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青春期,楼遇褪去幼稚外衣,逐渐靠近叛逆敏感。冰冷房子里只有保姆瑞莎伴在身侧,做着自己本分工作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父母亲不见踪影,就算见也不过是楼遇放学归家,母亲穿戴华丽,浑身香气,布着精致妆容面孔冲他挤出一抹僵硬笑容,从他身侧走过头都不回离去。
饭桌上,楼遇脸色发黑凝望着面前那碗羹汤,右手一下接一下拨弄瓷勺,勺把撞上碗壁发出脆响,他看见了母亲从他身旁走过时后颈那枚吻痕,鲜红得晃眼。昨日父亲刚与楼遇通电话,按例询问他功课如何,挂电话时,父亲那头突然响起儿歌,楼遇不由得眉心一跳,问:“爸,你在哪?”
“墨尔本。”
父亲满世界飞是家常便饭,他早习以为常,最后回了个”嗯“便挂断了电话。
父亲不在本地,母亲后颈的吻痕会是谁的?这个疑问在楼遇两个月后跟踪母亲得到了答案。
母亲出轨。
楼遇看着面前那对勾肩搭背消失于拐角处的男女,脚步迈开想继续跟踪却被口袋里持续震动的来电打断,一接上,电话那头稚气童音立马响起,“楼遇,楼遇,我在你对面。”
宋意停从不叫他哥哥,都是直接唤他姓名,也不让楼遇叫他弟弟,说叫得他很不舒服。
楼遇怔愣扭头,的确目光里停着辆少爷专用车。
“楼遇你过来。”宋意停待司机操控降下车窗,迫不及待朝他招手说。
“你走吧!我······还有事儿。”楼遇现在心情很糟糕,心乱如麻,亲眼目睹母亲与陌生男子搂抱一块儿,共享一支冰淇淋的场景在脑海里疯狂上演,他没心情应付宋意停且和他如往常一般无忧无虑玩乐。
少爷终归是少爷,骨子里的犟脾气被楼遇的拒绝触发,出口言语霸道,“不行,我现在就要你上车陪我去玩。”
楼遇没动,宋意停也跟着没动,二人陷入僵持。
往常若是有今日这般情况,通常都是楼遇让步,今日他心里头也埋着股气,还就不让宋意停了,如何!楼遇指尖在屏幕滑动,挂断两人来电,长腿一迈,往前面走。
宋意停见电话被挂断,生气地将手机往身旁座位上一扔,吩咐司机开车追上楼遇。
两条腿哪比得上四轮,楼遇余光瞄到那辆迈巴赫逐渐与自己距离缩小,双腿迈得更快些。
车上的宋意停一看楼遇走得比刚才快,更急了,小手猛拍司机驾驶位头枕,“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先是环顾四周再转回点身子看他,“少爷,是在这里停吗?往前五百米有个公交车站,要不去那再停?”
“就在这,快给我开门,我要追不上楼遇了。”宋意停看着越走越远的楼遇,急到不行。
见司机解锁,他一把跳下车,直冲冲就往楼遇那处跑。
“楼遇,楼遇。”
楼遇装作没听见,步子没停,倒是路上行人注目过来,眼神纷纷上下扫过他,脸皮薄又是炎夏,脸色慢慢变成陀红。
宋意停跑得快,叫楼遇见他不理自己,所以跑到楼遇身旁时一把抱住他的腿,见他被自己拖住停下,双手环住的力度加深,更紧。
楼遇腿被人拖住根本走不动,只能停下脚步,深深吸进一口气再重重呼出,扭过头刚想开口跟宋意停讲道理,话还没从嘴里往外冒就闭上了,小孩双眼里盈满眼泪,下一秒有颗豆大般泪珠夺眶而出,一路滑过白嫩的小脸,最后从下巴滴落到他裤管。
楼遇睨着灰黑色裤管上被眼泪淹留过后颜色更深的那处,视线又转移到宋意停那颗圆滚滚卷毛头上,在明知眼泪装可怜是他惯用伎俩下,楼遇的心看到此场景,开始发酸,结局便是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后的妥协和心软,弯下身子,手轻轻揉宋意停的头说:“再哭我就真的不跟你走啦!”
走去哪?宋意停叫他上车要带他去哪?楼遇不知道,他只知道宋少爷不会把他卖了。
耳畔接收到楼遇的话,滞住两秒,才听懂他话里意思,计划得逞后的宋意停快速松开一只抱着楼遇腿的手,抬起抹泪,抹完才将另一只手松开,缓缓站起身来,冲他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走吧,上车。”
楼遇微微点头回应他,走向迈巴赫路上,看着前头那个开心一蹦一蹦的小卷毛,突然觉得看他变脸可比跟他玩乐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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