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哪里有热闹,哪里就会聚满人头,洗手间外头的走廊上堆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一片,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挤没了。
李仲柏嫌包厢烦闷,他借口出来抽支烟,抽完烟折回时发现路被堵了,他当即给总经理潘达打了电话,让潘达叫人来处理,疏通过道。
潘达办事效率很高,五分钟不到就领了十个保镖到达现场,保镖疏散了人群,制止了打架闹事的场面。
夜总会的总经理潘达四十来岁,他身宽体胖,往哪一站,气势摆在那,其他人倒是不敢吱声了。
“谁在闹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哪个活得不耐烦了,我成全你。”潘达横眉竖目,他唇上蓄着八字胡,大脸上堆满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
刚才嚣张跋扈的混混不再硬气,他们都知道潘达跟地头蛇有来往,关系不错,有地头蛇撑腰当靠山,得罪他绝没有好果子吃,他们不敢,也没那胆子。
在潘达还没把目标对准自己之前,阿彪站出来甩锅,他指着聂恒,“潘总,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是这小子先动手,我们是被迫自卫。”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先欺负人,我朋友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你们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不要脸。”夏青义愤填膺,这些无赖混混欺人太甚。
潘达扫了在场几人,在纪念身上停留数秒,看纪念四人年纪不大,猜出他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他心中有了大概,一准是两个混混起了歪心思,两男的为了英雄救美,强出头,挨了打。
“行了,谁对谁错不重要,那是你们的事,暂且先放一边,你们影响我做生意知不知道?”潘达看人下菜碟,一看闹事的几人没钱没背景,软柿子任人拿捏,他不给脸色,“你们闹事期间,我会所的损失,理应由你们来赔偿。”
一听要赔偿,夏青当场跳脚,“赔偿?你什么意思?我们没损坏这里的一桌一椅,倒是我朋友,在你的地方被人打了,你作为这里的负责人,安保不行,你不赔医药费也就算了,还想要我们赔偿你的损失?太荒谬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讨价还价,来这玩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潘达嗓门拔高,他表情阴狠,“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轮不到你来质疑。”
“你——”
“好,多少钱,我们赔就是了。”纪念酒醒大半,她拉着试图理论的夏青,跟这种人讲道理压根没用,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是学生,连点叫嚣的底气都没有。
夏青不服气,“可是——”
“这些人,我们得罪不起。”纪念心知肚明,潘达等人不好惹,他们没必要自找麻烦,自认倒霉走人才是上策,这事闹大了,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纪念相貌出众,潘达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动起了歪心思,这会几人又在他的地盘,谁会舍得放过送到嘴边的肉,“不想赔钱也可以,你只要肯陪我一晚,那一切都好说。”
“你休想!”纪念不假思索,她声音微颤,为对方这种无耻的要求。
在他的地盘,还没人敢说不,潘达笑了起来,对边上的保镖使眼色,“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好,你不就是要钱吗?我赔,不管多少钱,我都赔,只要你开个价。”聂恒护人心切,他冲上前挡在纪念身前。
潘达没松口,保镖对聂恒的话充耳不闻,他们上来轻而易举丢开碍事的聂恒,一左一右要抓纪念的手臂。
纪念又不是人形木偶,自然不会乖乖就范,等着他们带走自己,她挣扎反抗,“走开,谁也不许碰我!”
夏青察觉情况不妙,她拉扯保镖,“快放开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潘达哈哈大笑,他趾高气昂,“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连你也一块收拾。”
聂恒和杨森都打不过两个混混,更何况是这种训练有素的保镖,纪念很快就被抓到潘达面前。
潘达捏起纪念的下巴,他满意点头,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年纪轻轻,脾气倒是不小,你要是跟了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纪念狠狠瞪着他,“你敢动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要不你教教我。”潘达语气嚣张狂妄,眼里是势在必得,他抚摸着纪念的脸颊。
纪念张嘴就咬,这一口毫不留情,潘达痛得惨叫一声,他抽出手,反手便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
“潘总,小姑娘不懂事,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及时制止了潘达的巴掌,纪念定睛一看,入目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李仲柏朝他们这个方向款款走来,他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一身正派显得与这喧闹的背景格格不入。
潘达怒气未消,他皱眉回头,待看到来人,瞬间如同变色虎一样,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他笑眯眯迎上去,“李总,今晚玩得还尽兴吗?”
“还行。”李仲柏视线越过潘达,目光落在纪念身上,他走过去推开两个抓着纪念的保镖。
潘达是只狡猾的狐狸精,他什么场合没见过,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李总,这小姑娘,你认识?”
