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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P.电筒荧光笔

在林梦汐的期待下,军训如约而至。

九月底的临东,像被扔进了烧红的坩埚。

正午的烈日悬在头顶正中央,活脱脱一座巨大的鎏金熔炉,每一缕光线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狠狠砸在市一中的操场上。

跑道上的塑胶被晒得发软,踩上去能隐约感觉到黏腻的阻力,随之蒸腾而起的刺鼻气味,混杂着尘土和青草被烤焦的味道,在空气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风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温热的胶状,吸进肺里都带着火烧火燎的疼。

训练场边缘的几排梧桐树,叶子被晒得打蔫,卷着边儿失去了生机,却依然是蝉鸣的主战场。那些不知疲倦的小生灵藏在浓绿深处,声嘶力竭地鼓噪着。

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把细碎的锯子,在每个人的神经上反复拉扯,把原本就燥热的午后搅得更加烦躁。

高一(三)班的队列像一排被晒蔫的玉米,整齐却无精打采地立在操场中央。

清一色的橄榄绿迷彩服,此刻都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少年少女们的后背和肩胛,勾勒出青涩的轮廓。

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留下蜿蜒的水痕,又被体温烘干,在衣料上凝结出一圈圈白色的盐渍。

周欢愉站在女生队列的最边缘,几乎要和旁边的梧桐树荫融为一体。

她刻意把自己往队伍的缝隙里缩,试图抢占那一点点可怜的、被同伴身体挡住的阴影。可阳光太烈了,那点阴影转瞬就被吞噬,只剩下微弱的清凉余韵。

迷彩服的布料粗糙得像砂纸,贴在皮肤上又闷又热,后背已经被汗水浸得发潮,黏着衣服一动就磨得皮肤发痒。

一颗汗珠从额角的碎发里渗出来,顺着鬓角往下滑。

她剪短了发,军训的时候发现真是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她也逐渐接受了这个头发的事实,甚至还和林梦汐计算过,年底的时候就可以长回原来的长度了。

得知这个消息心情雀跃了很多天,就连平常碰到陆霖和陈经年,陆霖跟她主动打招呼她都能笑着回一两个字。

林梦汐知道这件事后感动的都要哭了。

一颗汗珠从额角的碎发里渗出来,顺着鬓角往下滑。

它先是停在耳后,凉丝丝的,紧接着又顺着脖颈的曲线滚落,钻进衣领里。周欢愉的身体下意识地颤了一下,那股黏腻的痒意像小虫子似的在皮肤下游走,可她不敢抬手去挠——教官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队列里扫来扫去,刚才三班的男生就是因为擦汗慢了半拍,被罚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她抿着唇,把军帽的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直到教官大发慈悲宣布解散,乌泱泱的人群发出一片哀嚎,今天的训练才算是结束了,今天已经是训期第四天了,下训下得早,给高一这群新生好好准备篝火晚会的时间。

队列松懈下来的瞬间,学生们哀嚎着、嬉笑着四散开来。

周欢愉也轻轻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她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慢慢走到旁边一棵梧桐树的树荫下。

她真是太难熬了,林梦汐正好赶上来例假,身体实在是不方便军训,就申请了免训,免训的同学会单独分一个临时班级,所以林梦汐不跟她在一块,临时班级的同学都是做后勤的,这几天也只有回到军训基地的女生宿舍才会见到她。

所以周欢愉这几天都是其他女生一块吃饭,但是下训后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有时候陆霖会喊她一块,她都礼貌地回绝了。

她自己还是不敢单独跟男生待在一块的。

她会感到一种本能的不安。

那种不安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心上,让她随时随地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的这份“怕”,不是毫无缘由的娇气。

小时候住在教师家属院,她总被几个调皮的男生欺负,他们会抢走她的作业本,在她的辫子上系野草,甚至在她放学路上突然跳出来吓她。

有一次,她被吓得摔进了泥坑,回家时浑身是泥,哭着告诉妈妈,虽然韦思迪当时及时上人家家里处理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里阴影。

从那以后,她就学会了把自己缩起来,尽量不引起异性的注意,仿佛这样就能避开所有的伤害。

所以站队列时,她总是下意识地往边缘挪;此刻,她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着上面沾着的一点草屑,心里默默数着数,盼着训练早点结束。

现在能说上两句话的只有陈经年和陆霖,平常也不会主动讲话,跟班上其他男生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能不多说绝不多说。

这棵树的树干很粗,树荫也格外浓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她从帆布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壶,那是妈妈特意给她准备的保温杯,外面套着碎花布套,此刻摸起来还是温热的。

她拧开盖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滋润了干渴的嗓子,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

她低头,整理着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有些歪斜的腰带。

腰带的金属扣被晒得发烫,碰上去时指尖一阵刺痛。扣眼有些紧,她费力地调整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泥土的颜色。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笑声,夹杂着男生们打闹的吆喝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坚实的臂膀就撞在了她的胳膊上,力度不算大,却足以让她手里的水壶晃了一下,水洒出来几滴,落在迷彩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连忙道歉,语气爽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跳脱,“我跟他们闹着玩,没看到你在这儿。”

