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孙荧疑惑:“这等机密之事被我知晓,王爷,你确定?”
“本王以为,通过刺杀这件事,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了。”
“那可未必,志同才会道合,王爷觉得,你我志向相同么?”孙荧回怼。
“那封密信是送去百草谷的,信中密谋之一就是吞并霅川医馆,其二百草谷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与皇子合作,扶持皇子上位成功后,能谋得福利。”
孙荧虽然惊讶,但还是在意料之中,听闻早些年百草谷出了名制毒奇才,不过,后来莫名被驱逐出谷,至于原因,估计除了当年的谷主,无人知晓,之后,这人便销声匿迹,再没听到那人名号出现:“也许,我知道跟那名死士有关的人是谁了?”
越舟行一愣。
身后宛如有阵风吹来,脑袋清明不少,他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苍白的脸色都掩盖不了她的明眸皓齿,仿若这眼里有万千星光。
许久。
“你有秘密。”他轻轻吐出这么几个字,颔首,摩挲着套在大拇指上的扳指,“但是,无所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条船上?他已经说了第二遍了,孙荧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了他的这条船,要知道,她来上京是为了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并非是为了庙堂之事。毕竟这个社会,并不提倡男女平等,她为何要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去干这等事,完全不值得。
“王爷,你不会因为场刺杀,得什么癔症了吧?”
越舟行愣了愣,看孙荧不可思议的神色,一时间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你来上京短短这么点时间,可有查到你更多的身世信息?”
越舟行说着,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但是,我可以帮你更快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你的条件呢?”
“刚刚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怎么办,你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自从上次邀她入王府叙旧,她便猜到了,越舟行应该是查到了不少关于她放在暗地里的信息,因为她的信息若是隐在暗处,这江湖对她来说,就并不险恶。
只是,如今越舟行亲自在她面前提这事,若她不答应,凭他的铁血手腕,不知会不会冷酷无情地放出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孙荧越想,脸色越臭。
越舟行则安静地坐着,等待孙荧的答复。
如此一来,屋内陡然闻针可落。
对比越舟行的淡定,伤患孙荧是要抓破了脑袋,而在等的这方面,孙荧确实必不过越舟行,心累,不如坦诚公布,是敌是友,届时自会分晓。
孙荧撑着受伤的手,打算给越舟行添茶,却被越舟行抢了先,拎着茶壶给孙荧也添置了一杯。
“王爷,我不擅长也不喜欢猜测人心。”
孙荧说完,觉得可能自己意有所指,深怕越舟行态度急转而下,抬眼却见他神色如常,便是宽了心,继续说道,“您能透露些。”
“当然,本王现在就可以告知你,并且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越舟行见孙荧到底是松了口,心底的大石算是落下了。
“见你与卫铮熟稔,我便派了探子去查。”
越舟行突然掐断了话头,举着手中的茶杯,微微晃荡,茶水面在光线下波光粼粼,像极了此刻屋内两人的内心,他喝了一小口,整理下思绪,当初探子将信息带回给他时,他震惊到不行。
“没几日,探子就送了本王要的情报。当时本王打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笺,待到读完还是吓了一跳。当年忠勇伯府出城上香,遇上山贼并非偶然,而是有人特意安排,整个伯府都不知道孙娇的女儿就养在城外,孙二太太原是想今日把公主接回府,对外称收养了个女儿,哪里知道遇上山贼,没办法女儿被掳走,悲痛不已,孙建嵘趁此将公主变成自己真正的女儿。你可有听出什么?”
“你的意思,当年那出山贼抢劫,是出自孙建嵘之手?”
越舟行只是笑笑,却不答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很不幸,当时的三小姐被掳到山上,根本没有人来赎,除了那位养母,根本没人照顾她,三小姐还是夭折了,她埋了那位三小姐,将那块玉佩拿走。”
孙荧一听大惊,不可能啊。
若越舟行所言是真,那她是谁?
难道失忆有假?
