒，低声道：“你每一次离开都这么洒脱吗？”
上官蜉蝣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的同时也收回了手，没回答。
于贝尔的目光随着她的手落到了口袋上，慢慢地眨了眨眼。她习惯了很多时候提问得不到答复，上官蜉蝣不是不喜欢说话，虽然可能确实没多喜欢，但她确实更不热衷于回答。
于贝尔克制着咳了两声。她感冒了，眼眶红着，又无意识抽了抽鼻子，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于贝尔擦了一把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忽然看到视线中揣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伸了出来，捏住了她的下巴。
上官蜉蝣：“哭什么？有这么舍不得吗？”她摸摸于贝尔发红的眼角，神情有些调侃，也有点无奈。
于贝尔也很无奈，刚想解释这只是个误会，但那双玫红色的眼眸凑近，她忽然就有些失语，一时间只知道呆呆地看着眼前人，而她不知道，在他人的视角看来更委屈了，还有一点倔强。
上官蜉蝣就偏头笑了，拿她没什么办法的那一种，然后隔着口罩在她脸颊上掐了一下，轻声道：“当然不是。”
然后就收回手，也不再看她，插着兜往前走了。
于贝尔站在原地反应了两秒……
——你每一次离开都这么洒脱吗？
——当然不是。
她眼眸猛地睁大。
奥斯汀：“诶，小猫，我们真的不分头行动吗？你们要做的事蛮多的，这样一群人走在一起真的效率很低欸。”
“安弥派来的支援人员到之前没这个打算。”叶斯宸瞥他一眼：“别想太多了，你和希尔殿下等会儿就要离群的。”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奥斯汀：“哦～？那你说，本伯爵都在想什么？”
叶斯宸朝沈渔抬了抬下巴：“喏。”
“明白人～”奥斯汀眯了一下眼，轻佻地说道：“小猫，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叶斯宸挑了一下眉：“你说。”
奥斯汀就凑过去……
叶斯宸耳朵警惕地一抖，猛地后撤：“说话好好说，离这么近干什么？希尔和沈渔都看着呢，怎么回事你……”
奥斯汀一把扯住他领子把他拉了回来，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担心掌控不住，对吧？”
“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才放心，分开了，无论怎么分组，后续的发展都不再受你掌控……为了防止失控，不确定因素，放在眼底才安全，哪怕有些是朝夕相伴多年的挚友。你不敢赌，不随便猜忌任何人但也不相信，对吗？”
奥斯汀近距离看着他收缩成一道竖瞳的妖异猫眼，好整以暇地勾着嘴角：“不过，我很好奇，在你看来，这些人和吸血鬼里面，有多少个‘不确定因素’呢？”
来噜来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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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不确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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