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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宝蓝

灯火通明的宫殿静悄悄的,紧闭的门窗隔绝的呼啸的寒风,三两人影照应在窗前,佝偻着腰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地热透过氍毹烘得人昏昏欲睡,褚垣就跪在那儿,跪得笔直却唯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铠甲已经被战场的风沙磨损得失去了光泽,边缘处甚至有些卷曲,尚未来得及洗去的脸上干涸的血迹,刀剑相争的争鸣仍旧让褚垣的手战栗不止,身体是热的,心却比飞霜要冷一些。

“褚垣......”层层叠叠锦被厚压之下,消瘦苍老的男人只漏出一颗干瘪的脑袋,生命的流逝从他破碎的声音开始,饶是沉重的龙涎香都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出的独属于将死之人的味道,“你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那颗脑袋缓慢的转向褚垣,青白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目光透着算计与精明,寒意顺着脊骨蔓延到头顶,褚垣沉默着倾听他最后的遗愿。

“答应我,”他死死的盯着垂头丧气的褚垣,贪婪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身体,语气却是极尽温柔:“你要答应我。”

“哗——”

热水被倒入池中,溅起一阵水花,褚垣从混乱中出水,缕了一把头发,水珠顺着鼻尖低落到锁骨,他长吸一口气靠在池边看着窗外竹影婆娑。

“咔嗒。”木桶被放在池边,青竹坐在地上趴在桶边,眯着眼透过水汽看他,语气平常:“你是非得把王府燎了才舒心。”褚垣没搭话,青竹看了眼他脖子上的一圈勒痕,有些无奈:“你的脖子处理好,别人问起来很麻烦。”

褚垣仍是看着窗外,手指抚上脖子上乌青的痕迹,在水下伸直了腿,“过一会儿再说,柏溪呢?”

方才寝殿火光跃起,守在门外的柏溪急忙冲进来把褚垣拖出去,眉毛还被火舌燎了,褚垣虽然清瘦,但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也是要用费些力气才能扛得动。

“他吓得不轻,我让厨房给他熬了安神茶,”青竹偏过头,枕在手臂上,也看着窗外,说道:“现在应当是睡了。”

说道此处,褚垣转过头有些无语地看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舌头抵着门牙,片刻后轻声说:“从前我受了惊,母亲也会熬一碗安神茶。”

“你若想喝,”青竹坐起身,看着他说:“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他喝剩的。”

“我不喜欢,”褚垣闭上眼,水汽将他睫毛打湿成一缕一缕,说道:“那时也是为了让母亲安心才喝。”

“我知道,你是个一等一的大孝子,”青竹说着不像好话,下巴搁在小臂,看着褚垣问:“到底是怎么了,几年来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诅咒发作了?”

“你可曾看过几案上放着的香灰。”热水将他蒸得脸颊淡红,他将手臂搁在池边仰着头看着吊顶的图案。

“我去瞧瞧。”青竹说着起身出门,不多时便急匆匆地回来,褚垣沉入水里,将池水搅动起层层涟漪,听到青竹的动静后潜过去,探出半个身子,趴在池边抹了把脸。

“找到了吗?”

青竹盘腿坐下,冲他挤眉弄眼,接着摊开沾满灰的手掌,“这个算吗?”

褚垣嘴角一抽,露出颇为嫌弃的表情,青竹瞧见了耸耸肩,晃了晃手掌,“你要知道事出突然,柏溪提了一桶水就往房间里泼,如今那儿是一片狼藉,我只好摸了把几案上的灰给你带过来,你要怎么做?”

“啧,”褚垣瘪嘴,手指虚空比划了一下,无奈地说道:“死马当活马医,你看看这香灰可有......”他犹豫片刻支支吾吾说道:“可有妖的气息。”

“什么?”青竹上半身前倾,怀疑自己听错了,“妖?”

“你先看看。”褚垣不多解释只是一味催促,青竹虽然满心疑虑,也还是败在他热切的目光下。

青竹缓慢吸入一口气,歪头看着自己举起的手掌,专注而缓慢地呼出,淡青色的幽光自手掌发出,似一股气流萦绕,片刻后,幽光散去,青竹看着褚垣摇摇头。

“唉。”褚垣擦了擦鼻子,这个结果情理之中却出人意料。

“这是哪儿来的?”青竹收回手掌,手掌搓着香灰问。

“王明死亡时所在厢房。”

“你为何觉得会与妖有关?”青竹回来时就听柏溪说了王明一事,照常理来看这老头就是死于马上风,但丢失的臼齿确实可疑,他看着褚垣躲避他的眼神,咬着上嘴唇,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脏兮兮的手掌在褚垣面前晃了晃,青竹的质问从胸腔到鼻腔,非常坚决的要他回答。

“啧,”褚垣朝后躲了躲,嫌弃地看着他的手,破罐子破摔说:“还不是卫涂,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我也是傻了才会信他。”

“噢——”青竹拖长说话的音调,扬起了眉毛,“原来是少卿大人呀!呵呵,怪不得老人总说,蛇的颜色越是鲜艳,其毒性越是致命——”

“看来我们殿下是中毒了......啊?”

“......”褚垣耷拉着脸,看青竹眉飞色舞的取笑,他沉默着拍起一阵水花,自作主张替不着调的人洗脸,猝不及防被偷袭的人咬着牙轻笑,随后在褚垣谴责目光的注视下,将手伸进水池里洗干净。

“青竹!”