周欢愉却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身体瞬间僵住。

那股陌生的、属于异性的触感,哪怕隔着厚重的迷彩服布料,也让她极其不适。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瞬间发凉,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跳得又快又重。

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距离。

然而,她忘了身后是训练场边缘略高的台阶。那台阶是用水泥砌的,大概有十几厘米高,是为了划分跑道和草坪特意修建的。

她的脚后跟刚碰到台阶的边缘,就被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只发出了一点微弱的气音。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袭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稳定的力量,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只有力的手,适时地、稳稳地虚扶在了她的后腰处。

真的只是虚扶,指尖甚至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迷彩服,隔着那层粗糙的布料,传递过来一股支撑的力量和……一种奇异的、带着些许清凉的稳定感。

那温度不像周围的空气那样灼热,也不像金属扣那样烫人,而是带着一点人体的温热,却又透着丝清爽,像夏日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沁人心脾。

她惊魂未定地站稳,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那股失重感渐渐褪去。

而那只手,也立刻礼貌地、迅速地收了回去,快得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能感觉到后腰那块被虚扶过的地方,布料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温度,和周围的黏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欢愉缓缓睁开眼,仓惶地转头。

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过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少年。

在一群开始抽条的男生中绝对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迷彩服穿在他身上,不像其他人那样显得臃肿邋遢,反而衬得他肩宽腿长,腰线利落。

周欢愉吓的腿软,缓缓蹲下来。

陈经年半蹲在她身侧,膝盖微微弯曲,此刻正抬起头看她。

“周欢愉。”

“……在”

军帽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却遮不住他清晰利落的下颌线条,棱角分明,却又带着少年人的柔和。他的鼻梁高挺,鼻尖微微泛红,大概是被太阳晒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不是那种苍白的肤色,而是透着阳光的质感,显得很有活力。他的嘴唇很薄,唇形很好看,嘴角微微抿着,带着一丝专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仁是常见的深色,瞳色很深,跟她浅色的瞳孔不一样,不像普通的黑眼珠那样沉闷,反而像浸在清水里的琉璃,清澈透亮,又带着点这个年纪少有的沉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眼睛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撒了一把星星。

此刻,那双眼睛正看着她,目光里没有戏谑,也没有好奇,只有一丝淡淡的关切,像春风拂过湖面,轻轻浅浅的。

“有没有受伤?”陈经年开口。

周欢愉沉默了一会,才回道:“没有。”

太尴尬了……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热度顺着脖颈往上蔓延,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没事就好。”

“谢……谢谢。”周欢愉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几乎是立刻就别开了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目光慌乱地落在他的迷彩裤上,看着上面沾着的一点草叶。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水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水壶的温热透过手心传来,却压不住指尖的颤抖。

陈经年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自然而坦荡。

随后就提高了声音,对打闹的男生说:“下次还是注意点,摔下去真受不住。”神情淡淡的,盯着几个男生看,看得他们发毛。

“真……真真对不住阿。”那几个男生一直在鞠躬道歉,跟捣蒜一样。

周欢愉连忙摆手说没关系。

“欢愉!”林梦汐看到这边围了一堆人,本想凑个热闹,结果吃到自家人的瓜了,听同班的女生说是周欢愉差点摔下楼,吓的脸都白了,直接扒开人群冲进去,看到周欢愉完好无损地站在陈经年身边,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她。

“你吓死我了!”林梦汐揪心的疼,周欢愉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我这不没事吗,你别怕哈。”

“你真没事吗?”

话音刚落,林梦汐挪动的步子就碰到地上突出的某处,两个人低头一看,一支荧光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和草。

那不是普通的荧光笔,笔身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星星图案,笔帽顶端带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LED灯管,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淡绿色的光芒。

是带着小电筒的荧光笔。

两个人都沉默了,林梦汐闭目:“这回真有事了……”

站在一旁的陈经年捡起来,递给周欢愉:“这个笔怎么了?”

周欢愉讪讪地说:“没事,就是比较好用。”

陈经年了然,林梦汐就先带着周欢愉离开了,回宿舍的路上,林梦汐说怎么办?周欢愉摇摇头安慰她,其实那荧光笔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周欢愉会用那个笔的小电筒照明。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银色小手电。

“看,我带了。”她笑的灿烂。

林梦汐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为期一周的军训终于在最后一声嘹亮的口号中落下帷幕。

当教官们转身离去时,市一中的操场上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周欢愉跟着人流慢慢走回军训基地宿舍收拾东西,脚底的水泡磨得生疼,可想到不用再凌晨五点爬起来叠豆腐块,不用在烈日下站军姿,她心里就美滋滋的。

周末回到家,周父周母依旧询问她在学校的情况。

韦老师给宝贝女儿削了块苹果,用牙签弄好后递过去:“在学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吗?”

周欢愉咬着苹果,嘴里嘟嘟囔囔的,也能勉强听清楚:“当然了。”

“没有认识什么男同学吗?”

