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那大夫才缓过来,“前几日,有一人找到我,以我的性命要挟,让我……”他飞快地看了许清月一眼又道:“让我来开这个方子……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小姐,行行好,放了我吧……”
许清月瞧着他的神色,似是不像说得是假话,她站起身来,“带下去,先关着,别让他跑了。”
“是。”
许清月回头对上了季临的视线,季临几步上前轻声道:“走吧,具体的我出去与你说。”
许清月点点头,跟着季临出了大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她眼下脑中思绪纷乱,只静静地跟着季临的身后,直到额头传来温热触感,她才愕然抬头。一抬头就撞进季临的星眸里,那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担忧。
“对不起……大人。”许清月回过神来,想要后退,却被一双大手给环抱住,男人语气低沉道:“许清月,你在想什么?”
“没……季临,你先放开我,”许清月低低的说,她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上烧的通红。
“怎么?不叫大人了?”季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等许清月想要尽力挣脱开他的怀中时,季临率先放开了她,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两人并排慢慢地走着。
过了半晌,许清月才开口问道:“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唐叙中毒的?”
“我告诉他的。”许桉然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吓得许清月一跳,她急忙甩开了季临的手,疾步上前问道:“阿兄,你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怎么回来了?还有——阿兄你怎么知道的?”
许桉然没有看出异样,他开口道:“先前我用药物将魏山控制后,有一次,从他不经意的话中察觉到不寻常。”
“什么话?”
“他说唐叙近一年来脾气愈发暴躁,动不动就摔茶盏,头痛之疾也愈发严重。”当然,许桉然当然不会说其实是他威胁魏山,让他好好消息唐叙的不对劲来。
许清月听后沉默下来,眼下唐叙疯癫,为今之计是要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看看能不能医治好。
季临瞧着她那紧蹙的眉头,开口:“我已经让青霄去找城中医术最好的大夫了,今日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三人分别后,各自回自己的房中歇息。
许清月跟在许桉然的身后喊道:“阿兄,等等我……”
许桉然回头望着自家妹妹,“你慢点。”
许清月小跑着来到许桉然的跟前,她上前一把挽着许桉然的胳膊,神色自然道:“阿兄,走吧。”
许桉然眉眼温柔,“月儿,怎么了?”
“阿兄——你说唐——唐叙真的是中毒后性情大变才……”剩下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桉然抬手摸了摸她的青丝,半晌后才道:“不管如何,他都做了那样的事,就算他是中毒还是如何,事实就是爹娘是被他害死的,绝不原谅!”
许清月点了点头。
爹娘的死皆因唐叙的一念之差,阿爹将唐叙视为至交好友,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就是被这个好友害死,何其讽刺!
“好了,月儿,早些歇息。”说完,他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许清月静静地瞧着许桉然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阿兄还有事情瞒着不告诉她。
到底是何事呢?
“在想什么?”一道声音打断许清月的思绪,许清月听到声音,猝然抬眸却见方才与她分别的人此刻正朝着她的方向缓缓而来,男人一贯清冷的眉眼,却在瞧见她时,那眉眼温和了几分,唇角似乎也微微勾起,许清月愣愣地瞧着他朝着自己信步而来。
“大人,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许清月不解问道。
季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晌,他走近些,才展开自己手中的月华绸云锦斗篷将它小心地披在她的身上,“许清月,已是冬日,怎的还傻站在这,莫要得了风寒……”一边说,一双大掌握住她已有些冰凉的手,许清月下意识要挣脱,却不料被他握的紧紧的,耳旁不满的声音传来,“许清月,你看你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说完,便将她的手来回搓着,不一会儿,她感觉手上顿时暖和起来,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就在季临想着怎么将她的手更暖和时,就听见眼前的人低低的声音传来,“谢谢你,季临。”说完,扑进他的怀中。
季临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眉眼舒展开,轻柔道:“谢什么?许清月,你以后可是我的妻子,照顾你,不是天经地义?”
