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下来的妇女,神色匆匆,正是孙霄诚的母亲姚氏。
孙霄诚一见是姚氏,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不得不站定,看向母亲,居然还带着妹妹孙淼一起过来。
“母亲,你怎么来了?”
姚氏一眼看到王府的嬷嬷,哪里敢说自己是不放心,才跟来的:“为娘正好也有事要跟荧姐儿商量。”
孙霄诚哪里不知道母亲来的意图,终究是叹了口气。
“嬷嬷,麻烦您带路。”
嬷嬷看了眼下了马车,跟孙修馔并肩而站的尚书丞夫人跟女儿,一时间停在原地,那两位可没有跟王妃请示。
“嬷嬷,我们不会闹事的,只想陪同我大哥一起进府。”
母亲肯定知晓这嬷嬷的想法,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由她来说,然而,这嬷嬷仿佛跟听不懂人话,完全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着身旁的小厮贴耳轻声说了几句话。
见小厮跑了进去。
嬷嬷这才面露笑意地看向对面的三人:“不好意思,突然到访,我让小厮再去跟王妃通报一声,辛苦三位稍作等待。”
姚氏碰壁,眉头下压,脸色倏变,显然不高兴这老嬷嬷的处事,他们三人在王府外等着,这不是丢人现眼,这外面的人肯定以为他们被王府拒接,亦或是赶出来了。
姚氏想开口,却被孙霄诚拦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劳烦嬷嬷。”
他说得客气,反倒是让嬷嬷另眼相看,侧头看了孙府的女眷,长得刻薄寡相,怎么都觉得跟王妃不是一家人。
“客气,修馔大人。”
很快,回去请示的小厮出来。
“嬷嬷,王妃点头了。”
“三位,请随老奴。”嬷嬷领路带他们三人到了会客厅,又让下人上了茶点,便去韶光院,找孙颖。
没成想,刚走出没多久,迎面碰上了孙荧,带着她的丫鬟素兰,主仆两人似乎在说什么,笑得一脸灿烂。
“王妃,孙府三人正在会客厅等您。”
孙荧没想到嬷嬷改口如此顺畅,原本跟素兰打闹的笑意直接僵住,想开口提醒嬷嬷她还不是,转念一想,估计没什么用处。
“走吧。”
孙荧踏进会客厅前,听到姚氏正在跟孙淼窃窃私语,一见到孙荧便止住了话,齐齐朝她看来。
“三妹妹。”
兄妹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反倒是姚氏抿着唇,一言不发。
“先喝口茶,润润嗓。”孙荧笑着坐下,端过下人递过来的茶盏,拿起茶盖,吹了吹茶,热气散去,茶香四溢,孙荧呷了一口,缓缓抬眼朝底下坐着的人看去。
“孙修馔,孙淼姑娘,看来这件事,尚书丞大人跟他的夫人还未告知你们两位。“
孙荧巧笑,远山黛眉,明眸皓齿。
“荧姐儿。”姚氏开口,余光见嬷嬷不高兴地朝她瞪过来,姚氏惊讶孙荧在王府内的地位如此之高,登时合上嘴,神色逐渐焦灼。
“如今圣上赐婚,届时王府下聘,三妹妹你理应回孙府待嫁。”孙霄诚一心扑在孙荧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母亲难堪的神色。
反倒是看到孙荧微微垂头,从鼻腔内出了一声冷笑。
“修馔若是为了此事,还是回府。”孙荧见他站起身,眉眼间透着被她拒绝的恼怒,“你别急,既然孙尚书丞大人夫妇不说,那便由我本人亲自告知你。”
孙霄诚见孙荧还在躲避眼前的问题,但又不能质问,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
“妹妹,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回家的,要么我去城外的庄子,这样你会不会好点?”孙淼搅着帕子,我见犹怜地看向孙荧,眉目含泪,着实令人怜惜么。
“与孙淼姑娘无关。我并非孙府千金。”孙荧淡淡的开口,站起身的孙霄诚登时一趔趄,显然被这个信息冲击。
“怎么可能?”他喃喃,“你明明是我去接的,玉佩也是真的,怎么可能不是我妹妹。”
“你的妹妹右手臂上有个梅花的红色胎记,但我并没有。”孙荧继续解释,“当年平定山贼时,照顾你妹妹的女人安葬了你妹妹提前逃走,这才躲过了一劫,我是在临安城外被她所救。”
厅内,鸦雀无声。
“我说的可对,尚书丞夫人。”
孙荧的目光宛如一道锋利的刀直接刺入姚氏的心口。
那段被他们遗忘的回忆,再度席卷而来,她满怀羞愧,确实,她的女儿早就死在山贼手中了。
目含悔恨的泪水,她一早便知这个真相,只不过为了孙家,为了儿子的前途。
“夫人,你的消息来自于哪里,你心如明镜。也幸亏当时在伯父,我未进入家谱,未进宗祠。”孙荧手中的茶杯冷然,“三位,恕今日无法招待,请回吧。”
孙荧先行离开。
“小姐,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回霅川了。”
