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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檀溆，经常以哭作为博同情和爱的手段，赵仇林很少哭，也不在她面前哭，加上刚刚，细细数来不过三次。
一次是他们在一起那天。
一次是订婚那天，也是他发现情书跟她大闹一场那天。
还有一次就是刚刚。
程舒颂坐在客厅沙发，一切装修连同物品摆放位置都和她离开时无二。
程舒颂到底不是狠心的人，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轻车熟路从抽屉摸了烟，咬在嘴里，但没抽。
卧室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门将一切声响都隔绝开。
她转了转打火机。
嘎达一下。
跃出鲜艳的火苗，映出程舒颂的脸。
时间没有带来太大改变，却还是有属于岁月的痕迹，比如气质或者其他。
程舒颂跟赵仇林年少青春，是有过不少难忘的回忆的。
其实最开始抽烟的也不是她，后来对了个调。
对于哥哥程温车祸的事都很意外，天不遂人愿，谁也没办法。
父亲温应和母亲程舟琳都是好人，不然程舒颂也不能顺利到他们家。
只是再好的人面对这种意外也无法保持理智。
她忽然想起来哥哥死的那天。
死亡通知书下来的当天，程舒颂请了一周假。
术前就做好了就做好了做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没救过来，程舟琳是要把儿子带回自己老家安葬。
手术的确没成功。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消息程温的心脏和另一个需要还心脏的病人配型上了。
捐不捐？
程沂年纪尚小，在病房外哭的稀里哗啦，小心翼翼抓着程舒颂的袖子，问她，“姐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程舒颂摸摸程沂的头发，没说话。
她看着被推出来躺在冰冷手术床上已经快停了呼吸脸色苍白的身体，有些恍然。
想起床上的人昨晚还躲过父母佣人钻到她房间，被她打了一巴掌也依然不知廉耻地往上凑，“宝宝，今天我去你们教室送饭，你都没跟我说话。”
程温早已过了发育大关，身体抽条，加上喜欢健身和运动强壮有力。
弓着身子像狼一样，又像狗一样到处嗅来嗅去。
他趴在程舒颂二遍，呼吸全都落在她身上，“妹妹，好喜欢妹妹。”
“宝宝，好喜欢宝宝。”
他乱叫一通，被程舒颂打了两巴掌赶出房间。
和如今失去活力生机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舒颂垂着眼，漆黑的睫毛遮住瞳孔。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轻易死掉了，难免悲伤，却也不乏讽刺遗憾，又暗暗发笑。
程温。
你如今怎么也落到这步田地了？
程舒颂对于程温的感情，其实说不上多么深刻。
他们的感情太复杂，绞在一起，分不清剪不断。
心脏配型成功。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那要看得到消息的人。
关于捐不捐心脏的事不能拖，需要立刻决定。程舟琳知道这不怪对面，却还是没忍住出言讽刺，“真是命好，缺心脏就这么快来了合适的。”
她深吸两口气，已经足够失态，软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心脏捐不捐要取决家属意见，他们要不同意，那边也没办法。
但儿子尸体还没热，就让她做主把心脏捐出去，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程舟琳被温应扶着，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让我们小颂做决定吧。”
其余人齐刷刷看向程舒颂。
带着期盼和紧张的目光。
程舒颂知道程舟琳的意思。
程舟琳是个好人，捐器官也是好事，但让程舟琳本人在这个时刻做这个决定太过残忍，所以她选择让程舒颂说出结果。
程舒颂眨眨眼，像个死了哥哥伤心欲绝的妹妹，“捐吧，就当哥哥的心脏活在他的身体。”
就这样，拍板定下来了。
赵仇林得到了这颗救命的心脏。
哥哥程温不是纯粹好人，后面会写，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女主并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没把他放在初恋的位置。
顺便塞个伪骨科文案吧，可以会抽个空写完放上来，是个短篇，文案是男二视角。神经病妹×神经病哥。
*
序衍亦的女朋友有神经病。
医学意义上的神经病。
将近五年来的爱情长跑，无数次分分合合，他终于熬到了见家长准备订婚的阶段。
见家长前一周，女朋友又犯病了。
他咬着牙大喊着要分手。
女朋友满脸泪痕抱着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如果你想走也行，都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身上还带着新鲜淤青的序衍亦又心软了。
都谈了五年，现在放手算什么。
直到见到女朋友唯一的家人——她哥哥。
序衍亦才发现女朋友是正常人，有病的其实另有其人。
——是她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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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香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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