许清月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心口处,没有开口,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
季临的心跳的更快了,无奈地只是抚着她的青丝,一遍一遍道:“许清月,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许清月没有说话,只是眼角的一滴泪,晶莹的划过脸颊,无声的掉落在地。
事情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爹娘死了,画儿姐姐也死了,唐——叙疯癫,曾经最爱护她的人死的死,疯的疯,那个自小就对她极好的唐叔父也消失不见了……她的身边只有阿兄,还有季临了。
半晌后,她才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季临,你说——人真的会变吗?”
季临瞧着她通红的眼眶,眼里蓄满了泪水,他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她,以前的她哪怕受伤再痛,也是一滴泪都没有,眼下,她的眼里都是泪水,季临的心中一震,他轻柔地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擦干她眼角的泪,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会,但是——真正珍爱你的人,永远都不会变!”
“那你会永远——”许清月的那句“珍爱我吗?”却没有说出口,罢了,她不该这样问的,真情难得,何况真心瞬息万变。
还没等季临开口,许清月扯起唇角笑道:“大人,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歇息。”说完,就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她刚一动,却被他抱得更紧,头顶传来他掷地有声的话来,“我会,我会永远珍爱你,我季临此生只爱许清月一人,许清月,你听清楚了吗?”
季临说完,心跳的更快了,他迟迟等不来怀中人的反应,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处有些冰凉,这样让他的心中更加着急,“许清月,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怀中的人儿先是小声地啜泣着,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季临想要去瞧瞧许清月到底是怎么了。谁知怀中的人死死地扑到他的怀里,抽噎道:“别动……”
季临只好听她的,站着一动不动。
许清月心中酸涩一片,任由自己哭着,哪怕很丢人。
过了好半晌,她才离开他的怀中,抬眼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季临,你今日可是当着这明月说的这些话,月亮会替我作证的,倘若有一日……有一日……”
唔——
许清月只觉得自己的唇被人堵住,她说的话便都被淹没于唇齿中,她的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的手紧紧拽住,她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亲吻,刚一开始他亲吻的很凶,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身子也软下来,就在她支撑不住时,一双大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才让她不至于摔倒。后面慢慢地他亲得愈发轻柔,让她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许清月渐渐地被他亲的有些意乱情迷,她呢喃:“季——”话刚一出口,便被他堵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
季临赤红着眼睛,轻轻揽住她,心跳却跳的飞快。低头瞧着怀中人那水润的唇,他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半晌才开口:“许清月,以后再说这种话,我还如今日这般——”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手堵住,许清月急道:“季临,你别说了……”
季临低头瞧着她那红透了的脸颊,面上带着笑意,“许清月,等这些事情处理好了,我们成亲吧。”
“大人,这也太快……”许清月在瞧见某人有些不高兴的脸时,话头便戛然而止。
“大人,要不……等回了上京再做打算?”
季临在听到她这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沉声道:“好。”
“公子——”这时,长风的声音传来,他走到一半,发现只有自家公子还有许姑娘时,他便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该离开,还是……
许清月瞧出他的窘迫,她率先开口:“大人,我先回去歇息了。”说完,便疾步朝着自己的房中而去。她的耳旁还听到季临的叮嘱声,“路上慢些……”
“知道了。”许清月丢下这句话,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季临瞧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失笑。半晌,他才望向长风。
“这么晚了何事?”
“公子,根据我们派出去的人来报,唐府的奴仆找到了。只是——”
“有话快说。”
“只是都死了,唐府上下的奴仆皆被灭口,一个活口都没有。死状惨烈,皆是一刀毙命。”
“可抓到凶手?”
“等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府中的奴仆皆被灭口,无一人存活。”
“长风,你加派人暗中盯着大牢,另外多派些人手盯着,那些人估计是要灭唐叙的口了。”
“是。”
季临抬头望着今日的明月,思忖,今日是奴仆,明日是唐叙,那之后死的人又会是谁呢?
那人在暗处,想必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说:“派几个武艺好些的跟在许清月和许大哥的身旁,要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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