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唐叙正跪在地上,他匍匐在地,额头贴着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一个声音从屏风里传来,“唐大人,如今蒋从岳死了,账本不见了,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也没料到蒋大人竟然……,王总管放心,账本下官定然能尽快找回来。”
“唐大人,限你七日之内将账本找出来,否则——你的掌上明珠可就保不了了。”
“是,下官定能尽快找到账本。”说着,又磕了几个头,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行了——唐叙,你退下吧。”
“是。”说完,唐叙颤颤巍巍地起身,脚步有些虚浮,缓缓地走了出去。
屏风的人见人出去后,面上带着些嘲讽,这唐叙最是贪生怕死,若是他还不将账本找回,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唐叙一走出房门,一旁的钟武便上前搀扶,他的面上有些担心,低声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唐叙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他听见是钟武的声音,终是回过神来,“回去再说。”
“是。”
钟武小心地搀扶着唐叙,两人一道上了马车,直到坐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后,唐叙这才舒了一口气。
“老爷,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唐叙静默良久后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就是要将画儿尽快送走。”
“可是小姐她——”
“如今青州正是多事之秋,她留在我身边不安全,容我想个法子。”末了,他又说,“那蒋从岳的死,魏水做的好,此人知道的太多,他活着是个隐患。”
“那蒋从岳贪得无厌,他从您这里得了这么多好处,还想着偷到账本在主子上那里邀功,死了也好。”钟武道。
唐叙点点头,“你先让魏水找个地方先藏好,若不是他对蒋从岳下了毒,我看他今日是要将我供出来。”
话音刚落,两人都陷入沉默。
看来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
——
三日后,许桉然的身子恢复了些,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日刚用完晚膳,众人就各自回各自的房中休息了,入夜后,许桉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一道银光闪过,许桉然立即睁开了眼睛,一抬眼,模糊中瞧见一个黑色人影朝着他的床榻而来。
许桉然屏住呼吸,见那黑衣人越来越近。
下一瞬,那剑就朝着被褥刺去,许桉然捏住将那被褥一角,随即便将那被褥朝着那黑衣人挥去。
速度之快,那黑衣人显然是早已料到,挥动着手中的剑,顷刻间那被褥便被剑刺成一片一片落下。
那黑衣人趁机朝着门外而去,许桉然见他要跑,忙一个箭步试图要抓住那黑衣人的肩颈,被他轻巧躲开。随即,那人见窗是开着的,随即,一个纵身便翻窗而去,许桉然见状,便跟了上去。
许桉然一路跟着那黑衣人,他感觉那黑衣人似乎是在等他,他的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来到一处密林,他停住了脚步,“你是谁?为何引我至此。”
此话一出,便见前面的那人也不走了,他站在许桉然的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许桉然。
“是我让他引你来的。”从那黑衣人身后走出来一人。
许桉然有些吃惊,待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唐叙?怎么是你。”许桉然皱眉道。
唐叙仿若没有听见他的称呼,只是淡淡道:“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何事?”许桉然挑了挑眉。
“账本在你那里吧?”
“什么账本?”
唐叙见他如此,也不甚在意,他拍了拍手掌,便见有一人便被押到了离许桉然不远处,淡淡:“此人你可认识?”
许桉然望着被五花大绑的魏山,只见他的的口中塞着布,衣衫褴褛,在看见许桉然时,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一旁的黑衣人拽住。下一刻,魏山便被黑衣人一剑刺中了后心,倒了下去,心口处的血喷涌而出,瞬间便没了气息。
“吃里扒外的奴才,死不足惜。”唐叙有些嫌恶地望着已死的魏山。
许桉然冷着脸,“你想怎样?”
“你只要乖乖将账本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我若是不呢。”
“贤侄,你与你的父亲一样,都是一样的古板,喜欢多管闲事,真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你看,你父亲就是这么耿直,以为做个好官,百姓爱戴,就心满意足了,可到头来呢,还不是便成一捧土。你最好识相点,别逼我动手。”
许桉然的脸上有些愠怒,“唐叙,你不配提我爹娘。是我爹发现金矿,那日他应当是跟你说了,谁知你转手就将他给出卖了!唐叙,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这般心狠手辣!”
