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去世,宋兰芳要处理后事,还要照顾孩子,忙不过来,暂时将毛头送到了基地寄养。本来打算等父亲回来,就把狗接回去,结果宋父又受伤,昨天打电话说要再多寄养几天。
蒲赫来到宠物寄养区,看到了毛头。他一靠近,毛头竟然记得他,开心地冲他摇尾巴。蒲赫将笼子打开,将毛头抱出来。
毛头身上的皮肤病基本好了,精神状态也不错。蒲赫心中安慰,对它说:“过几天,等你的主人处理好一切,你就可以回家了。”
毛头好像听懂了,对蒲赫汪汪两声。
“这个小家伙很特别,能分辨很细微的气味,如果是史宾格或马林诺斯,训练训练,说不定可以当缉毒犬。”今晚值班的工作人员说到。
蒲赫来了兴趣:“你怎么发现的?”
“你知道基地是狗粮和狗饭混着喂,狗饭每次不是同一人做。今天是谁做的狗饭,放出笼玩时,毛头就会去找当天的厨子,一找一个准。一开始我们也不明白毛头为什么会找那个人,经过几天观察才发现缘由。”
“真聪明,怪不得那天你能提醒我。”蒲赫对毛头夸奖道。北京犬似乎听懂了,尾巴摇得更欢了。
这时,基地另一个工作人员带了一位60多岁,走路左脚有点跛的男人进来。男人见到抱着毛头的蒲赫,笑了笑,并摇摇手打招呼,蒲赫注意到对方手中捏着他在郭英床头看到的手部复建器。
毛头一见这个老人,突然压低声音,从喉咙深处低吠,叫声中似乎带着敌意。
工作人员看到蒲赫抱着毛头,说道:“蒲哥,他说他是毛头的主人,来接毛头回家。”
毛头没有如一般宠物见到主人那般,兴奋地摇尾巴,蒲赫反而感觉到小狗的焦躁。他虽心中有猜测,还是问道:“请问你是宋兰芳宋姐的?”
“我是她父亲,宋涧。”
宴然稍晚蒲赫几步来到这边,正好听到宋涧与蒲赫的对话。他开口问:“怎么这个时间来接毛头?宋兰芳昨天刚打电话说要多寄养几天。”
“我的脚扭了,女儿担心行动不便。其实我没大碍,能照顾毛头,就不浪费那个钱寄养了。这个时间,就是趁着女儿不在家,专门过来接毛头。”宋父不好意思地解释个中缘由。
“送毛头过来的是宋兰芳,我们怎么确定你就是她的父亲?”宴然很谨慎,不能搞错了。
宋涧一听急了:“我真是宋兰芳的爸爸,如假包换。”见在场的三人都不太信,他只得拿出手机,给宋兰芳打电话。
宋兰芳送儿子上补习班,接到父亲电话。听父亲说明事情,她气不打一处来。在电话里对着父亲劈头盖脸一通训斥:“爸,你能不能省省心,你自己腿脚不便,又没办法遛狗,把毛头接回家怎么照顾?宠物基地很好,场地又大,它在那待着很开心。您老能不能不要这么作?”
“我这是作吗?你妈走了,家里冷冷清清,我接毛头回家陪我都不行吗?你还骂我,我不如跟着你妈一起走,免得受你的气。”宋涧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爸,你一定要这么讲话扎我的心窝子吗?”电话对面,宋兰芳也哭了起来。这段时间,她吃不好睡不好。母亲的死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她总是自责,觉得母亲的死,与自己关心不足有关。但是她有什么办法,要上班挣钱,要照顾孩子,还要关心年事已高的父母。一时太忙,总会有疏忽。
现在父亲还说着要跟母亲一起走,她近期累积的情绪被父亲这一句话点燃,在电话那头有点歇斯底里。“爸,你是不是觉得女儿不孝顺,是不是觉得我没照顾好妈,是不是觉得妈的死都是我的错,你就说这样的话来惩罚我?”