鸡鸣三声,王府里点起了灯,柏溪被刘娘喊醒,揉着眼敲响浴房的门,贴着耳朵听也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他挠挠脸推开门进去。

“师父!”

眼前的景象吓走了柏溪的瞌睡虫,哈欠打到一半张大嘴,就看见褚垣膝盖压着青竹后背,扣着他的手,将青竹的头往水里摁。

“怎么又打起来?”柏溪苦着脸快走过去把褚垣拉开,又把青竹拽了起来,咧着嘴用袖子胡乱将他的脸擦干。

“明眼人,唔,一看就知道,”青竹甩了甩脑袋,溅了柏溪一身水,“这分明是飞扬跋扈的亲王仗势欺人。”

“柏溪,”褚垣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居高临下地说:“我给你换个师父,天天给你吃糖的那种。”

“二位的年纪加起来都要比得上盘古开天地了,”柏溪抹了把脸上的水,起身又把褚垣穿好的外衣扒下来,一边说叨一边走进内室将朝服拿出来,“就别在这互相揪尾巴了。”

“我哪有这么老!”青竹坐在池边,手撑着地伸直了腿反驳。

“殿下你今日该上朝了。”柏溪没有回答青竹的抱怨,一边替他穿衣一边提醒道,“今日,不对,昨晚守在厢房门外时,我听白术大人说了,去永州赈灾的恒安王出事了。”

穿衣的动作一顿,掰着手指算些什么,接着低头朝青竹问道:“褚瑛应当二十有五了,为何没前往自己的封地,如今还接管了赈灾事宜?”

“那也得怪你,安平王殿下,”打湿的衣服紧贴着身体,青竹皱眉解开衣带,语气无所谓地回答:“开了个坏头。”

按照大宁律法,未继承皇位的皇子应当在二十岁及冠之后前往自己的封地,但十年前,德懿武昭皇帝一封遗召勒令褚垣非死不得出帝京,这个孝慈皇后最小的孩子也就留在了京城。

“这几年陛下正是用人的时候,”青竹把湿衣服脱了个干净,就穿个裤子起身往内室走,找出干净的衣服穿上,“恒安王离京的日子也就一天拖一天。”

扣上腰带,系上无事牌,柏溪将乌纱帽双手奉上,烛光为其罩上一层暖色,褚垣垂眸愣神,心思逐渐飘远,身体似乎又被困在那父亲亲手为他打造的铠甲里。

“殿下......”

“安平王殿下。”

“皇叔!”

大梦初醒,褚垣终于听见有人喊他,他驻足在懿德殿门前,转身迎着散朝离去的大臣,四处寻找声音来源,不多时一个满脸笑容的青年快步走上前来。

“皇叔,”笑弯了一双杏眼,干燥苍白的嘴唇扬起笑,褚瑛一如既往的开朗,却比之前消瘦不少,“你人不老怎么耳朵这么不中用?”

褚垣闭上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人都要走到你跟前来,你还看不见,眼神也不好。”

没忍住,褚垣当着众人的面抬腿给了他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死小孩,没礼貌。”

身边本要路过的大臣放缓了脚步,更有甚者直接走上前来,吹胡子瞪眼说道:“殿下,恒安王如今有伤在身,你为何要刁难他?”

“安平王即便你素日骄纵,目中无人,可恒安王殿下赈灾归来,又遭歹人算计身负重伤,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你受伤了?”褚垣脸色一变,皱着眉头关切地问:“何人伤你?”

“这......”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褚瑛左顾右盼有些难以启齿。

“咳,”一声清亮的嗓音传来,几位大臣侧过身,一位身着紫色朝服带金钗的女子翩然走来,她拱手行礼,冷声:“二位殿下,此处并非商讨要事的地方,请借一步说话。”

不必旁人介绍,褚垣就能猜到她是谁,大宁第一位女中书令庄珂楣。

“竟然会有这种事?”

中书省西厅,庄珂楣替褚垣斟上一杯,相较于褚垣的愤慨,褚瑛的不自在,她神情平静动作利索。

“庄仲未免太过嚣张,私吞灾款还不够,甚至要暗中杀人灭口。”褚垣眉头紧皱,近年来他虽有在风月场所听说过庄氏借着庄皇贵妃的在后宫中的地位拉帮结派,也猜想是皇帝操纵的结果,却没想到如今庄皇贵妃的哥哥庄仲竟然不把皇帝亲弟放在眼里。

“皇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上朝走神啊。”褚瑛有些无奈,他动了动肩膀,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本来也是走个过场,”褚垣白他一眼,说道:“听到他们说赵无机在西南又胜一仗,我便懒得再听了,谁曾想,有人这么大胆刺杀亲王。”

“陛下如今也在为此事忧愁。”庄珂楣抿上一口茶,说道。

“愁什么?”皇帝的态度让褚垣有些不满,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大宁律法杀人者偿命,有什么可忧愁的。”

喝茶的动作一顿,庄珂楣抬眼瞧他,淡淡地说道:“殿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天真。”

碎碎念

尚在皇宫居住时,褚垣经常装聋当瞎来逃避一些人或事

又是全新的三千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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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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