“我手狠手辣?”唐叙哈哈大笑,“我不心狠手辣的话,最先死的就是画儿,我没错,没有错——”他一步一步逼近许桉然,在他几步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眼中带着怨毒,“我唐叙一辈子兢兢业业地想做个好官,可我得到了什么?不过是那些权贵的狗而已!只有你有价值了,你才有选择的余地!我何错之有?错的是你的父亲,是他不懂变通,不懂巴结权贵,那些年若不是我给他善后,他的日子能过得如此顺利?那些年,他有儿有女,有一个中意的贤妻,而我呢,我有什么?画儿的娘在画儿小的时候就早早走了,我不能失去画儿,你告诉我,我有错吗!”
许桉然望着唐叙有些狰狞的脸,嘲讽道:“所以——你害死了爹娘,就可以心安理得过日子,唐叙,你真是卑鄙小人。”说完,他提起手中的剑,径直朝着唐叙心口处刺去。
然而——
才走了几步,他走了几步,手中的剑却掉落在地,他摔倒在地。
怎么会,他怎么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一抬眼,就瞧见离他不远的唐叙,就见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喜悦,许桉然的心中渐渐沉到了谷底。
怪不得他会承认是他害死了爹娘。
怪不得他不躲开。
许桉然的额头都是冷汗,他想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要送你上路。”说完,他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会意,疾步就来到许桉然的身旁,蹲下来,在他身上搜寻片刻后,他起身对着唐叙摇了摇头。
许桉然轻笑,“唐叙,账本这样重要的东西,我怎会带在身上。”
“是吗?那就是在你妹妹身上了?”
唐叙的眼神有些冷,他又说,“许桉然,你知道的太多了,反正你那账本也不是真的,不要也罢,贤侄,到黄泉路上,你别怪叔父心狠……”他转身走了几步,不多时,几个字轻飘飘地落在许桉然的耳中,“将他手脚绑住,掩住口鼻,埋了吧。”
“是。”
“唐叙,你会遭天谴的!”
天谴?他唐叙还真不怕。
只要他的画儿活着便好。
其他的他不怕。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密林外走去。
黑衣人见自己老爷走了,他手中的刀缓缓朝着许桉然的方向而去,许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忽然——
他猛地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黑衣人撞去,可是因中了迷药,身上的力气不大,那黑衣人只是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剑也被许桉然这么一撞,掉落在地。
黑衣人眼中有些恼怒,“死到临头,还这么有力气?找死!”说完,他一脚将许桉然踹倒在地,随即又挥着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朝着他的身上招呼。
许桉然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蜷缩着身子,一声不吭,不多时,唇角便渗出一丝血迹来。
黑衣人见他不反抗,眼中的嘲讽更甚,“你想死,我今日就成全你。”说完,快速捡起地上的剑,又朝着许桉然刺去。
迷药的药效越来越大,神色也开始有些恍惚,许桉然静静地望着那剑朝着他的心口处而来。
难道,他今日就要死了吗?
绝对不行!他的仇还没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月儿还在等他。
想到这,他的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他抬起袖子随意一擦,见那越来越近的剑,他灵活侧身避开。
下一刻,他一个纵身就朝着黑衣人的后背扑去,两人一同摔倒在地,许桉然一把掐住那黑衣人的脖颈,他的眼中冒着火,“现在换我了——”
黑衣人显然一惊,“你……你没中迷药?”
许桉然手中的力道收紧,那黑衣人的呼吸越来越弱,他试图去掰许桉然的手,然而那手却纹丝不动,黑衣人的眼中渐渐惊恐,随着手中的力气加重,他的力气渐渐小了起来。
许桉然见他如此,声音冷然:“我是中了迷药,只不过是在等你放松警惕罢了——”说完,一个用力,‘啪嗒’一声,那人便没了呼吸。
许桉然见那黑衣人死了,大口喘着气,额头上都是冷汗。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走了没两步,便又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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