“认识,我们相过亲。”李仲柏没有藏着掖着,他很直白。
李仲柏本来是站在不远处,纪念背对着他站着,他隐约觉得眼熟,不敢确定,后听到声音,才发现是见过面的熟人。
纪念出现在这,李仲柏多少有些诧异,着实跟乔夫人说的人设不符,他转而一想,不禁露出一抹讥笑,是属于这个圈子该有的话术。
既然是相亲对象,那这个女生的来历怕是不简单,不然又岂会跟李仲柏这号人物扯上关系。
在京城,除了赫赫有名的乔公子,年轻公子哥里面第二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就是李仲柏了,他能力卓越,能迅速适应不同领域,是业内公认的“多面手”。
李仲柏说的“相过亲”,无疑是个惊天大瓜,在场个人心思各异,潘达不着痕迹扫了纪念一眼,怪不得这小妮子敢放狠话。
聂恒、夏青、杨森脸色各异,心情也都不一样,有失落有震惊、有无奈。
潘达马上陪了个笑脸,“原来大家是熟人,李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话刚说完,潘达冷眼看那两个闹事的混混,“你们怎么回事?敢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朋友,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两个,教教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两混混都没机会开口求饶,人就被保镖强行架出去,少不了要挨一顿拳打脚踢。
潘达走到纪念跟前,笑脸相迎,“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和李总还有这层关系,刚才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这种地方,纪念是第一次来,也会是最后一次,她是不爽潘达这种人,但也不想树敌,“我朋友可以放了吗?钱呢?你想我们赔多少?”
“小姑娘,你这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己人了,钱不钱的多见外。”潘达冲保镖使眼色,厉声喝道:“还不快放人,不想混了是不是?”
看在李仲柏的面子,潘达强塞给了聂恒和杨森医药费,两人不愿接受,他当面一句“不给面子”顶回来,两人只能被迫收下,这件事就当是和解了。
如果李仲柏不在这,纪念也要给乔京墨打电话求助了。
对于李仲柏的及时出现和伸出援手,纪念表示由衷的感谢,“李先生,今晚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的事。”李仲柏笑了,这一笑如沐春风,他话口一顿,又问,“你怎么会来这?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纪念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她看向聂恒,言简意赅,“我同学生日。”
李仲柏点头,“你们玩,我先过去了,有事给我电话。”
“好。”纪念哪有心情玩,她拉过旁边的夏青,“我想回去了,你要走了吗?”
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夏青嫉恶如仇,不想在这消费,她愤愤然,“不玩了,这种宰人的黑店,谁爱玩谁玩。”
聂恒和杨森对视后,均表示叫上其他的同学一起离开。
这会儿,纪念跟夏青站在夜总会门口等聂恒等人。
夏青扒拉着纪念的肩膀,一个劲的缠着问她,“你怎么会认识李总?认识也就算了,还跟他相过亲,你这人脉资源也太好了吧。”
纪念又不能细说,“瞎猫碰上死耗子,可能有钱人不挑出身吧。”
夏青忍不住翻白眼,嗤她一声,“少来了,有钱人最讲究门当户对了,像我这种身份的够都够不着。你是不是——”
“纪小姐。”李仲柏快步走出,“你们要走了吗?正好我也要回去了,要不介意,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好啊,那就麻烦李总了。”夏青抢先一步开口,纪念手肘撞她,示意她别乱说。
“不麻烦,上车吧。”李仲柏绅士的给两人打开车门。
纪念扯住夏青,低声提醒,“我跟他没你想的那么熟,只见过一次面,我们还是自己过去吧。”
“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夏青拽着纪念,推她上车,“别墨迹了,耽误李总时间。”
夏青没跟着坐上车,他们好歹是相亲对象,她一个局外人当什么电灯泡,万一两人真看对眼了,闺蜜嫁豪门,以后就能带着她吃香喝辣的了。
夏青的小心思,纪念是不清楚,“你不上车吗?”
“我——”夏青突然一拍脑门,“我还有东西落里面了,得回去拿,你们先走,我等下跟聂恒他们一起。”
“我等——”
“不用,你们不用管我,宿舍见。李总,麻烦你送念念一程,谢谢!”
夏青打断纪念的话,唯恐对方反悔,她转身快速往里跑,一溜烟没影了。
纪念有种被人坑的感觉,她正要下车,李仲柏就坐了进来,“放心,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学校。”
纪念欲言又止,属实不好拒绝,道了声谢。
——
包里的手机响,夏青猛然想起来,纪念的包还在她这,从包里找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哥哥”。
认识纪念这么久,夏青都不知道纪念有个哥哥,只知道她父母都不在了,她犹豫不决,最终选择摁掉电话。
手机刚塞回包里,夏青正要拉上拉链,手机再次催命似的响起,她当即又翻出来,还是刚才的来电。
这一次,夏青接通了,就怕纪念家里有什么要事,“你好。”
电话那边声音不对,乔京墨冷声发问,“你是谁,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夏青解释,“我是纪念的同学兼舍友,她今晚喝多了,她的包在我这。”
几天不见,她胆子越发大了,还学人在外面喝酒,乔京墨脸色更难看了,“在哪?”
“你不用亲自跑一趟了,念念已经回去了。”为打消对方的顾虑,让他放宽心,夏青继续补充,“你放心,接念念的是她那个相亲对象,他姓李,李什么来着,我没听清,他们刚走了没一会儿。”
乔京墨:“李仲柏?”
夏青:“对对对,是叫李仲柏,长得挺帅,他——”
“嘟嘟嘟嘟”一阵忙音,对方斩钉截铁的挂了电话,夏青一脸懵逼,“有必要挂那么快吗?赶着投胎呢?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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