宋涧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过重,面对情绪崩溃的女儿,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地说道:“我只是想接回毛头,我没说你妈的死是你的错。”
在场的其他人有点尴尬的在一边看着父女俩的情感大戏,一时插不上话,不知如何劝慰。
最后还是宋父挂断了电话,才结束了这个局面。“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宋涧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对三人说道。
“没、没关系。”三人话音不一地回答。
“我现在能接毛头回去了吗?”宋父又问。
毛头是宋家的狗,宋涧身份已经确凿,宴然没有理由拒绝,只得同意他将狗带走。
不知为何,毛头似乎不想跟着宋父走,被对方抱在怀里时,不停挣扎,还发出哀嚎。这个现象太反常了,北京犬是非常亲人的犬种,对主人尤其好,很少出现排斥主人的现象。
据宋兰芳说,毛头生下来几个月就被宋母领养,已经在家里养了13年,是家庭重要成员,但它好像不喜欢宋涧。
“宋先生,可能毛头好几天没见你,需要适应。你还是先将它留在基地吧!”宴然如此建议。
毛头叫得实在凄惨,惹得宠物基地其它狗跟着叫了起来。一时间,宠物基地百犬同吠,热闹非凡。宋涧有点尴尬,发现毛头确实不愿意跟自己回家,只得作罢,开着车离开了。
蒲赫抱起毛头,安抚着顺了顺毛,小狗很快安静下来。“宴然,你说宋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着急将狗接回去?”蒲赫突然出声。
对于蒲赫问的为什么着急将狗接回家的问题,宴然没多想。“就像宋老爷子说的,孤单吧!家里没人,很冷清。”
“但是毛头很排斥他,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很爱狗。刚才毛头挣扎时,宋老爷子掐着狗的手很用力。估计是把毛头弄疼了,才会哀嚎得那么大声。“
“以北京犬的性格,不会这么反感一个人,还是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主人。除非……”
“除非,主人做了什么伤害小狗的事。”
“嗯,有这种可能。”宴然赞同蒲赫的话。
蒲赫记得宋兰芳提过,毛头是宋母郭英领回来的,和郭英很亲近。“毛头对他这个态度,让人生疑,他会不会和……”蒲赫朝着宋涧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又没把话说完。
宴然瞬间明白他的未尽之语:“那个时候,他不在家。”
“确实,这点说不通。”蒲赫低头望着毛头,毛头抬头和他对视,露出属于小狗狗的可爱笑容。
“这是警察的工作,你是不是又想做回原工作?”
蒲赫自我认知清晰:“怎么会?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宴然还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柳映荻这边,正焦头烂额。宋母郭英的案子还没查清楚,重要嫌疑人又被碎尸。更麻烦的是,这件事还被媒体报道出去了。
发现碎尸的周毅报案后,警察赶到前,山下几个胆子大的游客去现场看了,还拍了照片。其中一人转头就将这条新闻发给媒体,还有多张高清现场照。
船山区警察的验尸报告还没出炉时,这起碎尸案就上了报纸。
警局高层得知这个消息,大为震怒。和媒体约谈后,媒体仅同意不再刊登让民众恐慌的碎尸照片,事件报道已不可能撤回。
这起案件引起广泛关注,警方的压力很大,高层对分局施压,勒令他们限期破案,以安抚民众恐慌情绪。
武侯区分局成立了专案组,由柳映荻带队。此刻,她带着整个组的警员聚在一起讨论案情,大家一致认为,这件事还是要从郭英的死亡调查。
郭英案嫌疑人就四个,保姆刘凤丽、丈夫宋涧、女儿宋兰芳、遛狗师蒲赫。现在宋兰芳和蒲赫的嫌疑被排除,他们杀刘凤丽的概率就更小了。剩下两个嫌疑人,刘凤丽死亡,因此,专案组决定将调查的重点放在宋涧身上。
调查宋涧,一开始就有难点。不管是郭英案还是刘凤丽案,他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郭英去世时,他在离蓉城300多公里外的永城旅游。刘凤丽的死亡时间,经法医推断,是郭英死亡当天的深夜至第二日凌晨四点。那个时候,宋涧的脚扭了,还在外地没回来。
但是宋涧身上的疑点也非常多,他在近两年中,多次找医生开过安眠镇定的药物。这些药如果攒起来,足够毒死宋母。可惜这些都只是猜测,警方没有证据。蒲赫说的空药瓶没找到,现场有很多宋涧的生活指纹,不能作为指控他的证据。
“郭英小区外的垃圾桶都检查了吗?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找到。”
柳映荻在确认刘凤丽打扫过现场后,她立刻安排警察去翻小区周围垃圾桶。可惜去得太晚,小区的垃圾早就被收走了。
“柳队,去永城调查宋涧的人回来了。”
永城的警察查到了锁定凶手的决定性线索,柳映荻觉得可以收网了。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葛辉,招呼队里所有人,十五分钟后出发。”
“去哪?”葛辉一头雾水。
“郊区垃圾填埋场。”
“啊……”葛辉长大嘴,“老陈他们已经在挖了,我们也要去?”
得知郭英小区周边的垃圾被收走,柳映荻就分了一队人去垃圾场翻垃圾。垃圾场的废弃物按片区堆放,非常庞大。翻垃圾小队人手不够,进展缓慢。现在队里走访调查做得差不多了,该去帮忙翻垃圾了。
今天柳映荻从蒲赫那里得知了两个空药瓶的存在,寻找有了具体目标,所有人一起找。找到药品,才好审问宋涧。
“对,大家一起去找,这次有具体目标。”
现在正值盛夏,垃圾场东西**更快。更别提那些密密麻麻环绕的蝇虫,一想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场面和气味,葛辉胃中开始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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