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你也在这。”
被正主抓包,卫青霭不得不现形落下,硬着头皮同白冼秋寒暄。
然而,白冼秋似乎并不领情。
“你做的?”她指向地上已经断气的鬼面草。
“我没有!”卫青霭急忙为自己辩白,“我是不会用这些小伎俩的。”
白冼秋闻言,沉默片刻。
卫青霭也觉着有些尴尬。
是啊,小伎俩不用,但是用大规模杀伤武器,譬如,**阵法。
“我知道鬼面草不是你放的。”白冼秋似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语气有几分冷硬,“是你救了我?”
卫青霭:……
原来是问这个啊,看来是她想多了。不过,她方才的回答,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啊啊啊,头又开始疼了。
“不是我,我只是碰巧路过。”
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听见卫青霭否认救自己,白冼秋这才淡淡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思索。
片刻后,她却一改先前冷淡的态度,对着卫青霭诚恳道:“谢谢你。”
卫青霭见白冼秋突然谢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笑道:“谢我什么?”
白冼秋不答,只是平静地掐了个手诀,本该灵力翻涌的指尖此刻却死寂一片。
此时此刻,她的灵力受到封穴术的影响,已经彻底枯竭了,也就是说,以她现在的力量,是无法这么轻易就将鬼面草杀死的,然而在这个被视作宗门禁地的百草园,也实在难有闲散弟子在此处闲逛。
答案昭然若揭。
卫青霭突然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出戏,她演得实在烂透了。
“好吧,是我。”卫青霭尴尬地轻咳,“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可她没料到白冼秋依然不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道:“那日我与王强死斗,你又为何要帮我?”
自然是想让你不再讨厌我啊,我的姑奶奶!卫青霭一时不察,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白冼秋只觉心口一颤。
该死!卫青霭在心里暗骂自己。
“我是说,同门之间,自是要互相帮扶些。”她连忙原地胡诌,给自己圆谎。
“可是王强与你也是同门,你又为何不帮他?”
“他与你怎可相提并论。”一个是主角,一个是龙套,当然不一样,何况连她自己也只是个炮灰。
“相提并论?”白冼秋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糟糕!怎么又说漏嘴了。卫青霭十分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王强私伤同门,公然违反宗规,仗着有亲戚庇护便在外院作威作福,这样的人,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看着白冼秋露出恍然的神情,卫青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终究是被她圆上了。
“白冼秋!”
一道剑影闪过,接着,一位身着道袍的青年男子从飞剑上一跃而下。
颜云池一路御剑而来,西月峰遍布参天古树,本就极难飞行,他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正巧撞见了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白冼秋,于是,便想拿她撒气。只见他气势汹汹地来到白冼秋面前,呵斥道:“白冼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百草园,你可知这是宗门禁地!”
颜云池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还没打照面,便是劈头盖脸一通骂,不单白冼秋,连卫青霭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走,跟我面见宗主!”
颜云池说着,便要去拽白冼秋的袖子。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布料,就被一股轻柔又不容抗拒的灵力挡了回去。颜云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好撞见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卫青霭,站在自己面前。
颜云池不敢冒犯卫青霭,连忙退后数步,一边揣度卫青霭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道:“卫、卫师姐?”
“白冼秋没有私闯百草园,只是受了鬼面草的蛊惑,误入而已。”
“哦,哦。”颜云池连连点头,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刚要发问,就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音于他——
“我和她都是被罚禁闭来的,差不多得了,别再问了。”
颜云池也是个机灵的,见情况微妙,立马小脸儿一抹,笑着对白冼秋道:“原来如此!白师妹,方才是我鲁莽了,对不住啊。”
说罢,便要给白冼秋作揖赔罪。
白冼秋微微侧身,并不受颜云池的礼,只是摇头,道:“无妨。”
随后,她再次看向卫青霭。
“卫师姐,多谢。”
石窟内。
金乌西沉,西月峰再次被寒雾笼罩,唯有石窟内不受寒气侵扰,温暖干燥。
无根灵火熊熊燃烧,本该是一片橙红的火苗却呈现出近乎透明的冰蓝色,昭示着这团灵火的施术者为冰系灵根。
卫青霭望着灵火发呆,倦倦地打了个哈欠。
哈欠声引起了也在打瞌睡的颜云池的注意,只见他十分有眼色地起身,“卫师姐,我去泡茶。”
卫青霭倦怠地阖着眼,只轻轻“嗯”了声。
窸窸窣窣的声响后,石窟内再次陷入寂静。
卫青霭睡得迷迷糊糊,直到无根灵火发出“噼啪”轻响,她才从浅梦中清醒。
她砸吧砸吧嘴,两条秀气的眉毛忽然蹙起。
好渴。
“颜师弟?”
唤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答,卫青霭渴得有些烦躁,便打算施个净水咒,自己变一些水来解燃眉之急。
“他还没回来。”
清清冷冷的女声。
“嗯?”
卫青霭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寻着声源望去。
眼前人,面如白玉,身量纤纤,双手掐莲花诀结跏趺坐于石面,仪态端庄宛如青莲濯水,一派仙家圣女模样,可那双乌黑眸子却深沉一片,教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卫青霭就这么被白冼秋直勾勾盯着,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可是吵醒了卫师姐?”
一眨眼的功夫,白冼秋又恢复了往常的坐姿。
“不曾。”
卫青霭仍心有余悸,忙移开视线,不敢与白冼秋对视。
好有压迫感的眼神,这便是未来的修真界第一女魔头吗?呜呜呜呜呜,好吓人。
白冼秋盯着左顾右盼的卫青霭,忽然勾了勾唇角。
她这是在怕我吗?
“卫师姐可会做梦?”
“甚少。”
“我也甚少,只是一旦做梦,总会梦见一些怪事。”
“哦?”
卫青霭果然被勾起兴趣,忙不迭追问:“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卫师姐不会想知道的。”
“我何时说不想?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我梦见。”
白冼秋刻意停顿片刻,黑睫低垂,遮住眸中所有情绪。
这一下可把卫青霭钓成了翘嘴,就差没上前掰开白冼秋的嘴巴让她说了。
“梦见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我梦见,卫师姐替我宽衣解带,温暖经脉。”
说完,她猛地抬眼,想从卫青霭一瞬的表情中窥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承想,卫青霭却大笑起来。
白冼秋先是错愕,而后慌张,最后陷入深深的愤怒。
她到底在笑什么?笑她的痴心妄想?还是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白冼秋气得浑身发颤,双拳攥得生疼。
可她怎能料到,卫青霭的笑并无任何讽刺意味,单纯是她回想起了那晚自己的“杰作”,从而触发了奇怪的笑点,才会狂笑不止。
“抱歉。”卫青霭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你继续。”
可等待她的只有白冼秋的一声冷笑,以及袖摆甩来的一阵冷风。
卫青霭望着白冼秋纤瘦的背影,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
她这是又说错话了?
但这一次,卫青霭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只是坐回紫金蒲团,呵欠连天地合上了眼。
白冼秋虽然面对着石壁,可依旧关注着卫青霭的动向,直到身后一片寂静,她才侧过身。
在灵火的照耀下,卫青霭本就优越的脸庞显得更加秀美。
她就这样盯着看了许久,才若有所思地移开眼。
看来那晚……真的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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