“哎呀妈,我认识男同学干嘛,他们能帮我手绘地理地图吗?”周欢愉没好气道,周母听她这么一说也不高兴了:“我这不是觉得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跟男生接触了吧?”

“拜托,我跟梦梦后桌都是男生,想不接触都难。”

周母眼睛放光:“真好!你现在周围居然能坐男生了!虽然小汐多半不会让你跟男生接触,但从你本人意愿上来说,这可真是个好兆头,你可是知道妈妈之前因为你初中座位的事情去了很多趟学校的噢。”

初中的时候不换班,但班主任和科任老师换的特别勤快,几乎每一个学年周母都要去学校跟老师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女儿不太愿意坐在男生附近。

周欢愉:……

她还好没有跟周母说军训的事情,不然韦老师肯定会亲自去学校看一眼。

到底是什么男生有如此过人之处,居然能近她闺女身边三分。

休整两天后,高一正式开学。

校园里的香樟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下,在地面织成斑驳的网。

开学第二个重磅环节,便是分班和排座位。

一中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高一上学期为了让新生快速适应,暂时不打乱入学时的分班,等到期中和期末考试出成绩后实行走班制度,也就是说以后班里的同学不一定一直跟到你毕业。

座位则由班主任根据身高、视力,再结合开学初观察到的特殊情况灵活安排,核心是“男女搭配、高矮错落”,既方便听课,也能促进同学间的交流。

再次走进至理楼5楼高一(三)班的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课桌椅都是新学期新换的。

讲台上站着个年轻的女老师,约莫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副细框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来像月牙,身上穿的米白色连衣裙干干净净,既温和又透着股干练劲儿。

李静老师,教语文的。

等学生们差不多到齐,李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李静,开学第一个星期太忙了,紧接着就军训了,都没有好好自我介绍,大家以后可以叫我李老师,李姐静姐随便叫。”

她放下粉笔,拍了拍手,声音不高却很有穿透力:“现在我们按照身高顺序,男生一列,女生一列,站到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我们来排一下座位。”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桌椅挪动的嘈杂声,凳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吱呀”的声响。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起身,男生们勾肩搭背,女生们手拉手,很快在走廊里排成了两列长队。林梦汐比周欢愉矮大半个头,站在女生队列的中前段,临走前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等我消息”。

周欢愉在女生中属于中等偏高的身材,165的身高让她排在了队列的中后段。她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白色帆布鞋上。

队伍慢慢向前移动,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地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

周欢愉跟着前面的女生走进教室,视线下意识地扫过男生队列——下一秒,她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陈经年。

他就站在男生队列的最后端。

“陈经年,周欢愉,你们坐第四组最后一排。”李老师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周欢愉抬起头,看到李老师正指着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那个位置光线好,视野也开阔,适合你们两个高个子。”

陈经年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动作自然地拎起放在脚边的书包,单肩背着,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向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确实很好。

靠窗的一侧有大大的玻璃窗,外面就是几棵高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的树冠几乎要伸进窗户里,偶尔能看到麻雀在枝桠间跳跃嬉戏,叽叽喳喳的叫声透过玻璃传进来,带着自然的生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课桌上,形成细碎的光斑。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他手腕微微调整了一个角度,将椅子放下时,与她的椅子之间,清晰地留出了大约多半拳的距离。

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距离,几乎不会被旁人察觉,却精准地划出了一道安全的界限。周欢愉的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心里微微一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书包挂在课桌边上的挂钩上。

在他们前桌的陆霖和林梦汐对视了一眼,不争气地摇摇头。

小林:得,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老陆:靠,从此君王不早朝。

最后一排的这对新同桌不知道他们的朋友内心戏这么丰富,陈经年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放到周欢愉的课桌上,指尖轻轻推到她桌子中间,然后就收回了手。

周欢愉定睛一看,是一盒全新的荧光笔,和她军训期间摔坏的那支一模一样的牌子,什么颜色的都有,她有些受宠若惊:“这我不能收。”

陈经年挑了一下眉:“为什么不能要?”

“不能就是不能。”

“你不是说好用吗?”

因为她说好用,他就专门去买了一整盒。

当时摔坏了小姑娘都不高兴了,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简直不要太好懂,他是觉得摔坏了就再买来用就好了。

这是周欢愉有史以来除了跟家里以外的异性/交流来回最多的一次。

“那多少钱我给你。”这是陈述句。

陈经年轻笑道:“这是我的见面礼,新同桌就收下吧?”

周欢愉说不出来话,陈经年继续说:“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想跟你交朋友对你的示好。”

过了许久,身边的女孩鼓起勇气,才轻声道。

“为什么想要跟我交朋友。”

林梦汐有些担心,出声打断:“欢愉。”

教室窗户外的树叶挡住了炽热的阳光,但好像格外偏爱少年,淡淡地撒在他的脸上。

周欢愉居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股真切。

陈经年真诚地说。

“没有人会不想跟你交朋友。”

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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