素兰天真的对着她问道。
孙荧摇了摇头:“还不能,真是出了屎坑,又上了贼船。素兰,我们不知还要待多久了。”
时间过得真快,如今已是傲寒的春日,王府院中的树枝,抽出了细小的嫩芽,孙荧的伤势已经痊愈。
孙荧将王府隔壁的院落置办了,于是,把玉竹玉桂从孙府接了出来,两丫头乐得不行。
沈长清让人带话,圣上收到琉璃,惊喜不已,赣县窑厂出品的,定会火爆整个上京。
而另一头的半夏却迟迟不见有消息传来。孙荧倒是有些急了,深怕她在其中受伤。
“小姐,王爷过来了。”
孙荧想到当初置办院落,越舟行为了方便,硬要当两处宅院,明里暗里告诉她是为了能够快速通行,方便照看她的安全。
“沈长清,如今可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
“嗯。”
“你如此器重他。”
“谁知道呢,可能以后推行新政方便吧。”
越舟行对孙荧的欣赏早就言于意表,但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跟他探讨沈长清:“我同嬷嬷说了,届时等卫铮回到上京再来下聘,他也算是你的家人。”
“哦。”孙荧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湿润,“算算日子,师父应该也快抵达上京了吧。”
“嗯。”越舟行突然展眉一笑,眼若星辰,她好像很期待嫁给他了,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是喜欢的?
孙荧并不知道越舟行内心的想法。
“你确定要医治四皇子?”
越舟行沉下眉,长睫遮挡了眼,扑闪了几下:“你认为呢?”
“算了,那就医治吧。”孙荧想到沈长清对四皇子的评价,确实有治国之才,鉴于越舟行的死皮烂脸。
孙荧留了他用膳。
越舟行又借着消食的名堂,赖着不走,最后宿在孙荧院落的客房。
半夜,孙荧听到动静爬起来,却见半夏受了伤,脸上还带着血迹,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叫醒我。”孙荧眉头紧皱,从床上下来,点烛火,看清半夏此刻的模样,“你受伤了。”
说着,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过来,查看半夏的身体,还好,只是皮外伤,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给半夏包扎好。
“小姐,我此次跟着百草谷,他们在西决跟大历的交界处找到了那名迟日。我便跟着影卫将人捉回,没想到百草谷有备而来,我才受了点伤,不过好在人已经带回。”
半夏简短地说了经过。
“我知道了,你这几日且在这里好好养伤,迟日的事,我会处理。”
半夏点头。
素兰这几日总觉得心慌,半夜惊醒,如今看到孙荧房间亮着光,一进门便看到半夏。
“半夏,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鬼哭狼嚎的,是想我被抓起?”
半夏的一句话,素兰立马捂着嘴,不出声。
“只是皮外伤,她没事。”孙荧说着,走到书房,研磨,展开信笺纸,拿起笔,准备给师兄写封信:速达上京。
旋即,她提笔又写了一封信递给半夏:“明日,你将此信放置在情报线上,开始钓鱼,收网。”
半夏看着孙荧狡黠的神色,点了点头,心里感叹,有人又要倒霉了。
这也导致了孙荧没睡好,翌日醒来,眼下一片乌青,神色萎靡地出现在餐桌,把越舟行看得吓了一跳。
“昨晚当刺客去了?”
越舟行将筷箸递给她。
孙荧接过,打了个哈欠:“这么明显么?”
见越舟行点了点头。
“用完膳,书房谈个事。”
越舟行点头。
孙荧喝了口粥,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越舟行说道: “去你那儿谈。”
“好。”
昨夜,他确实听到了声响。
看来,她那边已经有了新的消息。越舟行挑了挑眉,给孙荧不断地添菜,根本不管你够不够。
两人用完膳,素兰待在院内,茯苓跟着孙荧去了瑞王府。
瑞王府的书房内,茯苓跟浮影守在门外。
“抓到迟日了。”孙荧一开口,就给了越舟行一剂猛料。
“我这边没办法关押,想了想,还是明镜司比较靠谱。”
孙荧说这话时,眉眼含笑,唇角微微上扬,视线落在越舟行的身上:“明镜司审讯手段了得,你应该更需要他。”
越舟行笑了:“我在你面前,显得无用了。孙荧,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还没见识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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