“你不信?”越舟行看出了孙荧的诧异,停住了故事,下意识问出口,但又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当年,没过多久,朝廷出兵攻打山匪成功,当时有供词说见过那名女婴,但此次俘虏中,并没有照顾那位女婴的婆子,于是猜测那婆子应该是逃走了。”
孙荧直接操蛋了。
她确实记得自己出生伯府,随后被劫走,之后失忆,再度有记忆是失足落水,而她的身份也是以养母的玉佩作证,无懈可击,另一方面,她的长相问题,她确实像孙建嵘跟孙娇,但确实远远没有孙淼相像……如此一想,越舟行并未说假话,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认为最不可能的事:她魂穿伯府三小姐,还没捂热这个身份,便死于非命,随后重生在如今这具身体里,荒唐的是,还跟伯府三小姐息息相关。
脑海中一出现这个想法,孙荧实在是消化不了,没受伤的手捏着拧成结的眉心:“那你有查到,我到底是谁么?”
越舟行看孙荧这副模样,恐怕还没接受这个事实,或者说,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会如此波折,此时越舟行动了恻隐之心,看着孙荧不断变换的神色,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接着说下去:“你确定还要继续?”
孙荧点了点头:“这方面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有追查下去。王爷,请您继续,我说过,您应该拿出属于您的诚意。”
越舟行被她的倔强打败。
“那婆子八成是偷了这玉佩心虚,连夜逃走,只是第二日便听到朝廷剿匪成功,于是那婆子更加不敢在此逗留,决意往南走,最后在临安城门外,捡到了你。那婆子说你是伯府三小姐,怕是打的一出如意算盘,等你认祖归宗,她还能拿点好处,安享晚年。“
孙荧听着越舟行的说完她的身世,那么就能说得通了。孙荧叹了口气,冬日的夕阳就是落得快,外头的天色已是一片灰黑,哪里还有半缕霞光:”倒是多谢瑞王,怪不得这孙尚书丞夫妇对我的态度那般暧昧。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对么?“
越舟行点了点头,果然是孙荧,没让他失望,聪颖。
“那为何要欺骗孙娇?”
“大概是想攀上五皇子这门婚事吧。”
越舟行看了眼桌上那杯自己喝的茶,已经凉了,屋外灰色的云散去,露出蓝黑色的天空,挂着一轮月光,“二房的孙淼不行,就只能是你了。”
话音刚落,卫铮已经跨进了韶光院,管事嬷嬷吩咐下人开始将晚膳端上来。
原本应该照顾孙荧布菜的素兰,被嬷嬷强硬地拉着去了耳房用膳。
三人用膳,各怀心思。
茯苓留下来帮孙荧布菜,只她第一次干这精细的活,多少控制不了数量,忍不住要道歉时,却见孙荧已经将碗里的菜都吃完了。
茯苓有点受宠若惊,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孙荧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王爷,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卫铮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要知道,用膳不语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如今在加上这压抑的氛围,简直是让他毫无胃口。
越舟行顺着卫铮举起茶杯,跟他碰了碰杯。
“卫铮,按照原计划进行,你可以放消息出去,说我的腿已经能站起来。”
卫铮听到越舟行的话,眼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下,嘴角上扬,整个人都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你可终于想通了?”
旋即,余光扫到心不在焉的孙荧,卫铮疑惑地看向越舟行:“她受什么刺激了么?”
“不算刺激,等到想通就可以了。”越舟行顺着卫铮看去,见孙荧埋头吃饭,显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然而,听到他的声音,她却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你想让我帮你们做什么?”
越舟行能查到她这么详细的信息,却要如此执着的拉她入伙,难道他想夺嫡?
听到孙荧的话,卫铮差点笑出声。
“你不必惊慌,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越舟行信誓旦旦地说道。
孙荧因为越舟行的没有明说,双眉紧紧地靠在一起,仿佛是一根绷紧的弦,下一秒就要炸出所有的情绪:“是么?我吃饱了。”
“我们还没吃饱呢,就开始赶客人了啊!”
卫铮不满。
越舟行明白现在不安的孙荧,为了防止她回过神作准备,他必须先发制人:“不日,本王便跟着你一起去全惠德。”
他说完,不等孙荧,一锤定了音。
离开韶光院时,月已挂在柳梢头,院中的树影幢幢,与天上的银河相应,韶光院的烛光忽明忽暗,少女此刻托腮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整合今日所得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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